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綰是毒脈一族的聖女,修煉的功法是毒脈一族的至高心法火鳳訣。
她雖然爲女子,可是體內卻自帶一股火焰之氣,所以能夠消融這萬年玄鐵寒冰。
但是自己卻不行。
他一身寒毒,只會被這寒冰所影響。
“原來是這個樣子。”沈綰重新將那盒子遞還給了他。
如此貴重的物品她還是不要碰的爲好,雖然對這種材質比較好奇,可這點分寸她還是有的。
但沈綰還是好心叮囑道:“這盒子現在對你來說就不啻於一種致命的毒藥,還會和你體內的寒毒結合,可以說是毒上加毒。”
皺了一下眉頭,她接下來的話在嘴邊繞了一圈。
說不說呢?
算了,還是說罷。
沈綰一咬牙,繼續道:“你要是聽我一句勸,就先將這盒子收起來,等到身體之中的寒毒徹底拔除之後再接觸這個盒子也不遲。”
羽夜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他低聲喃喃道:“我已經等不及了。”
沈綰沒有聽清楚他的話:“你說什麼?”
羽夜回過神來搖頭:“沒說什麼,我是說這件事情你就不需要擔心了,你替我將身體之中的寒毒拔除就行。”
他伸出自己的手。
拔除吧!
這種態度……
沈綰忍不住狂翻了一個白眼兒,一掌拍開他的手:“你要是一直是這種態度,我根本不想給你拔出寒毒,因爲我無論費多大的功夫,多麼大的心思,對於你來說都是治標不治本而已。”
她氣哼哼的嘀咕:“我可不想我的一世英名都敗壞在你的身上。”
沈綰十分惱火。
這個人怎麼就這麼不聽勸呢?
“你這是在關心我嗎?”羽夜忽然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一雙帶着些許灰色的眸子,緊緊的盯着她。
他的眸子裏面好像盛滿了一抹月華,和外邊的月色遙相呼應,讓沈綰看呆了眼。
那是一雙很漂亮的眸子,就衝着這麼一雙眼睛,她都覺得這人要是這麼死了,就太可惜了。
“對呀,你看你這雙眼睛長得這麼漂亮,就這樣死了的話,豈不是太可惜了。”沈綰心裏面想什麼就說什麼。
她託着自己的下巴,還是忍不住唸叨了幾句:“看你的樣子,是不想死的,怎麼你就這麼不聽話呢?人生在世,能好好活着,爲什麼不能好好活着呢?”
她的手掌搭在那個盒子上面,萬年玄鐵立刻滋滋的冒出一陣寒氣,想要黏住她的手掌。
但是沈綰體內的內勁又是灼熱的,兩相消融之下,一陣白色的煙霧嫋嫋升起。
白霧在兩人的之間隔開,像是一道面簾子。
沈綰覺得有趣極了,又將手給搭上去,如此反反覆覆的玩了一會兒,她才衝着羽夜,擡擡下巴:“想好了嗎?想好了就答應我吧!”
滋滋的聲音在羽夜的耳朵裏響起,他望着那一片白煙,有些出神。
這些年來,他周圍的人都在催促着他復國,每個人也將他衆星捧月一般,好像他還是以前那個生活在皇宮之中的皇子。
沈綰的關心就好像是一盆水中月,他下意識的想伸手去打撈,但是又停住了。
他怕自己伸過手的時候,對方的關心會隨着這冒出的白煙一般,消散於空中,來無影,去無蹤。
“你就這麼怕我死了?”羽夜忍不住多問了一句,一雙眸子越發的幽深。
他緊緊的盯着她,情緒有些緊張。
他想要得到一個可以說堪稱癡心妄想的答覆。
可沈綰卻沒有察覺他的情緒,只是極爲認真的道:“你是我的病人,既然是我的病人,我關心你也是應該的。”
“僅僅只是因爲這樣嗎?”羽夜的眼中閃過一抹失望之色,忍不住低聲喃喃。
那聲音很輕,隔着一層霧氣,沈綰甚至聽不清楚
她下意識的“啊”了一聲,茫然的擡頭:“你說什麼?”
羽夜語言冷淡的搖頭:“沒什麼,不過既然你這麼關心我,那照你說的做也無妨。”
他目光盯着那盒子,旋即很快就收回了視線:“這盒子就交給你保管吧,等我好了之後你再給我。”
沒有想到這一次的談判這麼輕而易舉的就成功了,沈綰還有些回不過神來,她忍不住試探性的問道:“難道你就不怕我把這盒子交給其他人?”
“你會嗎?”羽夜眯起眼睛。
如果對方確實是這個樣子的話,就當是他花了一樣東西去買個教訓。
更何況這東西其他人也打不開。
“我當然不會。”沈綰沒有任何遲疑的回覆他。
“那就好。”羽夜眼中閃過一絲滿意,原本冷冰冰的神情在看向沈綰的時候,竟是帶上了幾分溫暖的情誼。
沈綰到底還是給他拔除了寒毒。
畢竟再不拔除寒毒,羽夜顧忌就得完蛋了。
一夜的養精蓄銳之後,白天,沈綰就收到了來自宮中的信。
是顧承恪給她的。
那封信之中還附帶着一塊令牌,以及一些簡簡單單的交代的話。
沈綰看完之後立刻就做出了抉擇,低聲吩咐鳶尾:“你拿着這塊令牌去城外找一位將軍,一定要將東西交到他的手中,讓他現在,立刻進城。”
鳶尾花拿着東西躊躇不前,緊緊的蹙着眉頭道:“可是,聖女……”
在這種關鍵的時刻,她並不想離開沈綰。
如果將沈綰留下發生了什麼危險,她會自責而死的。
沈綰拍拍她的肩頭道:“你放心吧,我身邊高手如雲,不會出什麼事情的,你且將軍隊集結好,讓他們今天就進入皇城,就算我在皇宮之中,有你在外面做外援,我也絕對能夠全身而退。”
這話倒是實話。
鳶尾猶豫了一瞬,便點頭道:“那您且等着我,我一定將軍隊完完整整的給帶進皇宮。”
“去吧。”
沈綰等看着她離開之後,就帶着羽夜,不,是讓羽夜帶着她,一同奔向了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