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近的距離,甚至連呼吸都有點交纏的意味。
她不可能感受不到霍延翻涌的情緒。
他問她,卓一航走還是他走,讓她選一個。
但他怎麼就想不到,她完全不用選。
兩人都讓走,她便任何人都不欠。
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
不管是說她搶了別人未婚夫,或者是跟資本有一腿,她都無所畏懼。
要是連這點閒話都解決不了,她還怎麼混?
霍延還拎着她,她也懶得去做無用功。
只看着他道:“我爲什麼要選?”
“是不是在你們看來,不選的話,我就必定會喫虧?”
霍延神色陰沉,卓一航則是啞然。
紀歡無所謂地笑笑,“要不這樣,你們跟我一塊進去。”
“一個是我搶來的,一個是我搭上的,這畫面,很養眼。”
卓一航不忍,“紀歡,不要這麼說。”
紀歡:“不一起進去,就一起滾。”
“我的事情,輪不到你們插手。”
霍延動也不動,紀歡也不再說話,那就繼續耗着。
直到卓一航嘗試着打破僵局,卻被霍延冷諷:“怎麼,玩完了未婚妻,還是覺得她更好玩?”
卓一航握緊了拳,“你以爲你在侮辱誰?”
霍延嗤笑,“出局了就可以沒品?你給得了她什麼?”
卓一航不甘示弱,“那你呢?你緊咬不放,難道就能和她結婚?”
結婚這兩個字,炸到了紀歡。
卓一航突覺自己殘忍。
不管是上次紀歡無意的玩笑,還是眼下他想讓她看到的,她和霍延的不可能。
沒錯,像霍延這樣的身份背景,他不可能跟紀歡玩認真的。
他是這麼認爲的。
但他低估了霍延。
霍延突然輕笑,“這件事的主動權,在她不在我。”
紀歡剛被炸到的心,又被炸了第二次。
而且這一次,遭受的重擊更猛烈。
什麼叫做,這件事的主動權在她?
霍渣渣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裏頭那些人,正在七嘴八舌地說她勾引資本,努力地往上攀爬,和他有一腿,他沒聽見嗎?
霍延知道,到這兒,就該打住了。
難得看她茫然失措,已經足夠。
是他急進了些,上次是,這次也是。
剛纔見到卓一航和她拉拉扯扯,他一下沒忍住爆發了。
他不該被卓一航刺激到,畢竟是個早就出局的。
只是,出局了還這麼百般糾纏,像打不死的小強,屢屢讓人膈應。
不管他他甚至蹬鼻子上臉,那麼,就再也用不着客氣了。
霍延完全冷靜下來,心思轉了幾遍。
既然妖精不要他插手,他暗暗盯着不插手就是。
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將她越推越遠。
他在紀歡耳邊說:“也許你用得着我,也許用不着。”
“我就在你順手的地方,你自己看着來。”
說罷,他鬆開了紀歡。
像種子似的,突然被一層又一層花瓣夾裹着,包圍着,很暖也很安心。
然後她整個人一愣。
這是什麼見鬼的感覺。
她推開包間的門進去,自己一個人。
裏面的人見到她突然出現,像被按了停止鍵,全都住了嘴。
有些的臉色還特別訕訕,畢竟講人是非被抓了正着。
殷曼瑩坐在那兒,頗有種被簇擁的派頭。
光這麼看着的話,也算有點氣場。
紀歡環視一圈在座的人,都給一一記在心裏。
以後這些拜高踩低的,少不了躲着走,呵呵。
“同學一場,咱們又一個寢室的,殷大設計師組局也不叫我,真不給面子。”
“我剛纔好像聽到,你們在念叨我,說什麼呢這麼有趣,也說幾句讓我聽聽?”
旁邊那幾位女同學,連笑都笑不出來了。
紀歡這是把她們的話給聽全了,這可怎麼好。
她們也沒想怎麼着,這不隨口聊的八卦嘛。
可紀歡卻非要鬧大。
她拿了個酒杯,自個兒給自個兒倒了酒,要笑不笑地說:“讓你們唸叨我,我的不是,先給你們喝一個。”
她仰頭灌完一整杯酒。
其他人面面相覷,都不敢作聲。
突然,紀歡鬆開手,高腳杯從她手中滑落,摔在地上,玻璃全碎。
殷曼瑩忍不住站起來,“紀歡,你想鬧事嗎?”
紀歡直勾勾盯着她,跟鬼魅一樣,“你還不夠格讓我鬧事,大設計師。”
後面那句“大設計師”刺激了殷曼瑩,她臉色變了,“你不要當我好欺負。”
紀歡的紅脣上揚,“我哪敢欺負你啊,你是咱們班混得最好的,我還怕得罪了你沒活路呢。”
“你看,不就從前那點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也值得你誣陷我搶你男人?”
這話的信息量可就大了去。
殷曼瑩的面色一變再變,青白交加,“有話說清楚,別來這套。”
紀歡就扯高了嗓子道:“我的確敢說清楚,但你,敢不敢讓所有人聽?”
俗話說好奇心害死貓。
紀歡這幾句話,輕易就將大夥的胃口吊起來。
這陣勢所有人都在猜,從前是不是殷曼瑩對紀歡做了什麼事,兩人才結的仇。
還有搶男人這事,聽紀歡的說法是,殷曼瑩栽贓她?
這種八卦跟熱鬧,真是不看白不看。
殷曼瑩死死捏着手,“紀歡,你以爲這樣就能誤導人了?”
“要不是你,我現在已經結婚了。你插足還插得心安理得了是嗎?”
“我聽說你不是第一次拆散別人,你很得意是嗎?”
紀歡往前一大步,直直望進殷曼瑩的眼。
“你也已經不是第一次栽贓我,我錄音了。要法庭上見嗎?”
“還有,我拜託你照照鏡子,大設計師,別以爲你照着那幾個大牌改兩針,加兩條線,你就是國際派的了,你比我們這兒的高仿都不如,簡稱山寨。”
“做我們這行的,都噁心拿正品跟山寨比,我紀歡是兩眼全瞎嗎,我去插足你一個山寨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