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衣城內,皇宮坐北朝南,皇親貴族數不勝數,各自府邸將皇宮裏三層外三層包了幾圈。按理說,靠北的幾條街應當是出門沒幾步就能見上一位朝中大臣,運氣好說不得還能碰上王爺郡主之類,可最近一兩個月來,鮮有出來走動者,大街小巷皆是一列列護衛軍在其中巡視。而每一列在外巡視的護衛軍,他們的頭領不是什麼將軍也不是什麼校尉,卻是一個個道士打扮模樣的男子。
這些道士皆是來自鮮衣城內最近建成的太平道觀。
這些太平道觀的道士人人趾高氣揚,出言必提國師令,一言不合或是不聽令者皆被強行帶走,後果如何,卻是無人知曉。
老百姓逆來順受慣了,自然是不敢反抗什麼,只知都城來了位仙師,說是先皇昏庸無道,做出了種種有違天和之事,而榮親王纔是真正的天命所歸,所以一場血雨也隨之而來。
過程如何,百姓不知,只知昏君伏誅,榮親王半月後即將榮登大寶,而那位仙師如今卻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師,榮親王爲表國師救天下蒼生於水火之功績,在城西修一道觀,名爲太平。
道觀佔地極廣,輝宏大氣,氣派不輸皇宮。
一時間,都城內道士如雨後春筍比比皆是。
————
這幾天在都城內,葉小墨很老實。
一來答應過四師姐不再出去瞎鬧,二來大戰在即,葉小墨聽說那散修周平,也就是現如今大陳國的國師大人可是一位實打實的築基後期修士,大意不得。
按照四師姐的脾氣,恐怕前幾天剛入鮮衣城時便會殺進太平道觀,滅了那周平。只是這麼一來,又不知要死多少大陳國無辜百姓,不說那些受了矇蔽的小道士,若全城護衛軍圍了過來,殺是不殺?
這些都是大陳國子民,哪怕以四師姐修道幾十年的心性,也是下不去手的,再說了,修士亂殺俗世之人,本身便是一件有違天道之事,山上也是有明文規定的,一經發現必有重罰。所以經幾人一勸說,也就打消了直接進去殺人的念頭。
那麼只得等陳相濡集結軍隊過來雙管齊下了,不過準備還是要做的,當然做這些的還是交給錢有才去了。
葉小墨的固元境初期境界已經穩固,陳以沫剛入門不久,練氣士初期境界也可以學習一些簡單術法,只是無甚威力。這幾日閒暇有餘,四師姐也是對二人悉心教導了一番,當然着重對象還是那個“不知好歹”的葉小墨。
爲何說是不知好歹?
原由就是這傢伙重視鍛體輕練氣。
四師姐不知她怎麼想的,鳳來宮功法何其強大,爲何偏偏小師妹一臉不在乎的表情。
葉小墨信麼?
信啊!但是你炫你的,我練我的,畢竟他後面還是要靠元武者的修爲跑路的。
四師姐就不開心了,經過幾輪“一脈相承的指教”,葉小墨揉着屁股記熟了衝擊築基期的功法口訣,體內靈力這幾天已幾近圓滿,只差臨門一腳便可突破練氣瓶頸,邁入築基期。
這下反倒是葉小墨急了,他自己還不清楚自家事,築基?築基個錘兒!
要是你鳳來有儀適合男子修煉,你看他會不會鍛體去!
好在經過十來天的煎熬,陳相濡的消息來了。大軍已經快要抵達都城,不日便將兵臨城下。
另一方面,都城已經全城戒備,陳相濡的未死已不是祕密,皇宮和那國師既然已經知曉,那麼錢有才就相當於叛變了周平,所以對於錢有才也是進行了一番圍剿。
只是錢有才畢竟是位修煉者,常人哪裏能是他的對手,幾番折騰還是給他逃出了鮮衣城。
其實這也是計劃之一,錢有才只有散修周平能對付,要想殺錢有才,周平就得自己動手,既然四師姐與葉小墨不能進,就只能讓他主動出來了。
————
鮮衣城外百來裏處,國師周平終於攔住了錢有才的去路。
“錢道友何須如此?貧道對道友向來以禮相待,可有做過虧欠之事?”周平一身道門裝束,頭別青簪,手捧拂塵,此時口角含笑言語有禮,倒不失仙人風範。
錢有才見周平攔住去路,並未慌亂,反而抱拳微笑迴應:“周道友這是說的哪裏話,你我同爲散修,無根浮萍罷了,之前周道友能多加提攜,在下已甚是感激了,此次對不住周道友,實乃非我所願啊,還望周道友見諒。”
周平輕甩拂塵淡淡道:“哦?非你所願?道友也說了,你我同爲散修,有些多餘心思也無可厚非,大家心知肚明,算不得什麼。只是你這好端端的便如此行事,得不到什麼好處不說,怕是連小命也不保,實在好沒道理,可否請錢道友誠心爲在下解惑一二?”
“這個嘛……”
“這個就我來替他解釋吧!”一道女子的聲音在周平身後傳來。
周平猛然回過身,驟然聽聞一陌生女子的聲音,着實讓他心中一驚,關鍵是此聲音離他不遠,他竟然毫無察覺。
“這位道友是……”周平眯眼打量二十丈之外的貌美女子,一身華麗宮裝,氣勢凌人。
“別問,問就是來殺你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