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羨月知道人類的手骨究竟多長,這大約就算是一個固定值,就算是有些個別的人長了一些,也不會超過成年人的一節指骨!
而這個女孩子比蘇羨月矮一點,手骨卻比一個成年男子還要長!特別是她的食指和中指,長出一節骨頭!
蘇羨月心存疑慮,卻面不露出,像是根本就沒有看到這異常,而是拉着女孩子坐在一旁,輕輕的上藥。
這雙手長是一部分,更加詭異的是太過白皙,幾乎透明,上面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讓人看了難免咋舌。
“以後我會定時來給你上藥,保證傷口好了,一點疤痕都不會留下哦。”
女孩子發現自己的手被拉住,本有些害怕,但是看到蘇羨月並沒有在意自己的異常,也鬆了一口氣。
“姐姐,你不覺得我的手和其他人不一樣麼?你不想知道因爲什麼麼?”
當一個人從出生開始,就註定了和別人不一樣的時候,這時就不是他的錯,是那些看不起他的人的錯。
她明白。
蘇羨月甚至面部表情都沒有一點變化,擡眸,那雙眼睛裏閃動着動人的光芒。
“你要知道,有些人註定就是不一樣的,是因爲上天要給她不同於常人的能力,可是上天要辨別這個人是不是自己欽點的人,所以會留在一點特別,這是上天的祝福。”
女孩子微微一愣,眼眶一紅,眼底氤氳,幾顆晶瑩劃過臉頰。
蘇羨月擡手揉揉女孩子發頂,像是一個大人安慰小孩子那樣,都是溫柔。
“姐姐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小女孩擦擦眼淚,將所有的淚水留在衣服上,算是告別曾經。
“長歌。”
今當長歌當哭,算是告別過往,明當長歌漫舞,算是迎接未來。
蘇羨月從長歌房間裏出來的時候,已經接近子夜,那女孩子哭了一個晚上,算是哭累了,剛剛被哄睡着。
月亮躲進了雲層裏,隱約間露出一個模糊的影子,像是美人帶上了面紗,露出點點斑駁光暈,繁星點點,璀璨耀眼。
而在繁星之下,一人一身錦袍,落拓身影,眉眼悠然,隔着幾步距離,寧靜而悠遠,溫柔而漫長。
“過來。”
兩個字,一句話,卻清晰,魅惑,直抵人心。
蘇羨月不由得勾起嘴角,撲了上去,將人撞了個滿懷。
“怎麼樣了?”
“我覺得長歌身上的毒很奇怪,她的脈象很奇怪,毒是很兇猛的,但是她體內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抗衡,二者不斷去破壞她的身體,又相互融合,去重建她的身體。”
景修寒牽起女孩子的手,拉着她離開原地,二人慢慢踱步,腳下是九月碎花,頭頂是萬千銀河。
“我會調查,你別急。”
“我知道不能急,可是我怕她身體支撐不住,那清閣還不知道會不會再拉其他人繼續實驗,這種毒並不穩定,進入人體可能會變異,解藥不要研製,我怕……”
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古代竟然也有人如此喪心病狂!爲了自己的利益,竟然草菅人命!可有王法?
她雖然是見慣了世俗人眼,人心險惡,早就是刀槍不入了,可有些時候,還是會感嘆些許,被這世俗驚醒。
景修寒下意識拍拍女孩子的手,拇指摩擦她的手掌,在這冰冷的九月,傳來些許溫度,王爺的手在九月也不暖,指尖冰涼,掌心那溫度,盡數都給了蘇羨月。
“清閣確實在研究毒藥,這藥他們藏的太嚴,我們雖然暫時打聽不到什麼,可是我們可以換個方法阻撓他們。”
蘇羨月一聽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一改剛剛的頹廢,整個人都明媚了起來。
“你是說,我們出了坐以待斃還有別的辦法?”
“嗯。”
製毒除了要去嘗試各種藥之間的相生相剋,還需要不斷的去嘗試,那些藥可以解毒,這也就是清閣爲什麼抓人試藥。
等等,她怎麼忘了最簡單的!
“你壟斷了藥材對不對?”
清閣作爲一個殺手組織,本身是沒有藥材生產的,所以他需要的藥材一定是從黑市買來的,只要他們在這裏動手腳,直接從源頭斬斷他們的藥物供應不就好了麼?
“嗯,但是這個辦法不能長久。”
“確實,若是被他們發現了我們的意圖,一定會換一個辦法去找到藥材,清閣的勢力不可小覷,這就是緩兵之計。”
蘇羨月眉頭緊蹙,陷入沉思,到底應該怎麼做,才能徹底斬斷清閣這條路呢?這就和她那個時代讓人們放下毒品一樣。
有些人對它恨之入骨,有些人卻喜歡的不得了。
景修寒覺得蘇羨月這個樣子極其難得,認真思索的小模樣也很是可愛,不由得彎了眉眼,露出點點笑意,眸底卻滿是深情款款。
蘇羨月猛然擡眸,就跌進這一雙眼睛裏,直接忘記了呼吸,似乎是要溺斃在這份溫柔裏,只想沉醉不知歸路。
蘇羨月輕咳一聲,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屏住了呼吸,在心裏暗罵自己沒出息,竟然被對方這張臉翻了花癡,連忙收了笑容。
“好啊,你在笑我!你是不是知道怎麼辦,然後看着我在這裏擔心!”
景修寒笑意加深,對方着樣子,就像一隻炸毛的小貓,她不是在生氣,只是在撒嬌,眉眼都綴滿了溫柔,久久散不去。
“怎麼會?實在是我沒有想到,只好請蘇小姐棒棒在下了。”
“咳咳,好說好說,依我看……嗯?你是不是想說你根本就不是想靠着壟斷藥材,來打破詭計,就像是你說的,這不長久,早晚會被識破,你一定有後手,而重要的也就是這後手對不對!”
景修寒輕笑,擡手揉揉女孩子發頂,誇獎之詞毫不吝嗇,“果然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