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覆三軍 >第252章 第二百五十二章 怎麼會呢。我怎麼捨得欺負你
    何錦的房間是最大的,裝飾也最華麗,閣當中居然還掛着些古畫,琴書瀟灑,在春臺上擺着一些金樽細果,幾副碗筷。

    上次李安通和何錦鬧得不開心,今天倒是又見面了。何錦並沒有喊李安通,只喊了趙啓秀。李安通是趙玄做主喊來的,四人在一起玩才熱鬧,趙玄心想,總不能喊那個色眯眯無趣的戚飛塵吧。

    不一會兒,趙啓秀也來了。

    趙玄拿着酒杯,“大家就玩一遭罷。這個遊戲叫真心話,誰若答不出來,就喝酒,簡單又好玩。”

    李安通皺眉道,“問什麼,有什麼好問的?”

    趙玄笑道,“很多東西要問。我先來吧。李安通,我且問你,你第一次做嘴是和誰,在哪裏?你若答不出來,就喝了這杯酒。”說着就遞起一杯酒給她。

    他是明知故問,要她說出來那日在客棧和趙啓秀當衆親嘴的事兒,好看她笑話。

    話音剛落,不意三人只見李安通的臉在瞬間爆紅,像是燒起來似的,白裏透紅,豔得厲害。他們都想,不是親過兩回嗎,怎麼這麼純情!

    李安通自己記得只有一次,是和何錦,是他主動,趁着月色,也是這樣一個雪夜,他輕輕地碰了一下她的臉頰,然後他就轉過去了。

    可現在何錦都在眼前呢,見他還望了自己一眼,她的心瞬間就爆掉了。還有一次是夢裏和趙益。反正沒一次正經的,她覺得被人發現了隱私,十分不好意思,又極爲丟臉,眼神也不知道該瞥哪裏去,

    半天才道,“我…我…喝酒。”

    李安通喝了一大杯,臉紅得厲害,摸了摸臉,看來喝酒面不改色是前輩子的事情了。

    到了趙啓秀。

    趙玄問道,“好。文叔。我且問你,你是否還是童子之身,如果不是,第一次是和誰?”他的性格就是帶點邪惡,非作弄一下這兩人不可。誰叫這兩人剛纔讓他心口堵的慌。

    趙啓秀無奈道,“玄哥…”

    趙玄道,“今天沒有什麼玄哥,你老老實實地說罷,我不會告訴你大哥的。”

    趙啓秀看了李安通一眼,道,“未曾。”

    他大方地承認。男子之間承認這個,其實是很丟臉的,趙啓秀如此坦蕩地說出,倒是出乎三人的意料。

    李安通道,“玄哥!到我問你了,你欺負我們不懂遊戲規矩,是嗎?”

    趙玄笑了笑,眸光放軟,帶着了點慵懶的美色,偏着頭靠近她,以一種誘惑人的嗓音在她耳邊低低道,“怎麼會呢。我怎麼捨得欺負你。”

    誰叫她臉紅的那麼可愛,讓他忍不住想貼近。她見他靠近,熱氣噴在她的耳邊,皺眉道,

    “你靠我那麼近做什麼,我且問你…額…那個,那個…”

    她看向趙啓秀,她想不出口問什麼能失了趙玄的面子。

    趙啓秀輕笑出聲,開口道,“玄哥有喜歡的人嗎?如果有,那人是否也喜歡你?”趙玄從不這樣當着衆人蓄意勾引,一般人又怎麼經得起!尤其是不通人事的李安通。

    剛纔的行爲,他隱隱發怒,良好的修養卻又使他發作不得。

    可是這樣做的動機是什麼?明知他會不高興,還要做給他看,他想了想,原因除了要報復,就是趙玄似乎喜歡李安通,情不自禁地靠近。他這才問出剛纔這個問題。

    聽完問話,趙玄本來遊刃有餘的笑停在那裏,垂下黑眸,再擡頭瞳眸裏已經帶了冷度,端起酒杯,冷聲道,

    “我自罰一杯。”

    趙啓秀道,“好。景略,我可以這樣喊你吧?”

    何錦道,“自然。今日沒有什麼太子殿下。”剛纔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裏,沒想到,他討厭的李安通居然得他的兩個朋友喜歡,還真是出乎他的意料呢。

    這李安通很好嗎?

    趙啓秀道,“你曾經認識李安通嗎?”

    何錦似乎也沒料到他竟然問這個,“不認識。”

    李安通看向趙啓秀,她和何錦的奇妙關係,原來他還是看出來了,聰明如文叔啊。

    不過這個問題太簡單了。

    趙玄笑道,“喂,文叔,不能因爲他是太子,就放水啊。”他轉而又問李安通道,“到我問你了。”他還沒作弄夠呢,這隻小綿羊!

    李安通擺手道,“不!剛纔那個問題太簡單了,我重新來問,你和鍾紫是什麼關係,就是外面鍾鶯的姐姐!”

    她心中有疑問,必然會問出口。

    何錦擡起頭,劍眉輕蹙,在四人的長相中,他的相貌最是威嚴,不說話的時候眉頭勾起,似是拒人以千里之外,也許是長期跟在一個愛殺人的父親身邊,他幾乎沒有笑容。

    李安通看着他,就如那日兩人對視,氣氛變得有些古怪,彷彿閣中就只剩這兩人。

    過了許久,何錦道,“我自罰一杯吧。”他沒問她爲什麼會知道鍾紫,也沒問她爲什麼想知道。這就是何錦,話少,冷漠,刻薄,或者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

    李安通伸手擋住,“不。你得說。”

    何錦道,“爲什麼?”

    李安通心道,對啊,爲什麼,過去也就過去了,何錦跟她是不可能的。她已經不喜歡何錦,可是還是想要一個答案,因爲不甘心。

    重生以來,救李良,救朱大銘,救趙啓秀,做的所有事情,一切都是因爲不甘。她想放棄這一切,心中卻仍然想要一個答案。

    生還是死,對還是錯,她李安通是英雄還是狗熊,何錦是愛還是不愛,前世的謊言是否真的是謊言。

    只是因爲不甘。

    可是重要嗎?

    李良去了,她的努力變得那麼蒼白,她的不甘也變得十分可笑。

    李安通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飲而盡,喝得太急,咳了幾聲,道,

    “算了。不重要。”

    衆人都覺得她的樣子有些落寞,也有些無奈。

    何錦突然道,“換我問你。那天,你爲什麼要來救我?你又怎麼會知道我會有難?”

    李安通輕笑,一字一句道,“我自罰一杯。”

    趙玄見氣憤尷尬,調笑道,“行了,我看到此結束罷。再過一會兒,天就亮了,我看這雪也要停了。”

    李安通喝完酒站起來,“我去練劍。”

    趙玄道,“外面下大雪呢。”

    趙啓秀看着她離開,他和她那麼久,瞭解她,她心情不好,就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練劍打拳就是她喜歡的事情。

    她一身凌厲走到大廳,本來熙熙攘攘的大廳登時安靜下來,看着她推開隔門,走了出去。

    顧小樓忙道,“秀哥。通哥怎麼了?”

    趙啓秀道,“隨他吧。”

    朱大銘轉過頭見李安通一個人獨自走到雪裏。一干人奔到窗邊,只見大雪紛飛,雪地中一個黑色身影在那裏左砍一劍,右剁一刀,幾顆巨大的雪松砰砰倒下來。

    大雪被她的太阿劍碰到,霎時間,雪不再隨風而轉,而變得隨她而轉,似遊蛇羣舞,裏頭的燈光斜灑在朵朵雪花上,便作漫天的柳絮。

    樹倒一棵,就在他們心中打了一拳,顧小樓道,“通哥這是在砍人,還是砍樹啊?”

    郭解剛纔護在何錦身邊,知道發生了什麼,認真道,“好像在生我們太子殿下的氣呢。”

    雪漪道,“太子殿下啊?”他心想,兩人真的斷過袖啊。

    來鳳兒愛好八卦,忙問道,“那是什麼事情。爲什麼生氣啊?”這何錦看着不像是會欺負人的人。反倒是那個一直笑眯眯的趙玄像是個壞人。

    郭解道,“我怎麼知道。”

    衆人你一搭我一塔地聊着。李安通練完劍,或者說砍完樹,出了一身汗,走回屋裏,見所有人從窗邊轟然離開,皺皺眉。

    大家都裝作若無其事,各做各的。

    李安通問立在門口等着自己的趙啓秀道,“他們在窗邊做什麼?”

    趙啓秀道,“沒什麼,你好一點了麼?”

    李安通道,“困了,睡覺去了。”他拉住,見她臉色蒼白,剛纔的紅臉已經不見了,又恢復了一身淡然,她本性容易害羞又純情,卻偏偏裝作冷漠的樣子。

    他心想,自己該做什麼呢。才能把剛纔那兩人在她心中都趕走呢。

    既然在她心中,之前那兩個吻都不算,她也記不得了,他也壞一次又何妨?

    他拉着她的手,進了房,閉了門,阻擋了所有人好奇的目光,不回頭道,

    “我和你們通哥要睡覺了,別吵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