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延擰了下眉。
白天還好好的,怎麼回事?
他撥着方向盤,車拐了彎,視線已經能對上她的店。
關了門?
這個點關門?
既然不在就算了。
霍延就沒準備停車。
可當他調了頭,卻看到紀歡那輛大衆就停在對面。
車閃着燈,她坐在裏面。
霍延踩了剎車,剛停下來,就見她打開車門下來,然後用力甩上車門。
但她沒有向他這邊走過來。
而是往右前方走。
霍延順着她的行進往那處看,一輛黑色的車停在那裏。
車標跟她的車一樣。
夜色似乎特別縱容那輛車,給了它極大的掩護。
車身倚着一個男人,個高腿長,穿淺色襯衣,正看着紀歡一步步走過去。
離得有些遠,霍延看不清那人的眼神。
但是他知道,必定是熱烈而寂寞的。
紀歡甚至都沒看到他。
明明按直線距離算,他的車比那輛車離她更近。
霍延扯了扯嘴角,自嘲地笑。
這就是她在忙的事?
卓一航就這麼值得?
連蠢過了都不長記性,一回頭又掉進人家精心撒下的網裏。
霍延看着她一步又一步過去,細細的鞋跟卻踩出篤定的節奏。
今天他才覺得她的腳好看。
現在再看,可不是好看麼,好看得讓他想打斷。
霍延從車裏的抽屜抓出煙盒,剛捏出一根銜進嘴裏,卻又猛地把煙拽下來,對摺,扔出車窗外。
若是從前,他看着也就看着了,邊抽菸邊看戲,橫豎誰也不是誰的誰,玩玩而已,認不得真,管她怎麼釣狗子。
可此刻,不說抽菸看戲,連點根菸的時間都不想忍,不可忍。
霍延眼眸的光黯下去,將煙盒扔回去,一手扯安全帶,一手推開門。
在紀歡快走到那輛輝騰前面,他的步子也終於抵達她身後。
沒有任何預兆地,他攥着她的手肘一拖,把她拖到跟他同樣的位置上。
紀歡扭頭看到是他,沒掙扎,但氣勢有些逼人。
霍延冷笑,“啃過狗屎都還要再啃,你也挺厲害。”
紀歡不作聲。
這是今天她跟阮晴姿講過的話。
形容她被那倆人噁心到的心情。
霍延等不到她的回答,就真的興起想把她腿打斷的衝動。
“打算破例第三次?”
“這就是你的清高和驕傲?”
紀歡的眼神終於晃了一下。
但她說出來的話,仍然叫人暴躁。
她說:“霍延,你放手。”
又是放、手。
他杵在這裏擋了她的道?
擋了她想跟卓一航好的道?
霍延半眯着眼,目光突地變得深幽。
不想認真,不想負責,都由着她了。
但白女票他這一條,是該跟她算清楚。
霍延突然扣緊她的腰,不想再聽她多說一個字,也不想多浪費一秒去等一個他想要的答案。
他把她抱離地面,半拖半抱地往他的車走過去。
然後狠狠將她堵在車與他之間。
紀歡又懵又慌。
懵的是他這突如其來的一筆,實在怪異。
慌的是他這亂帶節奏,給了那誰先走的機會。
“霍延,你……”紀歡正要說話,冷不防又多了一把聲音插進來。
“放開她。”卓一航站在他們不遠處,冷冷地盯着霍延,大有一觸即發的陣勢。
霍延摁着紀歡,自己轉過頭去,與卓一航的目光撞上,不止絲毫不怵他,反而存心要挑釁:“我要不放呢?”
算起來,這是卓一航第三次見霍延。
第一次是在紀歡家樓下,他跟紀歡一塊出現;第二次是他將紀歡按在牆上深吻;第三次就是現在,他抱着紀歡不鬆手。
幾乎每次,都像對方拿把鑽子在他心口猛戳一樣。
還有那條短信“她睡了”,讓他恨得想發狂。
卓一航知道,這男人恐怕是個厲害角色。
但自己有絕對優勢,否則這男人不會盯得這麼緊,步步爲營。
霍延的臉色變得越發冷峻,蟄伏於那副冷冽外表之下的狠戾,有擡頭掙脫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