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背後看好戲的霍青脣角都忍不住僵硬住了,擡起一隻手捂住自己的臉。
背後他的屬下們也禁不住擡頭看天。
沒有想到這姑娘外表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內心卻這麼火爆,簡直就是一個小辣椒,誰也不能惹啊。
顧承恪雖然心底也很生氣,可是他知道沈綰沒有事情,看到憐香的這一番做派,只覺得平日裏面沈綰沒有看錯人。
他將狐疑的目光投向霍青:“你之前就沒有給她說?”
霍青搖搖頭。
他想着反正左右也不過是兩三天的時間,也用不着和對方解釋,卻沒有想到對方竟然給誤會了。
霍青只好上前拽住憐香的手:“你的王妃沒有出事,還活得好好的,這人留這暫時還有用,你再踹下去就真的該死了。”
“你說什麼?”憐香一把將自己臉上的淚珠給擦乾淨,瞪大了雙眼看着霍青。
但是或許由於是傷心之極,所以她又時不時的抽泣一下,看着着實好笑。
霍青的心絃好似被顫動了一下,他柔聲道:“你的王妃一直藏在暗處,她現在估計就在皇宮之中,準備殺了伯顏頌,我們也一起去看看吧。”
憐香:“那,那你可不準騙我。”
“放心吧,沒有人會騙你的。”
一行人緩緩的向着王宮前進。
他們本以爲還會有最後一批侍衛上前攔住他們,可是王宮的門是打開的,一路上什麼都沒有,除了一些侍衛的屍體,還有整齊劃一的血腳印,其餘的就再沒有了。
天上烏雲翻涌,遮住了大部分的陽光,大有一副風雨欲來的趨勢,而地上鬼風陣陣,整個王宮陰森肅肅,好像一時之間就將人給拉進了地獄之中。
跟在霍青身後的幾個下屬打着寒噤,小聲道:“是誰在我們前一步把這些人都殺了呀?這腳步看着也太詭異了一些吧。”
“這傷口也挺整齊劃一的,殺人就殺人,鬧成這個樣子,跟鬧鬼似的。”
“該不會是那位王妃吧。”
“不是說那位王妃武功並不高強嗎?”
他們的聲音傳進了顧承恪以及霍青的耳朵裏面,兩人面無表情的繼續向前走。
直到走到王宮外面的時候,他們遠遠的透過一點光亮,才發現裏面竟然站着十多個人,皆是身穿着一身黑袍,直直的佇立在那裏。
而其中的一個人聽到聲音,扭頭看了過來。
那一眼好像穿透了時間和空間,,猶如刀子一樣扎進了人的心裏面。
捲髮青年被嚇了一跳,立刻倒退了一步:“這是誰?”
該不會就是那位王妃吧?
他扭頭去看自家將軍還有旁邊站着的顧承恪。
正在此時,裏面的那個人,將手裏面的東西往他們將軍的面前一扔,那頭咕嚕嚕的就正好滾到了霍青的腳底下。
“這東西就算是送給你的禮物了,不用客氣,反正我拿着也沒什麼用。”
捲髮青年眉頭一跳,心想這禮物可真夠特別的。
但是緊接着,在看見沈綰朝着他們慢慢走過來的時候,他們也發現沈綰的手上全是鮮血,而且每走一步,就會留下一個血腳印。
其他人默默無語,終於明白這一連串的血腳印是哪兒來的了。
顧承恪在看見沈綰沒事的時候,就有一種衝動趕緊跑過去,可越是在這人的面前,他心中就越是不平靜。
就好像,怕這人是虛假的。
他緩緩的朝着沈綰走去。
但是忽然有一個人插足於兩人中間,猶如小炮彈一樣衝進了沈綰的懷中,死死地摟住她的腰。
“王妃,您就算是要去冒險也不能不給我說一聲啊,您知道我多擔心嗎?看見你那天被劫走了,我的心都快嚇沒了。”憐香小嘴喋喋不休的說着自己心中的擔心。
沈綰瞬間清醒過來,垂頭無奈的看着,在自己懷中哭哭啼啼的女孩子。
她伸手輕輕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這不是沒事嗎?再說了,你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她越問憐香就哭得越傷心:“我好害怕王妃被擄走了以後再也見不到王妃了,我跟着他們跑出來,差點就被胡國的軍隊又逮住了,他們太壞了……還有那個霍青,他也欺負我,不讓我來找您。”
霍青立刻看過來。
他錯了?
小丫頭像是受了數不盡的委屈,一直抱怨着,導致其他人都沉默了。
他們發現,憐香是真能哭。
顧承恪輕輕的眯起眼睛,心中有些不爽,他朝着旁邊的霍青投去一個眼神。
你現在就不管管?
霍青一頭霧水。
他就是幫忙照顧一下這丫頭,管什麼管,有什麼資格去管?
不過看着小丫頭在沈綰的懷中哭得傷心至極的那一幕,對方還喋喋不休的說着自己的壞話,他心中也隱約的有那麼一點奇怪的感覺。
於是霍青乾脆上前兩步一把拽住,憐香的衣領將她拉到了自己這邊來。
“我怎麼就欺負你了,你給我好好的說清楚?”霍青質問。
沒良心的丫頭。
而趁着這個空擋,顧承恪也一把將沈綰給拉到了自己的懷中。
突然落入一個熟悉而又溫暖的懷抱,沈綰心中一驚,伸手想要推開他,但是兩隻手卻在他的胸膛上面,留下兩個清楚的血手印。
她有些尷尬的下意識的摸着自己的鼻子:“都是血……”
但是她下一刻又發現不對勁了。
她呆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雖然在顧承恪在身上擦了一把,但是手上還是黏糊糊的,她立刻用自己乾淨的袖子去擦鼻子。
果然擦了一衣袖的血。
沈綰立刻將頭垂下,默默的擦着自己的鼻子。
“你怎麼不提醒我?”她撒嬌似的抱怨。
“我的錯。”顧承恪眼中滿是寵溺。
其他人都麻了。
剛剛手上拎着一個人頭的大魔女,現在竟然做出這樣小女兒嬌羞姿態?
尤其是霍青手底下的那一批將士和心腹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