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紅羽嗆咳了兩聲，雙眼微凸，“你給我吃了什麼？”
“一種暫時不會要你的命的藥。”沈綰理所應當的掐着她的下巴，“毒發的時間大概是每個月一次月中的時候毒發，從現在起，數三十天……”
她話還沒有落下，紅羽的脣角便滲出了一絲絲鮮血，呼吸急促，滿臉漲紅，一副快要昇天的模樣。
鶴鳴在旁邊脣角抽搐：“夫人，你這藥效是不是有點其他的問題？”
不是說三十天嗎？
怎麼當天就發作了？
紅葉慌了上前一步：“夫人，白葉林我們可以放棄，可是紅羽也罪不至死，勞煩您高擡貴手。”
兩人好歹是堂姐妹，她斷然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對方就這樣死去的。
她又去看羽夜，希望羽夜能夠發個話。
可惜，羽夜現在是不管沈綰做什麼，都是雙手雙腳的贊同支持。
沈綰其實也有些發懵。
她下意識的擡頭去看一下羽夜，奇怪道：“她以前是不是中過其他的毒？”
在場的人又沉默了。
羽夜喉結上下滾動，幽幽道：“你失憶之前，她曾觸怒過你，你也給她下了一味毒藥，說是一年之後纔會毒發。”
沈綰捏着紅羽下巴的那隻手像是被燙了一下，連忙放開收了回來。
“我以前也幹過這種事情？”沈綰雙目睜圓，語氣有些不敢置信。
紅羽雖然是一副快要死的狀態，但是她好歹還沒有死，聞言冷笑連連：“現在……我都懷疑你到底有沒有……失憶，是不是……故意裝出來騙我們的。”
她一邊說一邊吐血，鮮血濺到了沈綰的衣角上面。
沈綰嫌棄的起身，連忙退後了幾步。
一羣人就這樣將紅羽給團團圍住了。
好在的是這邊地方空曠，少有人往這邊路過，就算有些人好奇，可是被鶴鳴以及紅葉兩個人的眼神一瞪，就訕訕的趕緊走遠了，生怕觸怒到他們。
沈綰晶瑩透徹的眸子裏涌出些許疑惑，像是森林之中迷茫的小鹿，“我爲何要騙你們？”
這個問題把所有人都給爲難住了。
該怎麼回答？
羽夜冷冷的看了一眼紅羽，目光殺氣騰騰。
事不過三。
紅羽當場就僵硬在了原地，嗆咳出一口鮮血之後，擰着脖子冷聲道：“你以前是這個樣子，現在還是這個樣子，你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裏面清楚。”
“哦。”沈綰自行腦補了一下，估摸着自己以前應該也是知道了羽夜暗地之中做的這些事情，所以兩人才發生了爭執，而紅羽也早就因爲這件事情對自己很不爽了。
而且依照紅羽對自己的態度，估計也曾經犯了錯，所以纔會被她下藥。
這樣想下去似乎也能夠解釋得通。
不過眼看着紅羽的確快掛掉了，她又從自己的小香囊裏面掏出另外一顆解藥塞進了紅羽的口中。
其他人目露驚恐之色。
“夫人，您又給她吃了什麼？”鶴鳴忍不住問道，他一天天的被沈綰可是嚇得夠嗆。
這要是再喫一顆毒藥，紅羽應該就能當場昇天了吧？
剎那之間，紅羽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將周圍幾個人的衣角都給染紅了。
其他幾人嘴角抽搐着也連忙躲開。
這真的是解藥嗎？
對上他們懷疑的目光，沈綰也有些不太確定：“我是那天忽然想起來有這麼一個毒藥的配置方法，，解藥也是下意識的配置出來的，所以……”
所以你自己都不太確定？
衆人的腦海之中立刻涌出這個想法。
紅羽現在那不就成了一個實驗品了嗎？
他們緊張兮兮的看着紅羽，好歹也算是共事了這麼久的同伴，他們雖然想收拾收拾她，可並不代表就真的想讓她掛掉。
沈綰也不太確定：“應該不會吧。”
其他人對於她的這一番說辭，卻覺得更加的驚恐了。
不會就不會，爲什麼還要加一個應該？
他們站在原地像是看猴子一樣看了紅羽好一會兒，卻見着她塗完血就臉色灰敗的躺在那裏一動不動，像是僵硬成了一具屍體，一顆心徹底涼了。
“怎麼還不動？難道這真的是毒藥？”
“紅羽，你倒是說句話呀。”宋青拿着扇子在紅羽的眼前揮了揮，“活着就吱一聲，要是死了我們就把你給埋了。”
“死了的人還能夠這樣看着你嗎？”紅羽沒好氣的道，“我不能動彈是因爲什麼原因，難道你們自己心中不清楚嗎？”
她說這話的時候更是惡狠狠的看着沈綰這個罪魁禍首。
沈綰本來是事不關己的站在一邊，可隨後纔想起來，她剛纔那銀針還紮在對方身上。
她伸出一隻手飛快的取下銀針。
“不好意思，實在是忘了。”她口中雖然道着歉，語氣卻沒什麼誠意，更加的讓人生氣了。
奈何今天紅羽早上先是被定在原地定了一個早晨，這一會兒又被餵了毒藥，就算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住，身體正虛弱着，連一隻手指頭都擡不起來了，更別說是和沈綰去拼命了。
她覺得自己委屈極了，泫然欲泣的看着羽夜。
可惜的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羽夜只是拉着沈綰的手，皺眉道：“銀針之中竟然注入了毒素，那就應該找個東西好好的收着，小心到時候自己給扎到。”
“這不是一直藏在我的，簪子裏面我這也是才發現。”沈綰輕輕的鼓起自己的臉頰，露出幾分嬌憨。
宋青有些不忍直視的擡起扇子擋住自己的半張臉。
這可真是上一秒魔鬼，下一秒仙女。
可即便對方現在變得再溫婉，他也難以直視這份溫婉了。
這樣的奇女子，估計也就只有他們主子才能夠忍受得住了。
由於紅羽現在是處於行動不便的狀態，所以是被人給擡上了馬車，最後回到了衚衕巷子裏。
紅羽覺得這就很離譜了。
他們居然真的放棄了殺白葉林的行動。
所有人都沒有覺得不對勁，好像這些人都被沈綰給下了蠱一樣。
一時之間，紅羽覺得心累無比，彷彿舉世皆濁我獨清，舉世皆醉我獨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