吧嗒一聲。
房間陷入一片黑暗。
右側方的木格窗外，是一輪皎潔的明月。
慘淡的月色下，是一片茫茫白雪。
伏星縮進了被子，耳邊伴着爐火的嗶啵聲，意識模糊起來。
…
鐺——
砰——
咚——
噪音自房間內響起，伏星睡眠淺，瞬間清醒了過來。
她坐身，下意識看向旁邊。
她放在牀頭的鐵牌消失不見了，而在月色下，兩個黑漆漆的影子正匍匐在地上。
伏星屏住呼吸，指尖緩緩捏住了懷錶。
接下來，又是一聲“鐺——”
和教堂的鐘聲不同，這聲音更像是金屬落下時的碰撞聲。
伏星凝視着眼前的黑影，緩緩眯起了眸。
…
五分鐘後。
砰——
門被撞開。
身上披了一件外套，還散着頭髮的伏星，微微偏頭看向門外走進來的人。
她手裏還端着一杯茶，是熱的，還在往外冒着白色的霧氣。
來人微僵。
伏星眨了下眸：“祈渢？”
白髮青年不語。
伏星於是拉了一下旁邊的椅子，道：“來的正好，一起來研究一下吧。”
祈渢沒有說話，順手把門關了起來，朝伏星走了過去。
他坐了下來，視線落在地面上的兩隻鐵人上。
兩隻一模一樣的鐵人，一身騎士的裝束。
過了會兒，他看向伏星。
伏星挑眉：“你也聽到動靜了？”
“嗯。”
聲音是從伏星的房間裏傳出來的，祈渢睡眠淺，也很快就醒了過來。
伏星：“我也是被他們吵醒的。而且，發生了一件很特別的事。”
“什麼？”
“那兩張黑桃五的鐵牌不見了。”
頓了兩秒，祈渢開口：“你懷疑這兩個鐵人和鐵牌有關。”
伏星搖頭：“不是懷疑，是一定有關係。”
鐵牌不會不翼而飛，鐵人也不會無中生有。
所以，只剩下一個解釋，兩塊鐵牌因爲某種原因，變成了他們所看到的鐵人。
這兩隻鐵人也很怪異，他們閉着眼睛，躺在地面上，有時候會靜止不動，胸口起伏，仔細聽彷彿可以聽見鐵人在呼吸。
偶爾會改變動作，翻個身，調整一下姿勢……
心理學上有一種恐怖谷效應，說的是，人類會對高度擬人的機器人有天生的好感，而當擬人程度達到一個峯值，即越接近人，這種好感度會突然下降，會令人類感到恐懼和威脅。
伏星從鐵人身上，感受到了這種超出峯值的高度擬人化。
看了一會，祈渢偏頭看向伏星：“你打算怎麼處理？”
伏星大腦放空。
事實上，這些鐵人暫時並沒有對她造成威脅。
想了想，她開口：“不處理。”
祈渢微微一頓。
這時候，伏星忽然站了起來，走向牀。
白髮青年沒有說話，靜靜地看着她的動作。
然後就看到伏星抱起被子，轉頭。
一雙黑漆漆的眼睛露出來，偏頭道：“借你房間打個地鋪。”
怔了一下，祈渢平靜道：“旁邊還有空房間。”
伏星沒搭理這句話。
她直接抱着被子朝門口走去，閒散地說了三個字：“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