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是個皮膚白淨氣質儒雅的中年男子。他開口問道:“不知蘇小姐可是對這房間有什麼不滿意的?”
蘇羨月搖頭道:“沒有不滿意,只是這屋子離王爺的房間太近了,我睡得晚,起得早,只怕打擾到王爺休息。這樣的話,可就不好了。”
管家想了想道:“既然是這樣,待稍後王爺回來,老奴自去與王爺商量,看能不能給姑娘換個地方,今晚就委屈小姐先在這住下。”
蘇羨月一聽他要去跟景修寒商量,生怕景修寒到時候來問她原因。她現在可不想跟他說話,大不了躲在屋子裏面不見他就是。
管家正準備離開,蘇羨月叫住了他道:“管家,不用去跟他商量了。我就住這,這挺好的。”
管家再次問道:“小姐,您真的不用換房間了嗎?”
蘇羨月擺手道:“不用,就住這,就住這。”說着推開門進去了。
屋子裏面的裝潢並不像恭肅王府那樣描金畫銀,牆壁裏面都要嵌幾顆紅寶石進去。反而是處處透着精緻,地毯是不起眼的灰色,踩在上面鬆鬆軟軟的。木製傢俱是統一的暗紫色,湊進去看,方纔看出這些傢俱上的精美雕花。
如今已經是夏季,屋子裏面卻很是涼快,和恭肅王府比起來,簡直就是兩個季節。
蘇羨月好奇道:“管家,這屋子裏面怎麼會這麼涼快?”
管家回道:“姑娘有所不知,屋子是修成隔層的。每天清晨下人們會將冰塊放入隔層之中,冰塊會一直保持到第二日早晨,整個夏季,如此週而復始。所以這屋子在夏天的時候,纔會特別涼快。”
蘇羨月對冰塊倒是沒什麼概念,畢竟這東西在現代是很好獲得的東西。站在後面的春芙可是不淡定了。
“阿彌陀佛,我的天爺,這麼多冰塊,這一天哪裏是在倒冰,根本就是倒銀子呀。我們在恭肅王府的時候,王爺王妃納涼也只是用冰鑑,裏面盛一塊冰用一天。這直接塞滿整個屋子,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蘇羨月笑道:“管家莫要見笑,我們恭肅王府不必肅王府。”
管家恭敬地說道:“豈敢豈敢,小姐這一路應該也累了,老奴就不打擾小姐你休息了。中午用飯,自會有丫鬟帶您去客廳,小姐若是有什麼想喫的,也可以儘管吩咐下人去做。老奴告退。”
蘇羨月道:“多謝管家了。”
管家走後,蘇羨月這纔想起,他剛纔說喫飯到客廳,說不定會遇到景修寒,而且不知道他此刻在不在府中,要是在,說不定現在就坐在他隔壁。
春芙見蘇羨月臉色異常,關切地問道:“姑娘,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春芙去給您找個大夫來瞧瞧?”
蘇羨月擺手道:“我沒事,有點不適應而已。我們先休息一下吧。等下喫完飯再去這肅王府走走。”
“好的。春芙就先服侍小姐您歇下。”
中午喫飯時,令蘇羨月意外的是,景修寒並沒有出現在飯桌上面。她裝作不經意地問道:“你們王爺呢?他今日沒在府中嗎?”
“急事?是什麼事?”
管家道:“方纔下人通報說,林屋山那邊起火了,玉姑娘派人來王府求救。王爺便去了。”
“起火了?這夏天雖然炎熱,可不是前天方纔下過雨,這怎麼好端端的起火了。”
管家搖頭道:“這就不得而知了。方纔王爺走得急,老奴也沒有聽到來人解釋。”
“哦。”蘇羨月低頭喫飯,再不言語。
夕陽掛在地平線上,蘇羨月用完晚飯,對面的位置依舊。望向門外,只看見天邊的一片紅霞,蘇羨月對春芙道:“現在熱氣也散了,春芙,我們到花園去散散步吧。”
夏天的花園總是特別的繁盛,肅王府的花園尤其如此,花園裏的花沒有一棵是栽在花盆裏面,全部都是一大片地種在花圃裏。
就連茉莉花都是一樹樹的靠在籬笆上。蘇羨月這還是第一次看見茉莉花樹。滿樹的茉莉花壓低了枝椏,在晚風中頻頻點頭。不時送來一陣花香。
只是已近黃昏,花朵看起來沒那麼精神。
正逛着,忽然瞧見景修寒的背影出現在花架後面,一抹白色的身影在他身前。
蘇羨月仔細一瞧,原來是玉琉璃。此刻她正和景修寒談笑風生,並沒有火海逃生的狼狽。
蘇羨月對春芙做了個手勢,暗示現在離開。玉琉璃也看見了花架後面那一抹淡綠的衣裙。
她上前兩步開口道:“是誰在那邊?”
蘇羨月停下腳步,見已經被發現,索性直起身子,理理衣襟從花架後面走了出來。
景修寒轉過身,見到她,眼中並無波瀾。
玉琉璃親熱地上前牽起蘇羨月的手道:“原來是姐姐,姐姐來了肅王府,怎麼也不告訴妹妹一聲?”
蘇羨月抱歉一笑道:“因爲來得比你早。”蘇羨月也懶得跟她耍花腔,直接開口就讓玉琉璃下不來臺。
玉琉璃果然臉色一變,隨即又說道:“那是我不對了。妹妹剛剛纔來,纔想着和王爺散完步,就去找姐姐玩呢。既然這麼巧,要不我們一起走走吧。”
“謝謝,我很累了。你們自己玩吧。”說着看了一眼景修寒,見他沒有什麼反應。轉身就要走。
玉琉璃上前來拉蘇羨月的手道:“姐姐你怎麼了?是琉璃說錯什麼話惹你不高興了嗎?”
玉琉璃眨巴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無辜地說道。
蘇羨月被她糾纏煩了,甩開手道:“不,我挺高興的,你看錯了。麻煩離我遠點。”說完,蘇羨月甩開她的手。
玉琉璃啊的一聲摔倒在了旁邊,蘇羨月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望着她。這個女的是個紙片人嗎?她明明就只是輕輕一甩,還能摔到地上去?
方纔看什麼都無動於衷的景修寒這時卻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