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羨月搖頭道:“沒什麼,沒什麼。”
“真的沒什麼?”
“嗯。”她十分堅定地點了頭。
蘇羨月暗地裏吐舌。
難不成還要告訴你,姐饞你身子。
“你好生休息,我在這陪你。”
“好。”
蘇羨月大被一蓋準備睡去,忽然想起,今天不是要去參加那個什麼秋獵嗎?
她一骨碌從牀上坐起來。
“今天不是還要去參加秋獵嗎?什麼時候了,是不是遲到了?會不會被罰?”
“放心,你好好休息,不必擔心此事。我已經讓夜楠去跟陛下說了你受傷的事情。這次秋獵可以不用去。”
“哦。那就好。哎,對了。怡荷公主會參加這次的秋獵嗎?”
“會。”
“那我要去參加這次秋獵。”
景修寒挑眉:“你想做什麼?”
“自然是報仇。”
景修寒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傷還沒養好就想着要報仇了?你該不會忘了自己已經在她手裏栽過幾個跟頭了吧?”
蘇羨月撇了撇嘴不服氣地說道:“雖然我經常上當,但不妨礙我屢敗屢戰的氣魄。”
“氣魄不氣魄的我不知,但你頭破血流的樣子我還是看得明明白白的。”
“哼。反正我不管,我就要去。你要是不準,不!你憑什麼不准我去?”
景修寒嘴角的笑容愈發明顯。
“我什麼時候說不準你去了?再說了,你蘇羨月做事,爲什麼需要我的同意?”
蘇羨月眉頭緊皺:“我被你繞暈了。”
景修寒揉了揉蘇羨月的頭道:“我只會限制生病時的蘇羨月的自由,現在的蘇羨月我不會管,因爲我相信你會自己保護自己。不過……”
“不過什麼?”
“你現在還不能去動怡荷。”
蘇羨月方纔還因爲他的話心生感動,可是聽到他居然阻止自己報仇,心中的感動盪然無存:“爲什麼不能動她?我向來有仇必報。如今她這麼傷我。我不動她,哼,咽不下這口氣。覺都睡不着的那種憋屈。”
“那你就去。”
“你……你說真的?你剛剛不是還……”
蘇羨月目光落在景修寒身上,他臉色無常,也不像是賭氣的樣子。
“不過你得帶着夜楠。”
“你說真的?”蘇羨月眼睛一亮。
景修寒點頭。
“那行,不就是帶個拖油瓶嘛。沒問題的。”
景修寒搖頭道:“夜楠可是皇城之中排名前十的護衛。若是被他知道你這樣說他。你猜他會是什麼反應。”
蘇羨月環顧一週笑道:“我知道你不會跟他說的。”
景修寒莞爾一笑。
蘇羨月眨了眨眼睛。伸出右手。
“做什麼?”
“你把手給我。”
景修寒把手搭在蘇羨月手上,蘇羨月反扣住他的手。
“剛纔我們是這樣牽手的對吧?”
像是想起了剛纔的模樣,景修寒的耳朵微紅。
蘇羨月湊了上去:“你在害羞?我看戲文上說,只有情人之間纔會做這樣的事情。所以你喜歡我對不對?”
景修寒不自然地抽回手,把臉撇向一邊,耳朵紅得愈發明顯。
“戲文而已,自是不能當真。”
蘇羨月挑眉,嘴角的笑容消失。
最後兩句話,蘇羨月故意拉長了聲調,餘光一直在注意景修寒的反應。
蘇羨月轉身欲走。
景修寒長臂一伸,將蘇羨月攔腰摟了過來。
“不準。”
“爲什麼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
“景修寒,我生氣了哦。”
景修寒眼神糾結。眉頭蹙在一起。
“對不起。”
“不要說對不起。”
蘇羨月擡手撫平景修寒皺起的眉頭。
“景修寒,你是不是從來沒有對人表達過自己的感情?”
景修寒垂下眼瞼。
是她忘了,一個十三四歲就在戰場上搏殺那,弱冠之年父母雙亡,爲了保全自己和肅王府,而收斂隱忍的景修寒。
是不懂這些的。
他懂得絕世武功,懂得朝堂上的一切暗流涌動,卻唯獨不懂情愛這兩字。
“沒事,日子還很長,長到我們足以用一生去彌補那些遺憾。”
景修寒目光一滯。
“蘇羨月,你說什麼?”
蘇羨月將手搭在景修寒放在自己腰間的手上。幸災樂禍地說道:“沒說什麼呀。”
“你說了。”
蘇羨月偏過臉去:“沒有沒有。”
“真的沒有嗎?”
景修寒語氣中帶着幾分威脅,蘇羨月敏銳地察覺到想要逃跑。
景修寒反應迅速地將她抱住,不輕不重地撓着她腰間的癢癢肉。
蘇羨月笑得喘不過氣:“我錯了,你放過我吧。哈哈哈。”
“你方纔說了什麼?”
“不說,我偏不說。”
蘇羨月一陣躲,重心不穩,兩人雙雙跌在了牀褥上。
景修寒剛好壓在蘇羨月的上方。
四目相對,屋子裏面忽然安靜了下來。
景修寒的臉緩緩靠近,俊美的容顏在眼前一點一點放大。
忽然,門被人從外面打開。
“王爺,屬下是來……”夜楠原地石化。
兩人從牀上坐了起來,三個人頗爲尷尬,屋子裏面的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
夜楠半晌反應過來,低下頭看着地面。
“王爺贖罪,是屬下一時心急冒犯了王爺和蘇小姐。屬下先行告退。”
夜楠轉身就要走,景修寒在後面叫住了他。
“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
“王爺,是端太妃聽說蘇小姐受傷了。所以特命屬下來看查看一下蘇小姐的傷勢。”
“你回去稟告端太妃,蘇小姐已無大礙,明日我們自會去拜見她老人家。”
“是。”
“你且先再等會,本王同你一塊回去。”
蘇羨月拉着景修寒的衣袖道:“我也想回去。這裏有點熱,沒有我屋子涼快。”
“你傷勢未愈,晚上風涼。”
蘇羨月不依不饒。
“沒關係的,就兩條街而已。不會着涼的。要不你拿斗篷給我蓋住好不好?我想回去。而且也可以早點拜見祖母,不要讓她這麼擔心。”
景修寒望着蘇羨月可憐兮兮的大眼睛,無奈道:“也罷。夜楠,去把本王的白狐皮鶴氅拿過來。”
“是。”夜楠走時,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蘇羨月。
“蘇小姐到底是怎麼做到的?王爺怎麼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