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她又一臉的奇怪:“你們胡國的人不見了,怎麼來找我要人?我又從來沒有見過,去哪裏給你們找人?”
阿圖魯深吸了一口氣,說:“明人不說暗話,王妃,只要您將我們的王子交出來,我們願意用你們的王爺做交換。”
沈綰:“……”
她不知道眼前這人哪裏來的迷之自信,眼裏面都無聲的在表述着“我願意與你們做交換是裏面的福分,還不趕緊跪下來答應”這種話。
阿圖魯是伯顏頌的心腹手下。
在知道王子消失不見之後,他們很快便派了探子過來打聽,得知王子落到了給他們放回去的王妃手中,當時伯顏頌心中那叫一個悔恨不已。
可是再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思來想去,他們都拿不定主意。
後來,久居於深宮之中的蓮安公主殿下提出了,可以用駙馬交換這一條計策。
蓮安公主信誓旦旦的告訴他們,這位王妃愛駙馬愛得死去活來無法自拔,只要他們提出這一點,這位王妃必定會答應。
當時伯顏頌也同意了。
所以他現在正在好整以暇的等着眼前的這位王妃答應。
他心想,女子多貪戀於情情愛愛,也耽擱於此,讓這位王妃來領兵打仗,實在是一大錯誤決定。
可誰料到,喝了一口茶的沈綰,笑眯眯的吐出一句:“又怎不過就是一個王爺而已,又怎麼能夠同平陶城的百姓相比呢。”
阿圖魯愕然的瞪大眼,脫口而出道:“那可是你的夫君!”
沈綰立刻衝着他豎起一根手指頭:“你這可說錯了,他不是我的夫君,他現在是你們胡國王室的駙馬,是你們公主殿下的夫君。”
她眼中似乎都帶着笑意,然而卻並不達眼底。
胡國使者被她的這一句話打亂了所有的套路,心中發慌。
他們篤定了對方會答應,所以根本沒有想過,如果對方不答應會是什麼樣子。
“使者這次來,看來沒有帶什麼誠意啊,既然這樣,那麼就請回吧。”沈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起身離開。
阿圖魯也跟着豁然起身,想要追上去。
可是旁邊的楚驚風速度卻更快,一把長劍橫擋在兩人中間:“站着。”
眼前的這個男人眉眼凌厲,長劍似乎在下一刻就要脫鞘而出。
阿圖只得停下腳步,隔着一個楚驚風衝着沈綰大喊:“王妃殿下,如果王爺死了,那麼你可就是大梁的罪人。”
沈綰停在原地,那一道白色的纖細的身影被風輕輕地一吹,彷彿下一刻就要飄走似的。
阿圖魯很難想象,就是這麼一個纖纖弱女子,竟是有這般冷酷心腸。
裝的麼?
沈綰側着頭,眉梢眼角都帶着幾分猶如寒冰一樣的凜冽:“如果王爺死了的話,我並非是罪人,而是一個寡婦,可是你們胡國那纔是真正的完蛋了。”
胡國僅僅是一個邊塞小國,他們想要從大梁撕下一塊肉,那也只是看上了平陶城,篤定的大梁不會因爲這個貧瘠的邊塞三城再派援兵增援。
畢竟大梁的周圍還有其他的小國家,輕易不會有軍事調動。
使者停在原地,嘴皮蠕動着,卻沒有說出一句話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離去。
這場談判自然是不歡而散。
兩國交戰,不斬來使,胡國使者,也被安全的,送出了平陶城的邊防。
倒是魏子淑並不知道,顧承恪早已經恢復清醒,只是潛伏在胡國的王宮之中。
所以在知道沈綰拒絕了之後,他便很是詫異,跟在沈綰的身邊是幾番欲言又止。
“將軍是想問我爲何不和他們做交換?”沈綰側頭詢問。
魏子淑問聲嗡氣的說:“今日本是一個大好的機會,如果王爺能夠回來的話,那麼我們的勝算也會多一些。”
他早就已經聽說過顧承恪的名聲,而沈綰再怎麼說也是一個女子,雖然她在軍事方面的造詣也很讓自己驚歎。
但兩相對比之下,他還是更願意相信顧承恪。
太陽光投射下來,沈綰伸手擋住這奪目的陽光。
她臉上帶着幾分恬淡的笑意:“這件事情我心中自有成算,將軍現在只用知道,王爺並沒有任何的危險就行了。”
話已至此,魏子淑也不好再問。
他隱約察覺到事情沒有自己想象的這麼簡單,便匆匆告辭,去完成沈綰交給他的任務了。
沈綰早就知道軍營之中關押着胡國王室的王子伯顏烈,所以心血來潮的想要去看看。
可是才走到軍營之中,便看見軍營裏面似乎鬧翻了天,一隊人馬慌慌張張的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怎麼回事?”沈綰隨意抓住一個人問道。
那來人看見是她,渾身一抖,着急說:“王妃,敵國的將軍霍青不見了。”
“霍青?”
劉將軍和魏子淑品階相同,聞言,黝黑的臉上,更顯焦急和心虛。
“那霍青原本是胡國的名將之一,好幾次邊塞吃了敗仗都是是因爲他在領兵,若是現在他跑回去了,無異於放虎歸山。”
“這樣麼?”沈綰眸光一閃,“趕緊去找人。”
她才說完這句話,不遠處又發生一道喧譁的聲音。
那邊的人似乎看見她來了,推搡着一個矮小的男孩子往這邊走來。
那男孩不過是十四五歲的模樣,皮膚是麥褐色的,長得很是矮小,但是,卻也很清秀。
那領頭的百夫長推了一把男孩,直接將他推跪倒在地上,怒道:“將軍,王妃,就是這個混小子,就是他將霍青給放走的。”
看見男孩,劉將軍幾乎失聲:“怎麼是你?”
這兩人認識?
沈綰打量着兩人。
“你們先派人去追,至於他……”沈綰沉吟片刻,“把他帶到軍營之中來,好好審問。”
軍營之中。
沈綰坐在首位。
幾個將軍坐在她的下方,而他們的面前,那一名叫做木山的男孩子便跪在下方,咬着脣瓣,渾身顫抖,看起來似乎害怕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