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驚風也早就發現了這些人,卻並沒將他們放在眼中。
“不過就是幾個地溝裏面的耗子而已,若是王妃想的話,屬下現在就可以取下他們的項上人頭。”
他的手已經搭在了劍柄上面。
如今只需要沈綰的一句話。
“不必取他們的項上人頭,把人給帶回來就行了。”沈綰的手指搭在車簾上面,漫不經心的回頭。
那些人膽子大的很,根本沒有將她的這一眼放在心上。
楚驚風聞言,很快便跳下車轅,消失在原地。
那些人,不在乎這麼一個侍衛的不見蹤影,反而會越加的高興。
只要少了一個人,他們動手的成功率也就會更高一些。
“把馬車停在這裏吧。”沈綰說。
她現在也很無聊,也想看好戲呢。
“是。”驅趕馬車的元蕭應了一聲,很快便扯着繮繩,停止了驅趕馬車。
跟在他們身後的人大喜過望。
“快,她身邊也就只跟了一個人,我們現在一起上。”
爲首的人打着手勢。
但身後半晌沒有聲音。
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拍老子做什麼,還不趕緊上。”那人不耐煩的揮掉了身後人的手。
等等,不對!
手底下這些粗魯的人可不會有這種動作!
他猛然回頭,對上一張剛纔見過,但是又十分陌生的臉。
“是你?”那人的目光差點縮成了針尖的樣子。
楚驚風沒有多言,手掌豎直成刀,直接劈在了對方的脖子上面。
眼前的中年男人眼皮翻白,整個人就昏了過去。
這平陶城裏面算不上熱鬧,尤其是這一條通往將軍府的街。
四周早已經被清掃過了,來來往往行人就那麼零星兩三點,看到楚驚風周圍躺了一圈的“屍體”,他們也不敢多言,連忙撇開腦袋,就直接事不關己的跑了。
沈綰的好戲沒看成。
楚驚風下手太快了。
她從馬車上面跳了下來,伸出腳隨便踢了踢其中的一個人:“乾的不錯,把他們都給綁回去吧,好好審問。”
她環顧四周,饒有興趣的說:“也不知道這些背後的人聽到消息,會不會離開這個地方。”
她可是給足了他們時間。
做人吶,還是不要太貪心的好。
元蕭和楚驚風從馬車裏面拿出繩子將這些人都給捆成了一團糉子。
對於這些人的身份,沈綰其實心裏面已經有了一個底兒。
這些人不過是一些混混嘍囉,稍稍一審問,便猶如倒豆子一樣,什麼都給倒了出來。
牢房之中,沈綰跟前的人痛哭流涕道:“求王妃饒罪,王妃饒罪,我們也就只是聽從上面的命令,求求王妃放過我們吧,我們家上有老下有小,全靠我這一個頂樑柱……”
他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楚驚風用一塊帕子給塞住了嘴巴。
沈綰懶洋洋的,打了一個哈欠說:“魏子淑,我記得軍營之中這段時間好像還差軍餉吧?”
魏子淑神色興奮了起來,立刻訴苦道:“王妃說的沒錯,我們幾年前就已經在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了,這吃了上頓沒下頓,怎麼才能夠打得了仗啊。”
沈綰義正言辭的說道:“將士們爲了保護這座城市,出生入死,理應給他們發足餉銀。”
隨後,她目光轉向地下:“說起來,你們背後的那些主子也似乎享受着庇佑吧?”
被捆着的幾個人面面相覷。
他們腦袋沒有這麼靈光,轉的沒有這麼快,一時半會兒也不明白她爲何會這樣說。
只是含含糊糊的點頭應和道:“沒錯,沒錯,他們都是被庇佑着的。”
現在爲了活命,不管沈綰說什麼,他們都得順着她的話來說。
沈綰聽見這話便滿意了。
她一拍巴掌起身,笑盈盈的說:“既然你們都這麼說了,那麼我們便去找他們捐款吧,這捐多捐少總該是個心意。”
屋子裏面的將士們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沒錯,捐多捐少都是個心意嘛。
不過這要是捐少了,王妃心裏面不高興,這可賴不着誰。
這平陶城之中,沈綰已經鎖定了大概的幾家商戶。
週記糧行,青樓,賭場。
要將這些人聚在一起,其實也很容易。
只需要讓尉遲叔身邊的管家去通知就行了。
如今管家已經爲她所用,身邊還派了兩個人,挨家挨戶的都去通知了。
所用時間不到半天。
眼見着管家匆匆忙忙的回來,沈綰興沖沖的撩了一下眼皮:“怎麼樣?這些人可答應了?”
管家抹着自己額頭上的冷汗,有些躊躇的搖搖頭,說:“王妃殿下,這些人不是好對付的,萬一他們不來怎麼辦?”
送帖子的時候,這些人的臉色可不好。
他生怕這些人不來,王妃就會將辦事不力的罪名給扣到自己的腦袋上面。
他現在害怕沈綰,就如同耗子見了貓,鬣狗見了獅子,得卑躬屈膝着。
沈綰提着茶杯蓋子喝了一口茶,隨後手指輕輕一鬆,茶杯蓋子便“哐當”一下,砸在茶杯上面。
“不來呀——”
管家的心也跟着狂跳起來。
他怕極了,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下意識的就要磕頭。
誰知沈綰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說:“好端端的你跪下做什麼,這件事情只要你通知到位了,什麼都賴不到你的頭上。”
她說話就是這個調調,管家的心中勉強算是鬆了一口氣。
心想這項上人頭是保住了。
只是又忍不住奇怪,沈綰爲何一點兒也不着急。
管家又小心翼翼的提醒:“王妃殿下,難道您就不擔心嗎?”
“擔心什麼?”沈綰看起來相當的怡然自得,“如果他們不來的話,大不了我就派楚驚風再去把人請過來就是了。”
左右不過就是多走一趟而已。
沈綰笑盈盈的說着,露出一副“我心胸相當寬廣”的神情。
管家:“……”
雖然對對方害怕極了,可是他心中都忍不住腹誹。
別人的心胸寬不寬廣他是不知道,但是眼前的這位王妃殿下,這心眼兒確實只有針尖大小。
誰要是惹着她,能不能見着明天的太陽都是兩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