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想,自己昨天晚上是不是疑心病太過於重,所以太過分了。
等走到隔壁的時候,他推門而入。
梨棠並靜靜的躺在牀上,臉色蒼白和往日裏面的活潑截然不同。
皇帝聞到她身上散發出的那一陣陣淺淺的香味的時候,反而倒是接受了。
根據梨棠說的那些話他可以推測出來,對方是真的喜愛自己。
也對,如今,不是在盛京之中,自己雖然給了她一個妃位,可是到底是沒有行冊封禮的,她心中並沒有安全感,又沒有行宮,自然是無處可去,她如今在這裏也就只有自己一個可依靠的人了。
想到這裏的時候,皇帝心中竟然生出了一股微妙的又奇怪的感覺。
好像自己就是這個女人的天,這個女人的地,這個女人就只能全心全意的依靠自己。
而皇后卻並不會這個樣子。
“香妃的病怎麼樣了?”他問。
小宮女慌慌張的搖頭:“奴婢,奴婢不知。”
皇帝緩緩的坐到了牀邊,伸手摸上了梨棠的那張臉頰。
睡夢之中的人似乎若有所感,輕輕的睜開了眼睛。
梨棠剎那之間,熱淚盈眶哽咽道:“皇上,這是我的夢嗎?還是說我現在已經死了?”
“你沒死,確實是朕在這裏,昨天晚上是朕不對,你隨着朕一起回去吧。”皇帝柔聲說道。
隨後他又招來了太醫替梨棠看病。
而另外一邊,等了許久的沈綰等到的卻是梨棠重新得到寵愛,顧承景還要去那古佛裏面剃度出家的時候,整個人都無語了。
她等了這麼久就給她看了這樣一個結果?
此刻的她正在皇后的院子裏面陪着皇后一起散心,所以她這個消息也是從皇后這裏得到的。
因爲現在是在皇后這裏,所以沈綰也並不敢多說什麼。
反而是皇后直接冷笑出聲了:“我就知道,旁的人說上三兩句服軟的話,就能夠直接讓他心疼不已,沒什麼好意外的。”
他已經習慣了對方這個樣子。
有些狼子野心的人只在他的面前哭訴兩句,就能夠重新獲得他的憐愛,可真正爲他好的人,凡事只要得罪了他一點,他就能夠記恨別人一生。
沈綰雖然心中生氣,可到底覺得來日方長,便勸道:“母后,您可千萬別因爲這件事生氣,如今您自己的身體才最重要的。”
皇后的身體在那行船的幾日之中,已經漸漸的虛弱下去,這病去如山倒,病來如抽絲,她的身體卻彷彿被掏空了一樣,沈綰這些日子連續的給她抓了好幾副藥之後,她才勉強的見了點起色。
沈綰可不想自己這一番心血付諸東流了。
不過這邊皇后被她好好的調養着,另外一邊皇帝卻忽然病了。
尋求了諸多的太醫無果之後,皇帝這才又找上了沈綰。
沈綰乍一看才發現皇帝這些日子竟然也清瘦了不少,心中撇嘴。
她替皇帝把了脈之後起身道:“父皇,您這是對江南的水土不服,再加上有之前的,那顆長生丹的影響,所以這才導致您現在身體虛弱,就若是想要在江南好好調養過來的話,估計都就得在這裏定居了。”
所以如果不想受這個苦的話,那就只有一個解決的辦法,就是啓程回盛京。
皇帝也明白了,他想了一會兒之後立刻吩咐下去:“收拾好東西之後我們就啓程回去吧,這邊看的也差不多了。”
這一次下江南他其實沒有什麼準備,完全就是爲了自己那顆長生丹,知道那顆長生丹是假的之後,他就想離開了。
可是此舉昏聵,他也不敢就這麼回去,那不是打臉嗎?
沈綰在心中撇了撇嘴。
早這樣不就什麼都完了嗎?還非要這樣來受苦。
“什麼,要回去了?”梨棠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捏着帕子輕輕的驚呼了一聲。
旁邊的小宮女不明白她爲什麼有這樣大的反應,反而是一個勁兒的笑道:“對呀,沒錯,這個要回去了之後,,娘娘就可以行冊封禮了。”
梨棠心裏面五味雜陳,她當然想要得到一個正經的名分,而不是這樣皇帝一句話就能將她給廢了。
可是她也知道,自己背後並沒有什麼勢力在支撐,如果回去之後,皇帝不可能和她住在一起,皇帝若是因爲公務太多,對她乏味了,那她又該如何是好?
皇后若是想要收拾她,那她又該如何是好?
梨棠在自己心裏面瘋狂的思索着對策,最後,她忽而起身向門口走去。
小宮女不明就裏的跟在她的身邊:“娘娘您這是想去哪兒啊?”
梨棠當然不會回答她的話,只是默不作聲的往前走。
小宮女跟着她走了許久之後才發現原來她這竟是想要去皇后那裏。
可是這個時候去皇后那裏又能做什麼呢?
皇后的屋子裏面已經氣色漸好的皇后,此刻正在院子裏面散步,忽然聽到敲門的聲音,便讓人去開門。
一看到進來的人,她眉頭一皺:“香妃來本宮這裏做什麼?”
梨棠一臉嬌羞之色的衝着她行了禮:“臣妾參見皇后娘娘,臣妾只是聽說皇后娘娘病了,所以想來看看皇后娘娘。”
“現在你看到了,也可以離開了吧?”皇后見着她就覺得沒有好事情。
梨棠卻彷彿沒有聽見這話一樣,而是走過去道:“臣妾聽說皇后娘娘這段時間被關在屋子裏面,極爲的乏味,所以想來講幾件事情給皇后娘娘您解解悶而已。”
她快步的走過去,靠近了皇后,順便壓低了聲音:“臣妾知道您的兒子是怎麼死的。”
站在那裏原本心情極好的皇后渾身一顫,整個人猶如雷劈。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她這纔回神,衝着旁邊的紅袖使了個眼色:“你就先退去吧,本宮和香妃先講講話。”
紅袖心中也不知道爲何,總是有一股很微妙,很不好的預感。
她看着皇后,躊躇着,可皇后此刻已經帶着梨棠進了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