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給她下套,當她蠢呢?
“霍總,耍也耍過了,戲也看了,差不多得了。”
霍延的手覆在她的手上,他的寬,而她的纖細,交疊在一起,莫名合襯。
妖精還在生氣,那就哄一鬨吧。
“我讓你咬,能解氣嗎?”
紀歡還當真不客氣,一口往他手上虎口處咬去。
個渣渣,不咬殘他對不住自個兒。
霍延嘶疼,但,心情十分放鬆。
他任由她咬,另一手自然地順着她的長髮,指間的觸感柔軟細滑,他不覺又放輕了力道。
紀歡發泄過了,終於鬆開嘴。
只見霍延手上兩排很深的牙印,都快見血了。
當然,她也沒那麼不識相,非得咬出血來。
她清了下嗓子說:“我還有工作,你走吧。”
霍延:“……”
咬完了就趕人,渣女屬性。
霍延看了眼手上的牙印,眼裏劃過一絲興味。
“我讓你咬的,不是這裏。”
“呵呵。”紀歡當耳旁風。
然後繼續忙活她手上的裙子。
晾着他,看他能待到什麼時候。
時間一點點過去,紀歡原以爲某個渣渣不會閒到真杵在這兒。
可出乎她意料,渣渣不止杵在這兒,還很閒地左翻翻右瞧瞧。
她看了眼手錶,十一點半了。
趕都趕不走,切,男人!
紀歡放下手裏的活兒說:“霍總似乎很閒?”
霍延接得很順,“哪兒閒了?不是正在看戲服的進度?”
紀歡:“那你看完了,還有指示嗎?”
霍延眼神飄到那件裙子上,“另外再準備一件,這件我要了。”
紀歡瞪他,“別打擾我工作,這是給女主的。”
霍延:“不適合女主,適合妖精。”
紀歡:“……”
霍延又說:“紀老闆忙完了?”
“你自己試,還是我幫你?”
紀歡:“滾!”
霍延笑,“看來是想讓我替你服務。”
他朝她走過去,長臂一伸,把她撈到自己懷裏,右手精準地拉下她側腰的拉鍊。
“喂,你!”
側腰一涼,紀歡伸手去捂,想將拉鍊拉上來。
霍延把她推進試衣間,拎過那條裙子,“只是試一試,紀老闆是不是想歪了?”
給紀歡氣的,“你住手,滾出去。”
霍延按着她的腰,“我幫你試?”
紀歡咬牙,“我自己來。”
霍延定定看她,似意有所指,“還躲得掉麼?”
紀歡整個人一顫。
這句話像某種魔咒,像要把她拽進一段新的冒險之旅,而她甚至來不及拒絕或準備。
她不知道那裏面有什麼,卻可以肯定,一定不是她想要的。
霍延看她怔愣着不知想什麼,“怎麼了?”
紀歡猛地回神。
對未知事物恐懼是以生俱來的本能。
紀歡覺得,她有必要和霍延說清楚了。
彷彿再拖一秒,她就危險一秒。
也不該心存僥倖,以爲霍延說的習慣了就不想改是真的那麼回事。
細想今晚,他已經不是在越界和踩線的邊緣。
而是一隻腳已經越過防線,突破了她的安全距離。
餘下的那隻腳,也在準備跨過來。
這不聲不響的,卻步步緊逼。
她是有多輕敵,纔會讓他走到眼下這裏來的?
紀歡深吸口氣,越來越清醒。
“霍延,談談吧。”
霍延眼底升起了一抹厲色,有風暴在他胸口迅速凝聚。
“談什麼?”
紀歡沒有一點迂迴。
她說:“你認真了,霍延。”
霍延清晰感覺到,在不斷充氣的氣球突然嘭的一聲,爆了。
爆得毫無預兆,爆得猝不及防。
紀歡不等霍延作聲,她看着他的眼睛,眼神清澈,但明顯是少了一些溫度。
她嗓音雖柔卻也涼潤,“霍延,我覺得我們不太適合,繼續。”
她笑了笑又說:“像現在這樣,你是資方,我是合作方,也不錯。”
在霍延在看來,她這笑,極其有禮,有距離。
是剛纔哪裏出了錯?
他急進了嗎?
他沉吟半晌,“哪怕以資方的身份爲難你,也不錯?”
紀歡聳聳肩,攤手,“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我只能說,我會做好我的工作,其他的,可能輪不到我來決定。”
“不過霍延,我真的認爲,近來過多蹉磨了,於你於我都不是好事。”
霍延冷着臉,“什麼叫蹉磨?”
“我讓你困擾了?我擋着你無所顧忌地玩?”
紀歡深吸口氣,突然也覺得,這氣氛,像極了春天的雨,絲絲繞繞的,不得乾脆。
可是有些事,最怕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說白了,她很自私。
但她堅信,一段不得周全的關係該結束時,就要結束。
她沒否認霍延的話,“某種程度上來說,是的,你讓我困擾了。”
霍延頭一次不知該怎麼接她的話。
上次尚且可以推說是習慣,誘她繼續。
這次呢,這次她破了局,他要怎麼接?
難道就這麼跟她說,我是認真了,又如何,我他媽就不想放人,又如何。
霍延氣極反笑,其實也是一種極無奈的,對自己的嘲諷。
步步爲營又怎樣?天時地利又怎樣?還是輸了。
輸給她的不想認真。
他想抽根菸,但煙放在車上。
他想冷靜,但總有那無形的手,不停去攪拌他的情緒。
他到底還是問了出來:“紀歡,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並不排斥另一種可能。”
但是這個女人卻告訴他:“我從頭到尾,都沒想過,別的可能。”
霍延“嗯”了一聲,說:“知道了。”
似乎想確認點什麼,他隨即又涼淡地啓脣,“再問個問題,會很快物色新玩伴嗎?”
紀歡沒絲毫猶豫說:“暫時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