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穫後的稻田邊上只有淺淺的泥水,上千名士卒拿着籮筐、笊籬在抓泥鰍,今天抓泥鰍可不是爲了加餐,而是呂布安排修建了三十個種魚池塘,捉了泥鰍是留作明年的種苗培養的。
稻田養泥鰍不過是小小的嘗試,真正技術成熟的還是稻田養殖田魚。
呂布、張遼、張勳三人也來湊熱鬧,呂布還釣了幾條黃鱔。
呂布很高興:“這泥鰍可是好東西,有水就能長。爲什麼一到災荒年月還是那麼多餓死的人,就是平常不注重養殖。把養魚和種稻子同等重視起來,一畝稻田還能收穫二三百斤的魚,這樣能有大米喫,還能有魚喫。”
張勳有些不相信,他管理合肥的時候連稻田都很少來,更不用說關心這些了。
“這,這,這可能嗎?百姓家裏還能喫上魚?”
張遼笑道:“這是真的,廣陵原本是窮山惡水,民生艱難。原本生活艱難的廣陵郡,在經歷了兩年的治理後,現在家家戶戶有大米喫,有鹹魚喫。農民秋天收穫水稻的同時能收穫數百斤的田魚,家家戶戶還有菜油炸魚喫,生活條件比前兩年好了好幾倍。”
“稻田養魚是不是很複雜?”張勳問。
“不復雜就是加固田埂就行了。”
從廣陵調來的技術人員,帶領萬餘士卒,改良稻田,深翻,修田埂,挖水渠。
張勳忽然感覺自己輸的的不冤枉,拿過一把鐵鍬,用手敲了敲。
“這是精鐵的啊。”
“對,不過我們管它叫鋼,稻田比較鬆軟,顯不出它的好來,山上的沙石地才能顯出它的本事。”呂布講解說。
推土、拉土用都是獨輪的手推車,輕鬆省力,數千輛車來來往往,工作效率非常的高。這車就是作戰時候用的盾牌車,怪不得移動這麼輕快。
工地上到處都插着飄揚的旗幟,大家一邊一干活,一邊唱歌。軍官不能光監督,必須親自帶隊幹,屯長都是主力。
就連呂布、張遼、張勳這樣的都得鏟幾下做做樣子。
在這種勞動氛圍下,很少有人偷懶。
數百木匠打造水輪車,工匠們的待遇好,錢給的到位,簡易搭建的草棚就是工坊,一個個幹勁十足。
這還不是最惹眼的,最惹眼的是徐州軍對待百姓的態度。
喫不上飯,穿不上衣服的百姓有數千戶免費領取了救濟糧和救濟的布匹。
百姓家裏生孩子的,補貼一百斤玉米麪,四十斤掛麪,孩子沒奶水的一律發放喂孩子的奶粉。
這一措施惠民太多了,活人無數。畢竟普通百姓家裏請不起奶媽,沒奶那就意味着孩子死亡,現在有了奶粉餵養意味着成活率大大提高。
僅僅這幾項措施,百姓沸騰了,民心所向,呂布的聲望快速在民間提升,熱烈歡迎。
張勳忍不住感慨,自己主持合肥的時候,想的是如何從百姓手裏收取糧食。呂布來了,想着是如何給於百姓,雖然這只是給韭菜施肥,但是手段比他張勳高明瞭數十倍。
張勳是徹底心服口服,文治武功都比你強太多了,比啥啥都不行。
現在才中秋剛過,九月初,呂布眼前一亮,這地也不能空着啊。
“文遠,立刻安排,稻田撒播油菜籽。過些天就能喫上嫩菜,年後還能收穫一些油菜籽。”
“好的主公,立刻安排。”
屯田的耕牛不過百多頭,戰馬雖然多,可惜不能耕地。
呂布也不要求精細了,先幹一萬畝油菜。採用的是最簡單的種植方式,摟溝後撒上種子,後面拿腳踩一下就行。氣候溫暖溼潤,大約五六天就發芽出來,一個月就成了好大顆的油菜,可以間苗做菜食用,或炒或煮都是好食物。
年後油菜開花,萬畝金黃,是養蜂人豐收的季節,油菜蜜容易結晶,不過一月就能結晶成豬油的形態。
不過這種粗放種植產量,一畝三百斤的油菜籽,能產菜油白多斤。一萬畝那就不得了,那就是一百萬斤菜油。秸稈可以養羊喂牛,最終變成肥料回到土地,也算是物盡其用。
合肥軍屯水田有三萬畝,旱地三萬畝。
現在只保留了九千騎兵,六千步兵。六萬畝地,養活一萬多人,稍微用用心就能順利完成任務。
屯田之中,數百畝人工魚塘,數十個天然湖泊,這可都是天然的大寶庫,利用好了天天喫魚都沒問題。
劉郡守從廣陵徵發民夫五萬,大修官道,從廣陵到合肥。
一共也就是二百多裏地,只是人工幹起來速度很慢,而且牽扯到許多的木橋。年久失修的木橋平常使用是沒任何問題的,但是打仗就不行了,來往馬車輜重運輸,尤其是騎兵過橋的時候趕時間,都是跑過去,橋樑受不了馬羣的衝鋒,這就需要改造。
與此同時,紀靈在丹陽郡發動五萬壯丁也開始了官道大修,直通合肥郡的官道。
唯獨合肥沒有徵發壯丁大興土木,主要原因在於剛剛佔領此地,大戰剛過,民心浮動,爲了穩定民心,張遼提議暫緩徵發民夫,等安定一段時間再行徵調民夫。
呂布同意了,只等三地官道暢通,橋樑修好,就會形成一個穩定的三角,不論哪裏來兵,都會有救援,而且其中丹陽郡兵力最多,紀靈、臧霸兩路大軍。
從合肥回來,呂布回到了廣陵郡。
廣陵郡一代有個特別的規定,嚴禁喫生魚蝦,嚴禁喫釘螺,嚴禁飲用河流、溝渠裏面的水,井水,泉水也必須燒開飲用。
原因無他,此地有一種怪病,華佗稱之爲血蟲,一旦感染這種寄生蟲極難治療,華佗都束手無策。寶塔糖對付蛔蟲挺管用,對付血蟲不管用。以現在的水平可以說是無藥可救,所以就只能預防,喫熟食,喝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