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五晚,喧囂滿泄,無處可盛。
紀歡到得有點晚,幾個姐們已經聊嗨了。
還是原來的卡座,同樣的酒。
紀歡跟身邊的阮晴姿碰了下杯。
阮晴姿興奮地朝某個方向呶嘴。
“那男的側顏超殺的,坐下到現在都不止一撥女的過去搭訕了,貌似都拿不下哎。”
紀歡往吧檯那邊望過去,是個年輕男人,的確很俊,身上穿着白襯衫牛仔褲,肩寬腿長。
阮晴姿又慫恿她去加微信,爲姐們的幸福盡點力。
紀歡打量那個年輕男人好幾眼,這年頭,能將白襯衫穿得這麼幹淨純粹的不多了。
她抿了口酒,放下杯子,正欲過去。
手機在這時響了一聲。
她點開微信。
H:今晚有空?
紀歡的眼神深了深。
有空的背後往往是一場深入交流,友好運動。
不過眼下,她的局還沒結束,於是隨手回了倆字:有事。之後鎖屏,她往那年輕男人走去。
是個好玩的挑戰。
成或不成都無所謂,權當解悶。
同一時間,黑色賓利剛下機場高速,準備開往時代利柏。
後排的男人身子往後仰抵了下椅背,修長的手指覆在手機上。
手機屏幕亮了,很快又暗下去。
男人指尖收攏,隨手放下手機,將黑色襯衣最上面的兩顆釦子鬆開。
他薄脣動了下,嗓音微涼,“去西爵城。”
司機改換了道。
西爵城整個二層,是懸吊式設計,遠看像架在半空,可以環視酒吧每個角落,視野極好。
一身深色打扮的霍延甫一出現,氣氛頓時高漲起來。
徐晉宇給霍延斟酒,“一下飛機就過來?霍總好賞臉。”
羅奕噙着笑,“今晚興致這麼高,給霍總喊幾個人放鬆放鬆?”
都是哥們,言語間都沒收着。
霍延掀眸看他一眼。
雖然面無表情,但作爲他多年的兄弟,羅奕還是從他眼角眉梢看出丁點不耐來。
得,今晚這局別想有雌的了,純爺們兒。
他把煙推過去,“怎麼,出差不順?”
霍延捏出根菸來,應着:“還行。”
即便之前稍有阻滯,也在他這趟出去後變得順暢起來。
羅奕突然想到羣裏剛看到的那個消息。
正要跟霍延提一嘴,卻聽到旁邊的徐晉宇“嘖嘖”了兩聲。
徐晉宇的視線膠着在酒吧一樓的某處,“今晚謝濤身上是沾了蜜吧,這一撥又一撥的女人……”
正說着,他突然來了句臥槽,“這個比之前那些加一塊還漂亮。”
羅奕來了興趣,往樓下望去。
霍延也罕見地搜尋謝濤的身影。
樓下吧檯,謝濤身旁的女人要坐不坐地倚着吧椅,腰肢很細,姿態慵懶。
她正跟謝濤說着什麼,細長的指尖順着頭髮撫至髮尾,鬆開手指時,髮尾輕輕蕩蕩地掃着鎖骨那片白皙。
燈光下,她身上的墨綠色緞面裙子閃着光暈,魚尾裙襬下,小腿白皙,腳踝沒入高跟鞋,弧度性感。
她湊近謝濤不知說了什麼,謝濤原本端着的臉竟出現一絲鬆動,而後眼角脣邊都柔下來。
那一角落,一個半坐着,一個半站着,高低俯仰間,全是曖昧,也登對至極,引得不少人側目,更讓人嫉妒亢奮。
徐晉宇看直了眼,“這女人太會撩,大概沒有男人不就範。”
風情這東西,沒有男人不愛,但不是每個女人都有。
羅奕深以爲然。
他們這個圈子,見過的美女還少嗎。但這個是真的漂亮得高調,彷彿她在的那一塊兒都打着光,輕易攫取任何人的目光。
徐晉宇哂笑,“謝濤估計不用上來就走了。”
羅奕也笑得心笑不宣。
大家都是男人,都懂的。
羅奕收回眼神,正要重拾之前要跟霍延談的話題,卻見霍延的眼神還停留在樓下。
而且,他的眼神輕飄飄的,眸底情緒不明。
羅奕一時摸不準,就沒說話。
徐晉宇看完謝濤的熱鬧,也回了神。
他瞄了眼手機,突然想八卦一下霍延跟那誰的事。
“聽說學妹回國了。”
羅奕特意接梗,“哪個學妹?”
徐晉宇笑得有些風流,“明知故問,呵呵。霍總你說呢?”
霍延長指拎着煙,從頭到尾都沒點燃,他不輕不重地問:“哪個學妹?”
明明是跟羅奕一模一樣的四個字,聽在徐晉宇耳裏卻有種陰森。
操。
羅奕都不想看徐晉宇那傻樣,換了個話題:“謝濤上來了。”
正說着,謝濤已經走到他們卡座。
見霍延也在,他有些驚訝,選了霍延對面的位置坐下。
“延哥什麼時候回來的?”
霍延將煙對摺摁在菸灰缸,長腿交疊,“剛剛。”
他淡淡地看謝濤一眼,“有豔遇?”
謝濤到底年輕,笑了下說:“也不算豔遇,那女人就是過來問問。”
問問?酒吧裏有什麼好問的,只有搭訕以及搭訕之後的順理成章。
“哦?”霍延輕飄飄的一個字,帶着無限含義。
謝濤便藏不住,“好吧,她想加我微信。”
徐晉宇:“你肯定讓她加了。”
謝濤承認:“是,她很漂亮。”
完了又補一句:“目測身材也不錯。”
霍延修長的手指搭在杯沿,“嗯,是很好。”
旁邊幾人:呃?
幾個意思?
霍延要笑不笑,補充說明:“看起來。”
樓下,紀歡回到卡座,將手機往桌面一放。
幾個姐們:“啊啊啊啊,你居然加到他微信了。”
她們圍着紀歡的手機,點進帥哥的相冊,差點舔屏。
紀歡脣一撇,至於嗎。
其實那個帥哥也沒她們說的那麼冷,那麼拒人於千里。
要說到真正的冷,霍延那種纔是。
但是這麼冷的男人,一到了某些特定時候特定地點,就跟狼一樣。
紀歡想到剛纔顧着搭訕,都沒看他有沒有繼續發消息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