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柔?簡直笑話。
他臉上被摑過的地方,有點刺疼,可想而知她使了多大勁兒。
這個女人……
黑色的絲絨盒子靜靜躺在餐桌上,馬上就可以和牀頭的抽屜裏那個深藍色的作伴。
他這輩子僅有的兩次想送同一個女人禮物,均以陣亡告終。
說不生氣不失落是假的。
但那女人似乎比他更氣憤?
她說,讓他去包一卡車的姨太?
姨太。
霍延確定自己沒聽錯。
只是這些和他能扯上什麼關係?
她的斥責更像無理取鬧。
可霍延又忍不住一遍遍地去想,她剛纔罵他時那張絕豔的臉。
之所以這麼生氣,是不是她潛意識裏也開始了認真對待這段關係?
按照以往,誰敢這麼一次次挑戰他的底線,他早就對其不手軟。
可現在他心神不寧。
總覺得從頭到尾都不對勁。
霍延拎過一旁的手機,正要打給助理,查一下紀歡最近的動向。
然而微信這會兒開始不停地響,像有什麼大事發生。
他點開微信。
首先是羅奕的,然後是徐晉宇的,接着是他們的羣。
羣裏,徐晉宇發了一條視頻。
然後艾特他,問:霍老大,弱弱地問一聲,這裏頭的女人是紀歡吧?她說的人是你嗎?
羅奕也跟着隊列問:霍老大認識紀歡?不是她在碰瓷你?
霍延心中不好的預感到達頂峯,一下點開那條視頻。
視頻拍的是一個酒吧裏,一個妖嬈奪目的女人拍掉另外一個女人的手機,還碾了兩腳。
被打掉手機的那個說:“還有霍延哥,你以爲他是你能玩的?”
“人家也有未婚妻了,你算個什麼東西。呵。”
妖嬈的女人沒再說話,一手端起酒杯,往那女人潑過去。
她動作十分利落,潑完了還氣定神閒地站在那裏,等着看人的笑話。
明明她做了這麼不得體的舉動,可整個人卻像在發光。
被潑的那個卻無人理會。
然後霍延聽到那妖嬈女人說:“你剛提的兩位,在你眼裏是優等品吧?在我這,也只能挨個被我踹了而已。”
霍延的心突然悶悶地疼了一下,像被蜜蜂蜇了一口。
他重複又看了一遍。
沒錯,是這裏了。
未婚妻。
所以紀歡纔會用力往他臉上呼,纔會說讓他包一卡車的姨太。
然後她堅定地把他踹了,將“爛人”二字賜給他。
霍延的手點在視頻上,恨不得戳穿何音音那個人像。
太仁慈了是嗎?
以至於某些上不了檯面的生物,一次二次地作妖。
他何時有的未婚妻,連他本人都不知道。
可笑的是,要不是這條視頻被人拍到,他甚至都不知道有這麼些人,不停地在他背後,阻撓他的事。
不怪妖精沒有心。
上次是他母上去找妖精,這次是何音音針對妖精。
但一次二次地累積起來,紀歡會怎麼想。
她只會覺得,全世界男人那麼多,何必在他這裏找不痛快。
她大概會呸一句,罵他事逼。
恐怕現在他在她那兒,連卓一航都比不上了。
他還送她鑽石,送命一樣的助攻。
霍延周身的氣息冷下去。
他捏着手機,眼光幽深。
也怪他自己,只做了自己這一手準備,全然沒顧及周邊環境。
也從來沒有好好對她表達過,只會打擦邊球。
於是乎,她就把他想成,想包養她的人。
他怎麼可能只想包養她?
包養一個總會氣死自己的女人?
他要的是她拿正眼看他,像之前看卓一航那樣。
他想要的是正規的待遇,而不是她想甩就甩,想踹就踹。
但現在,一切都被搞砸了。
霍延滿腹的怒火,找不着地兒燃燒。
他在羣裏回覆兄弟們。
第一條:是紀歡,說的是我,剛被她踹。
第二條:沒有碰瓷,也不止認識。
這兩條,信息量很大。
羣裏羅奕和徐晉宇已經被嚇得不知該說什麼。
難怪,難怪每次扯上紀大美人的事,霍延的臉就那麼臭。
能不臭麼,都不止是認識了,卻連個名分都木有,擱誰誰都痛,身心皆痛。
那紀大美人是怎麼說的,哪怕是優等品也是挨個被她踹的命運……
想想霍延是真可憐。
羅奕:兄弟,我們懂。話不多說,請你喝酒。
徐晉宇:霍老大果然是霍老大,好歹你還能被紀大美人踹,多的是她瞧都不瞧一眼的……
呃?兄弟這叫什麼安慰?
羅奕正想讓徐憨逼住嘴,已經來不及了。
霍延把憨逼踢出了羣。
隔了一會兒,霍延在羣裏發話:何音音最近的演出,全部取消。
羅奕:全部?
有好些是跟他們的項目有關聯的。
但霍延是真的動怒了,他說:全部。順便,代言也不用留。
羅奕錯愕。代言也不留?那她不是喝西北風了?
何家本來就剩個殼子了,她能在淮城活得下去?
羅奕突然覺得,霍延這單着許多年,突然一陷就陷這麼深,有點嚇人。
但紀大美人那樣的,也的確是有資本。
霍延交代完,突然想到一個關鍵。
又往羣裏丟了一句:說我有未婚妻,怎麼回事?
剛被羅奕拉進羣裏的徐憨逼就很狗腿地爲霍老大解答了。
“那是因爲伯母最近跟謝家走得頻繁啊。”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都傳好一陣了。”
霍延就想到那晚回家,黎躍跟他說,他媽看上了謝汐。
所以他媽是故意放出風聲,想讓他入局?也順便斷了紀歡想高攀的心?
霍延冷笑,發的語音:“徐總知道得真多,傳了好一陣子也不見你告訴敝人。”
羣裏又開始刮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