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沈綰驚呼一聲,一頭栽了下去。
不遠處。
聽到這聲音的顧承恪眼皮子一跳,衝着大部隊打了個手勢:“往那邊去。”
他們很快的便走進了沈綰剛纔摔倒的地方。
然而這地方卻空無一人。
“報告王爺,這邊沒有人。”
“王爺,這邊也沒有人。”
每一個搜尋的人,找了一個地方之後就回來彙報,可是他們的消息都是一樣的。
顧承恪剛剛纔沸騰起來的心臟很快又冷卻了下去。
難道他之前聽的那一聲並不是沈綰髮出來的,而是其他人發出來的嗎?或者說還是他幻聽了?
他不死心的又在周圍找了一圈,可是確實連一個鬼影子都沒看見。
“王爺,我們在這裏耽擱了太久的話,恐怕那些人早早的就已經帶着王妃離開了。”青河道。
顧承恪猶豫再三,終究還是沒有在這裏耽擱下去,帶着人匆匆的離開了。
就在他們走了沒有一會兒,羽夜從山腳下的那塊巨石底下爬了出來。
他的手上全都是血。
羽夜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帶着沈綰也趕緊離開了這裏。
這片山林,重歸於寂靜,好像兩方人馬都沒有再來過。
但是兩方人馬卻選擇了不同的方向離開。
臨沂。
這裏是盛京旁邊的一座城池,商業發達,土地肥沃,整個城市裏面都是喧囂的聲音,來來往往有不少的人。
一間寂靜的小院子裏面。
紅羽正在告狀:“她給屬下下了毒藥,還非得要您三跪九叩的在她的跟前道歉。”
紅羽越說越氣,恨不得衝到屋子裏面去,把那個牀上睡着的女人給提起來,千刀萬剮。
旁邊的紅葉拉了她一把。
不要再多說了。
沒有看見主子的臉色,已經黑成鍋底了嗎?
按照紅葉心中的想法來看,這一切不過就是紅羽自己上前去挑釁,反倒被人家教訓了而已。
再說了,如今沈綰正昏迷不醒着,又怎麼可能給她解毒呢。
“主子,您這次把她帶回來了,下一次她還會想方設法的想要逃開的,她在我們的身邊就是一個毒瘤,隨時隨地能夠將我們給捅出去,你一定要三思而後行啊。”紅羽苦口婆心的道。
她覺得自己現在就是忠言逆耳,可是羽夜就是被那妖妃給迷惑了心智的昏君,無論她怎麼勸對方都聽不進去。
“這一切我心中有數。”羽夜說來說去就那麼一句話,而其餘的都不要他們再多管了。
屋子裏面的其他人倒是沒有多說什麼,只剩下紅羽一個人在屋子裏焦躁的轉着圈。
有一道腳步聲逐漸的靠近。
紅羽聽見之後,立刻閉嘴,目光不善的朝着內間看去。
一道纖細的身影站在那裏。
女子穿着一身單薄的青衣,勾勒出不堪一握的纖纖細腰,面色有些慘白,對方臉上充斥着茫然,一雙黑黢黢的眼珠子就這樣定定的看着他們。
紅羽忍不住有些惡寒。
沈綰這樣看着他們,還真怪滲人的,就像是個鬼一樣。
他很快上前一步:“是我不對,不應該追你,你對我要打要罵我都可以接受,不過下一次可不能再隨便跑出去了。”
“啊?”沈綰茫然的歪了一下自己的頭,“我認識你嗎?”
這話一出,屋子裏面的其他人忽然都靜默了一下。
紅羽喉嚨之間發出一道諷刺的氣流。
“裝失憶嗎?”
羽夜的心絃顫動了一下,心中涌出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他猶猶豫豫的道:“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你不想回去了嗎?”
“回哪兒去?我這又是在哪裏?你是誰?我又是誰?”沈綰一連串的問出了很多問題,“爲什麼我的腦袋很疼?爲什麼腦袋空蕩蕩的?爲什麼我會受傷?爲什麼你又要對我說抱歉?”
這個時候的她,簡直要化身爲十萬個爲什麼。
其他人的嘴角都忍不住抽搐。
這讓他們怎麼回答?
而且看沈綰這個樣子好像是真的不記得了,她臉上的惶恐無措和茫然都做不得假。
他們就目光投向了羽夜。
羽夜心中有一個想法,漸漸的成形:“我是你的夫君。”
其他人懵了。
有人小心翼翼的用小手指頭掏了自己的耳朵。
天老爺呀,他剛纔聽見了什麼?他們的主子居然在哄騙一個失憶的無知的小姑娘!
沈綰可並不無知。
雖然她失憶了,但她還是對這種說法抱有懷疑。
“既然你是我夫君,那麼爲什麼我額頭上會受傷?你剛纔對我道歉,是因爲你把我給揍了嗎?”她目光不善的瞪着羽夜。
居然實施家暴?
這樣的人就算是自己的夫君,她也不稀罕。
“是我們發生了一點爭執,你想離開我在找你的過程之中,你踩到了青苔摔下了山崖。”羽夜面不改色的解釋道,一臉深情。
“這一切都是我不對,當時我找到你的時候滿頭都是血,對不起,你要打要罰我都認了,可是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當着所有屬下的面,他也並不介意展現出自己深情的一面,直接向沈綰給擁入自己的懷中。
沈綰有些不太習慣地用雙手抵着他的肩膀,覺得這個懷抱有些奇怪。
好像這個懷抱太冷了一點,雖然寬厚,卻並不溫暖。
可是對方眼中的感情卻又燙了她的心臟一下。
難道他說的是真的?
沈綰忍不住想。
她捂着自己的腦袋:“所以你真的是我夫君,那我叫什麼?”
“沈……”紅羽纔剛剛想張口,就被羽夜瞪了一下,將剩下去的話收進了肚子裏面。
“沈白秋。”羽夜收回視線,斬釘截鐵道。
白秋是他當初行走江湖時的化名。
對方能夠用這個名字,讓羽夜的心中有些竊喜。
“沈白秋?”沈綰將這個名字翻來覆去地咀嚼了一下,“這名字可真陌生啊。”
“你現在失憶了,自然會覺得這個名字陌生,不過沒關係,我會陪着你一起慢慢的找回我們曾經的記憶。”羽夜道。
他的臉上看不出一點兒端倪。
好像他們本來就是如同他所說的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