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太子打臉日常 >第30章 第 30 章
    第三十章

    瑞王覺得今兒陳溫不太對。

    不怎麼理他。

    從進沈家之後,任他說什麼,他都不迴應,連個敷衍的“嗯”字都沒給。

    “皇兄可知今兒那醉酒之人,說的酒話是何意。”瑞王聽出來了,那老頭子的話不止同沈家的基業有關,還同十年前的那場瘟疫有關。

    十年前的事,陳溫都不知道,瑞王比他小兩年,更是知道的少之又少。

    只知道江家的江將軍和江二夫人,因爲那場瘟疫,被父皇封爲了烈士,對江家也甚是關照有加。

    就拿這回退婚的事來說,母后的一番手腕,招招皆是針對皇兄,絲毫不手軟,且從小到大,母后就極爲護着江姑娘,對江姑娘的感情都快勝過於她親生兒子了,那定是有什麼特殊的原因。

    “沈家能有什麼藥單子?”瑞王又問了一句,陳溫走在前頭一個頓步,瑞王及時地穩住了腳跟,臉上的驚慌未退,便見陳溫那雙黑眸深深地定在他身上,頓了兩息才淡然地說道,“這些用不着你操心,年後孤會稟報父皇,也該給你定門親事。”

    陳溫往前走了好幾步了,瑞王才反應過來,“定什麼親,本王還早呢”

    陳溫握住繮繩登馬之前回了頭,“孤四歲就同你嫂子有了婚約,翻了年你便滿十九,何來的還早。”

    不知是不是瑞王的錯覺。

    沈家門前的那排燈火下,陰影投在他嘴角,瑞王竟從那張臉上瞧出了幾分得意。

    瑞王就跟石雕一樣頓在那。

    覺得特玄乎。

    **

    江家的三個姑娘,沈霜先走,過了一陣,大姑娘二姑娘也相繼離開,心頭一直念着人,哪裏又有心思靜下來閒聊,想想好不容易有了機會相見,僅僅只隔幾步之遠,卻會不上面,誰又不黯然傷神。

    “姐姐們趕緊下去碰碰運氣吧。”

    江沼也沒留。

    院子裏也就安靜了那一陣,之後倒又有了熱鬧聲。

    素雲收完几上的茶杯,正準備伺候江沼沐浴,門外幾聲敲門聲,素雲出去一看,是沈家二公子沈頌。

    今兒鬧事的人是張二爺。

    買了羅姑娘的人也是張二爺。

    起初江沼只說是琵琶斷了弦,沈頌並未多想,今夜羅姑娘找上門,沈頌便知怕是另有隱情,倒也沒想去刨根問底,只不過今兒發生了這事,沈頌認爲還是得告訴她一些事,“表妹可聽說了今兒那鬧事之人?”

    江沼搖頭,沈康只說有人喝酒鬧了事。

    “那人名爲張二爺,與我沈家相交多年,也算是知根知底,早些年曾娶過兩房妻妾,均沒有活過三十,暗地裏便有了克妻的傳言,若表妹當真同那羅姑娘認識,還得提醒一二,幸福了固然是好,可莫也出了意外。”

    江沼怔住。

    原本知道羅姑娘嫁了人之後,也沒打算再管,誰知竟有這等事,江沼又想起那日羅姑娘撞到她馬車上的那番驚慌模樣,心頭跳了跳。

    “二表哥若是方便,可否幫我查查,那羅姑娘是怎的來了芙蓉城。”

    江沼顧忌着大哥的名聲,也不便多說,只讓沈頌去打聽羅姑娘如何來的芙蓉城,又是如何被那張二爺買了去,若她記得沒錯,羅姑娘當初是被大哥贖了身出來,就算要躲進芙蓉城來,也該是個自由之身才對。

    沈頌倒是很爽快地應下。

    這一場壽宴之後,沈家同張二爺的關係怕就是徹底要斷絕了,同行有同行的規矩,他那一番酒後之言,卻將沈家的家底都給掀了出來,沈老夫人當夜陸續送走了客人之後,進屋便對張二爺也撕了最後一層皮,“當年的那八個徒弟,你張家排行最大,爲何埋沒,還需我來同你掰扯?如今你既要撕破臉,往後我沈家倒是再也不用念及那近百年前的同門之情。”

    張二爺臉色一陣青白,出沈家之前,便對沈老夫人甩了一句,“那藥單子你就是藏的再好,也總有一天會拿出來。”

    沈老夫人被氣地病了一場,第二日早上幾個姑娘過來請安,老夫人便讓嬤嬤打發了,說自個兒想補一會兒覺,過幾日就是除夕夜,姑娘們想買什麼儘管去買,來年開年都圖個新,早食過後嬤嬤就去了各姑娘院子裏,每人發了例錢。

    往日沈霜對這事甚是上心,今兒卻是提不起精神,“你們可得好生看着表妹,那錢袋子今日握在她手裏,保證一個子兒都不剩。”自從上回沈霜見識過了江沼那花錢如流水的模樣後,就覺得那平時的零碎錢,再也入不了眼,還不夠江沼一頓揮霍。

    “那倒是,宰相府養出來的姑娘,還能小氣了不成。”大姑娘沈冰難得打笑了一句。

    沈霜心頭又生了波瀾。

    後來幾人進了胭脂鋪子,江沼正同大姑娘和二姑娘試妝,沈霜回頭瞧了一眼立在一旁的素雲,似是不經意地問了一句,“素雲可知秦將軍是何人?”

    素雲冷不丁地被她一問,愣了愣,不知該如何答。

    沈霜便說,“昨兒夜裏聽管家喚了一聲,也沒看清人,就是不知道這芙蓉城何時又出了一位將軍。”

    素雲便也沒多想,問她,“三小姐莫不是說的江陵秦家的小將軍。”

    沈霜也不知對不對,點了個頭,便又聽素雲說道,“秦將軍是太子殿下的人,奴婢倒是不知他何時來了芙蓉城。”

    “秦家怕也不簡單吧,竟出了這麼位年輕的將軍。”沈霜拿着櫃檯上的一盒胭脂,隨手一打開,說的漫不經心,可那眼睛卻是沒往手裏的胭脂盒上瞧。

    “秦將軍的父親位居尚書,母親是侯府嫡小姐,秦將軍自身也是年輕有爲,將軍之位還是殿下親自授封。”

    沈霜心頭幾跳,一股熱血勁兒衝到心口,臉色愈發的紅潤。

    身後二姑娘見她失神喚了一聲,這會子忙得很,倒沒心去察覺她臉色,幾人又上了馬車直接去了首飾鋪子,到了跟前江沼沒進去,上回她買回來的那些素雲還抱怨,這要是回江陵了,不還得當成行禮捎上。

    江沼和素雲去了附近的店鋪,去買了一個青花小空瓷瓶。

    昨夜寧庭安沒有來參加壽宴,只派了身邊小廝過來隨了禮,江沼便隨口問了一句,那小廝說,“師爺晨練時不小心摔了一跤,跌到了腰桿子,已經在王府住了幾日,實在是不便前來。”

    江沼便想着做些藥膏,裝了瓶給寧庭安帶過去,馬上就到除夕,三姨母的身子骨又不好,屋裏怎能離得了人。

    回來時頭頂上的一片雲,突然散開,跟着那風吹了好幾裏,愣是露出了天底的顏色,蔚藍的亮人眼,素雲笑了笑,“這天爺總算是又晴了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