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顯然是一點沒將剛纔的那件事情給放在心上。
“傻里傻氣的。”沈綰笑着搖了搖頭,”把東西端到屋子裏面去吧。”
“是。”
花苞頭的小姑娘乖乖巧巧的進了屋子,心中幸福得冒泡泡。
王妃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溫柔。
翠兒被憐香推倒往後趔趄了幾步,回過神來大爲惱火道:“你幹什麼?我看你今日是吃了雄心豹子膽。”
話音還沒落下,憐香就一巴掌甩在她的臉上。
“別說是這院子裏了,就是整個王府後院,那也是王妃當家作主,你一個下人也敢在這裏撒野,我看吃了雄心豹子膽的是你,這一巴掌,是教導教導你做人得有規矩。”憐香憤怒道。
她忍這個人很久了。
翠兒的耳朵都在嗡嗡作響,下意識的捂住自己左邊臉頰。
憐香又直接一巴掌抽在她的右邊臉頰:“這一巴掌,是讓你知道,什麼叫做有尊有卑。”
翠兒火了:“你這個小賤人,我今日要撕了你。”
她張牙舞爪的朝着憐香撲了過去。
可是還沒有到她的跟前便被憐香給一腳踹在膝蓋上面。
翠兒腳下一打滑,臉朝地整個人都死死的貼在了地上。
孫菲菲被眼前的這一幕變故都驚呆了。
她氣憤不已的用手指着憐香:“你,你一個小丫鬟就敢這樣做,你實在是敵人太甚,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對你主子的名聲有多麼大的損傷?”
沈綰知道她在指桑罵槐,冷笑一聲道:“孫側妃大可不必這樣,這丫鬟以下犯上,已經足夠我讓人把她拖出去打死了,你要記住我剛纔說的話,我是失憶了,卻並非是頭腦不清醒。”
她再次提醒。
別給臉不要臉。
孫菲菲如墜冰窟,整個人搖搖欲墜,雙眼含淚的看她。
“王妃姐姐,我只是想來找你說說心裏話而已,爲何你要這麼針對我?”眼淚順着孫菲菲那白皙的臉頰啪嗒啪嗒的落下。
她看起來就像是一朵被風雨摧殘的白蓮花,可憐極了。
沈綰被她這番作態,噁心的想吐。
餘光瞥到顧承恪竟然大步流星的過來了,沈綰當即便明白孫菲菲爲何要在現在和自己做這一番戲。
恐怕是一開始的時候就得知了這個消息,所以緊趕慢趕在顧承恪的面前來演這麼一出。
然而沈綰卻沒有因爲顧承恪的到來而收斂半分,反而是一巴掌直接甩在孫菲菲的臉上。
孫菲菲整個人都被打懵了:“你……”
“你要記住了,現在我還是這個王府的王妃,是王爺明媒正娶的妻子,而並非是從側門擡過來的,你在我的面前,就是一個妾而已。”沈綰目光銳利,好似一把出鞘的刀。
那鋒芒彷彿能夠把人的皮膚都給割破。
孫菲菲甚至不敢與之對視。
她捂着自己的臉頰,餘光垂下,死死的咬着自己的脣瓣,委屈極了。
孫菲菲:“王妃姐姐我不明白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你真的要我和你說清楚?”沈綰挑起她的下巴,“你就只是一個妾室,孫側妃,讓你的丫鬟嘴巴放乾淨點,好好叫你側妃娘娘,她這張嘴巴要是沒長好,我不介意給她縫起來。”
翠兒趴在地上,渾身一抖。
太可怕了,究竟是誰說王妃失憶了就好欺負的?
“其次,你一個側妃,一個妾室,見到本王妃不行禮就算了,還敢在本妃的面前頂嘴?”沈綰捏着她的下巴往旁邊一甩,“本王妃只打你這一巴掌,已經算是給你面子了,你是要多大的臉纔來我這裏討公道?”
她話音纔剛剛落下,顧承恪就已經走了過來。
“發生了什麼事情?”男人的聲音沙啞低沉,充滿了磁性,甚至還有幾分波瀾不驚。
他連餘光都沒分給孫菲菲一個。
孫菲菲沒有看見他這副表情,心中一喜連忙轉身朝着他撲了過去:“王爺——”
那聲音繞樑不絕於耳,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然而顧承恪卻眼疾手快的往旁邊一躲,孫菲菲就直接撲了一個空,順勢撲在了地上。
孫菲菲懵了。
她雙手撐在地面,幽怨的看相顧承恪,雙目含淚:“王爺……”
顧承恪冷漠看她。
孫菲菲心中一驚,哀哀道:“今日這件事情不怪姐姐,是妾身錯了,妾身知道是妾身犯了忌諱,所以姐姐打妾身的這幾巴掌,妾身並不敢怨恨。”
她話說的極爲有藝術性,沈綰在旁邊都看得歎爲觀止,差點兒給她鼓掌。
不過她忍住了。
她將目光投向顧承恪,想看看對方是怎樣一個態度。
是會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還是會去維護他的這個側王妃,從而傷了自己的臉面?
若是後者,沈綰覺得他們之間應該也就走到頭了。
但顧承恪的反應人就是很出乎她的意料。
他波瀾不驚的問:“剛纔打了幾巴掌?”
他臉上看不出來一絲一毫的生氣的表情,像是一潭古井無波的水。
孫菲菲神情一喜,打算誇大其詞,沈綰卻伸出一根手指頭在顧承恪的面前晃了晃。
顧承恪:“一個巴掌?”
被截了胡的孫菲菲心中咬牙切齒,卻不好再多說。
畢竟她現在維持的就是小白花人設。
她心想着一個巴掌就一個巴掌吧,總比一個巴掌也沒有的好。
孫菲菲眼淚大顆大顆的砸,落在地上傷心至極的道:“王爺,妾身不痛的,妾身知道錯了。”
顧承恪沒有理會孫菲菲,追問道:“你自己打的?”
沈綰點點頭,擡頭漫不經心的看他。
所以怎樣,你現在要替她報仇嗎?
顧承恪擡起了自己的手。
孫菲菲心中就更驚喜了。
她不曾想到對方真的會維護自己,這個實在是太令人高興了。
可下一刻她臉上的笑容就被定住了,十分滑稽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幕。
因爲顧承恪在那個巴掌沒有落到沈綰的臉上,反而是輕飄飄的落到了她的頭上。
輕輕的,像對一個易碎的寶貝。
顧承恪責怪道:“要打巴掌讓下面的人去打就行了,她皮糙肉厚的,萬一到時候傷了你的手該怎麼辦?”
沈綰脣角一抽,懷疑自己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