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好歹有個定遠軍,有幾萬人馬,現在還不宜和沈定遠鬧翻臉。
若是就因爲這件事情而砍了沈家人的腦袋,到時候恐怕會讓朝中的大臣寒心。
這筆買賣可相當的不划算。
思來想去的皇帝又將這股怨氣給撒到了沈昭昭的身上。
如若不是她犯了糊塗,自己又怎會陷入這樣左右爲難的境界。
胡國的使者,毫不退讓說:“大梁王朝的皇上,我們國王說了,這是她最心愛的女兒,如果您真的不能夠給出一個說法的話,國王就是將全國的兵力聚集在一起,也要兵臨城下,替公主殿下討回一個說法。”
“放肆!”被威脅的皇帝惱羞成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面。
外面的侍衛立刻衝進來,將那使者團團圍住。
可使者渾然不怕,目光不懼的看着她。
兩人對峙。
“我會給你一個說法。
最後,也不知道是誰嘆了口氣。
當天皇帝便招了許多位大臣進宮,祕密商議事情,而也在同一時間,一位身着銀色鎧甲的將軍,騎馬飛奔進了盛京。
而同樣的也是當天,沈綰收到了,來自於老夫人的傳喚。
想起這次發生的事情,沈綰心知,沈家是逃不了一劫了。
再想到那個已經發絲斑白的老夫人,她終究是忍不住心軟,去了一趟定遠侯府。
榮華堂內。
老夫人這次難得的沒有在禮佛,也沒有轉動着自己手上的念珠,反而是拿着一本有些泛黃的冊子,慢慢的翻看着。
見到沈綰來了,她微微一笑:“來了呀?”
慈祥和善的就像是一個和藹可親的鄰家老夫人。
沈綰心頭有些不是滋味。
她點點頭:“我來了,祖母。”
她慢慢的走到對方的跟前,跪在蒲團上面。
老夫人眼皮子一跳:“你如今的身份已是王妃,這可使不得。”
沈綰淡淡一笑:“您是我的祖母,跪在您的跟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她倒是並不覺得貴一下這蒲團又有什麼了。
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眼前的這個老夫人。
然而其實老夫人心如明鏡。
“這次的事情更加是逃不了了。”她將手裏面泛黃的冊子微微合上,然後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你這次能夠過來,已經是叫我喜出望外了。”
她衝着沈綰招招手:“快別再跪在那裏了,你過來讓我瞧瞧。”
沈綰這才起身,聲音喑啞的說:“這件事情雖然是沈定遠教導無方,可最多也就是,將沈昭昭和沈昭月的母親一定給抓了去祖母不必如此,憂心忡忡。”
老夫人卻嘆了一口氣:“這其中內情種種,你不知道,我卻是明白的。”
她在這院子裏面呆了這麼多年,什麼東西沒有看過。
自己的兒子是幾斤幾兩,幹了什麼事情,老夫人這心裏啊,可都明白着呢。
她將手裏面的那本泛黃的冊子交給沈綰說:“這是你母親曾經教給我的東西,我看了很多年了,卻也對裏面的東西算是一知半解,或許你心中會有一個數。”
她一直以爲老夫人和自己的母親關係並不好。
可現在想想,似乎又不全然是這樣。
若真是關係不好的話,老夫人又怎麼會將這東西留在自己身邊這麼多年。
“她曾經也是個好孩子,幾次三番的救了我的性命。”老夫人的眼中閃過幾分懷念之色,
“不過可惜的是後來她被人追殺,我一介老太婆實在是護不住她。”
談及此處的時候,老夫人的眼中便流露出幾分愧疚之色。
她目光有些懷念:“你母親曾是毒脈一族的聖女,不過後來她似乎得罪了人,被人追殺之後一路到了這邊,這才嫁給了你的父親。”
沈綰不曾想中間盡是還有這樣的隱情:“我的母親被人追殺,誰在追殺她?難道害死她的不是魏氏嗎?”
她一直都是這樣覺得的。
老夫人搖搖頭說:“聽說你們毒脈一族毒藥,對你們都不管作用,所以爲師又能夠對你們造成什麼傷害了?”
沈綰忽然一愣,旋即反應過來。
對呀,如果沈綰的母親真的是毒脈一族的聖女的話,那身體之中的血液應該也能夠剋制百毒,一般的毒藥根本造不成什麼傷害。
那如果是這樣的話,就算是魏氏對她下藥,其實也就如同給一個坐月子的人吃了人蔘補品一樣。
不僅沒有傷害,反而還會促進身體的新陳代謝,讓身體變得更加的強壯。
“那我的母親究竟是怎麼死的?”沈綰繼續追問道。
她穿越過來,藉助原主的身體復活,重新獲得了一條命,本就應該替原主以及原主的母親報仇。
可是現在,老夫人卻告訴她兇手另有其人。
她怎能夠不追問,不奇怪。
老夫人卻搖搖頭:“這件事情說起來我也不太清楚,只記得你母親被人追殺,那些人曾三番五次的在盛京之中尋找她,後來不知怎的找到了她的蹤跡,緊接着,你母親便消失不見了。”
“等到她再次回來的時候,便只剩下了一口氣,沒過多久便去了。”
沈綰緊蹙着眉頭。
這江湖上能夠對毒脈一族下手的勢力究竟有哪些?
對了,還有羽夜。
這個前朝的皇子,如今也是第一殺手樓的主人,對方應該會知道一些內情吧?
沈綰想着,聽到跟前的老夫人若有所思的回憶道:“我記得你母親曾經回來的時候畫下過一個圖案。”
正好坐在桌邊上想到這裏的時候,老夫人便提筆,在宣紙上面跟着會下了一個圖案。
畫了幾次她都不對勁。
隨後一隻白鴿慢慢的成型。
白鴿?
沈綰奇怪的多看了兩眼。
“難不成追殺我母親的是什麼組織?”
老夫人卻搖着頭說:“曾經的時候我也一度懷疑過,甚至叫人去探查過,然而在江湖上面並沒有以白鴿爲首的這一股勢力。”
她一針見血的指出這一點,像是給沈綰潑了一盆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