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紅樓]人生贏家的快樂 >第 13 章 金陵,公主
    幾人一連兩月舟車勞頓回了金陵,與留在金陵老家的賈氏族人廝見過,一一拜了,又一起去祠堂告知祖宗。

    從祠堂出來,賈代善就帶着賈赦賈政直奔祖墳處。

    賈代善主持儀式,將老太爺的墳墓扒開,喊着老太爺,將老夫人的靈柩放於老太爺的左邊,又將墳墓用土掩埋,子孫皆跪地哀泣。

    又命人把早先制好的合葬碑樹在墓前,老夫人便入土爲安了。

    到了張婉君,則將爲賈代善預留的墓扒開,放置在墓左邊,頭尾調好,賈赦與賈政賈敏便哭泣送靈,史氏亦跪在一旁按着妾禮哭泣。

    不同於賈代善讓母親、妻子入土爲安的欣慰與悲傷,史氏則是被氣瘋了。

    史氏勉強裝着哭泣的樣子,拿帕子擋了臉垂着頭,眼中滿是憤恨。

    她也是賈家三媒六聘坐着大紅轎子從正門進的夫人,怎麼她就要給那個短命鬼跪着哭靈?連她的政兒敏兒也得叫那個女人母親!

    賈代善瞥了一眼演技不到家的史氏,心裏也有些惱。他和母親都知道史氏屢次算計赦兒的事,不過並未阻止只在一旁密切盯着。

    畢竟好男兒雖建功立業,但也不見得了解後宅陰私。讓赦兒有所瞭解對他也好,不然總覺得天底下都是好人,把繼母當了親母,日後有的苦頭喫,

    並不是賈代善見不得史氏和兒子兩個人親如母子,但史氏一進門就要抱養賈赦,後來賈赦6歲搬到松竹院後屢次動手,方纔6歲的賈赦房裏一到晚上不是炭熄了,就是窗子開着,再不就是被子潮溼...

    雖說張嬤嬤等忠心服侍,但史氏買通了守夜的丫頭,特特少加碳火,或是開着窗,或是把被子拉開,赦兒晚上睡得熟也不清楚,只第二天就要難受。

    幸好賈赦身子骨壯,只有一次因少炭發了燒,這才感到不對勁。賈代善用了軍中的手段撬開那丫頭的嘴,得知這麼個消息,差點兒當場要休了史氏那個毒婦。

    但一則史氏生下了政兒敏兒,總不能讓兩個孩子有個壞了名聲的母親,二則史家和賈家本就是聯絡有姻是老親,不能折了史家的面子,只能徐徐圖之。

    後來和母親商議,母親最是疼赦兒,卻沒有直接發落史氏,建議若是日後赦兒沒有大出息被史氏壓制,日後他百年後,直接讓家裏養的暗樁處死,對外就說太過傷心一頭碰死在棺槨上,反之就養着罷了。

    一來給赦兒做個磨刀石,二來保全賈家史家的顏面。話雖這麼說,賈代善知道是母親心軟了,可恨之人也有可憐之處。

    但在私底下,老夫人總是讓史氏立規矩,也不管她嫁進賈家多年生育有功,還將庫房鑰匙收回來,只讓史氏管着賬本子,有什麼要支取的只能來找老夫人。

    這樣一來,史氏雖說名義上赫赫聲威的國公夫人,管家風風火火,但府裏下人們都知道還得看老夫人,夫人不過是個空殼子。

    老夫人去世,史氏都要笑出來,幸好做了管家夫人表情管理還算到位,裝出個悲傷哭泣的樣子。卻沒想到臨了臨了,老夫人竟也對她有遺言。

    史氏雖然對老夫人的臨終訓誡有些感激,但一想到她的體己嫁妝全歸了賈赦就心裏不痛快,一心想把老夫人的庫房鑰匙從賈赦那裏騙過來。

    史氏不知道賈代善心裏早把她看透了,還一味裝着賢德夫人,賈代善看見她這副樣子心裏就有些膩歪。

    心思各異,張氏已經被埋好了,碑文是賈赦親自寫了刻上去:

    生於開泰七年十月十八,卒於建武元年十月初八。生有一子。仁厚朴實,樂善好施,清風高德。侍奉公婆盡心盡力,無有懈怠。執掌中饋,兢兢業業。未曾享盡人世之福。思來痛心不已。子赦於建武十五年書。

    賈代善和史氏及賈政賈敏在老家住了幾日便回返京城,留下賈赦在老宅爲祖母閉門守孝。

    賈家一大家子人呼啦啦來呼啦啦去,金陵中的人對此議論紛紛,賈赦對此也混不在意。畢竟他要守三年,三年一過緊跟就是省試會試,會試一過就是殿試。

    賈赦是卯足了勁要取中進士,屆時迎娶公主也更顯好看。打定主意要溫書一年後去各地書院遊學,好好增加一番學識。

    而遠在京城的公主殿下,自收到賈赦的書信就開心不已。幸好也知道這暗樁見不得人,因此將詩繡到帕子上,用了相近顏色的線細細繡了,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來,便將書信燒了。

    水澤生母是先皇后,生他之日血崩去了,不敢讓人知道這是個皇子,就讓心腹謊報是公主,吩咐暗樁把知情人祕密處理乾淨,幸好她的死有蹊蹺,旁人也只以爲有人要滅口,不曾詳查。

    水澤的王嬤嬤不敢聲張,就由着宮中制度按着教養公主的法子來教養水澤。每每看着賈赦和水澤情意綿長就心痛驚懼。

    水澤作爲公主,雖然不需要做女紅,但他也很感興趣,時常撿些好看的緞子繡上一些花草圖案,如今和賈赦通信,也要把一些情意綿綿的句子繡下來。

    水澤翻看着帕子,臉頰飛紅,耳朵燙燙的,心裏也是甜的,不由就走了神。

    他還記得父皇傳話讓他去小湯山皇莊散心時,被嚇了一大跳。這父皇平日對他眼不見心不煩,從未有過榮寵,爲何就要讓深宮的公主出去了?

    但君命不可違,他還是讓嬤嬤收拾了行裝,等着父皇的人來接他。

    他年輕不經事,但王嬤嬤可是知道的,往年先皇帝的公主但凡嫁在京城,都有去“散心”,如今水澤年紀小看不出男子模樣,但以後嫁人鐵定瞞不住,心裏不由絕望。

    公主隨皇帝的人出了宮直奔小湯山,公主在皇莊泡了會兒池子休息,就被父皇的大宮女帶着逛莊子。

    他本來就身嬌肉貴,如何不累?但那大宮女只一味的引路,他也察覺出不對勁來,只能隨着走。

    他們一路走着,到了一個涼亭外,水澤喜出望外要歇一會兒喝點兒水,大宮女擡頭看了眼亭外的女侍,扶着水澤進了涼亭。

    水澤本以爲宮女看過沒有外男才讓進的,沒有多想直接拾級而上,看到坐在亭子裏泡茶喝的賈赦就有些呆了。

    他既已上來了,宮女亦不敢害他,想必是...水澤羞紅了臉,不敢看坐在那裏的賈赦。垂着頭福身,“不知道公子在...”

    賈赦擡頭看了眼,忙低了頭,站起身回禮,“姑娘裏面坐吧,我在外面就好。”

    水澤勉強擡着頭端着公主的架子坐在涼亭靠裏的位置,羞紅着臉看宮女爲他泡茶,一點兒不敢亂看。

    他能感覺到賈赦在偷偷觀察他,養在深宮從未見過外男的公主整個人都不對勁兒了,心砰砰跳,感覺人都要暈過去了。

    他不知道的是,賈赦自看到他,整個人也不對勁。賈赦可從未喜歡過旁人,前世更是資深魔法師,但看他一眼,就想看第二眼,就想一直看下去。

    兩個人突然對視到一起,兩人人一齊開口,“姑娘/公子,我...”兩人都不說話了,視線纏在一起。

    兩個人默默無言坐在涼亭裏,把一壺茶水喝的精光,賈赦纔不舍的準備告辭了,臨行之前反覆躊躇,將自己藏在袖子裏盤了好些年的晶核雕成的玉佩送給水澤。

    “姑娘,您看這可還喜歡?”說着雙手將玉佩遞給水澤。

    “喜歡!喜歡的...”水澤先是激動的聲音稍大,意識到不淑女便把聲音低下去,雙手接過玉佩。

    他們兩人雖然之前不清楚,但現下早已明瞭:他們這是在相親!雖然不明白爲什麼不設了屏風在院子府裏見面,但父親這樣安排也只能接受。

    水澤接過了玉佩,稍一摩擦便明白這是賈赦的愛物。玉佩雕着瑞獸麒麟,被盤的油潤,手感極好。雖然玉質不明白,但極活潑有生命力,顯然是上好的東西。

    水澤望着賈赦離去的背影,緊緊握着玉佩,心裏泛起甜意。

    回宮後父皇破天荒的接見了他,他第一次紅着臉表達自己的意思,說他想嫁給他。

    父皇笑着問:“那他想娶你嗎?他還不知道你是誰呢!”

    父皇分明知道玉佩的事,這會子那話來臊他,水澤極不好意思,還是說了句,“謝父皇爲兒做主。”

    後來啊,他就真的和自己的心上人有了婚約,還能得到允許出去和賈赦一起遊玩,雖然得帶上一羣僕人。

    一起泛舟湖上,一起到處去酒樓嘗試美食,一起去逛寺廟踏青,一起去逛銀樓......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美好,只是回想就有一股子甜意把他淹沒。

    即使是他要離開,還特意將宮中的他的暗樁鶯歌調到他身邊保護他,爲他們往來書信提供便利。

    雖然他只是公主,但因着先皇后的嫁妝,想要從他身上割肉的也有不少。有了鶯歌也是自己人能放心用,殿裏的人也規矩許多,能輕易使喚。

    水澤覺得,賈赦簡直是他命中的救贖,專門來解救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