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毒醫傻後不下堂 >第139章 可悲的英雄
    而此時的庭院早就已經炸開了鍋,侍女們親眼看着小王爺拉着蘇小姐直接進了那個禁地,他們猜不到小王爺要做什麼,但是所有人都被這一個舉動嚇到了。

    “這個庭院可是禁地啊,要知道小王爺從來不讓其他人進去,就算是打掃,也都是小王爺親力親爲,現在竟然把蘇小姐帶進去了!”

    “我在這個王府呆了大半輩子了,都不知道這個庭院是做什麼的,只知道那之前是老夫人居所,只不過後來老夫人她……那裏就荒廢了。”

    “啊?那小王爺如今這是要做什麼啊?我記得我之前剛來的時候,看那個庭院有雜草,剛想要去修剪一下,就看到小王爺了,當時他說這裏不用別人管,保持它最原本的樣子就好。”

    老侍女看起來有四十歲左右了,一看就是在這個王府呆了好多年,她微微眯眼,好像是想起了什麼陳年舊事。

    啊,她想起來了,她記得老夫人曾經說過,她喜歡梧桐,所以在這個根本不適合梧桐生長的地方,老王爺費盡心思,在她的庭院種滿了梧桐。

    老夫人喜歡鮮花,卻不喜歡那些嬌生慣養的花,她記得她們之間有這麼一段對話。

    “夫人,你想種什麼花呢?王府什麼花種都有,無論是多麼珍貴的花,我們王府的能工巧匠都能將它養的好好的。”

    只見她從包裏隨便取出來一把花種,就那麼隨手一揚,落在了土壤上,隨後拍拍手。

    “不需要什麼珍貴的花,這些花種是我山間裏收起來的,也不過是一些普通的野花,但是勝在生命力強。”

    “爲什麼要種這些花呢?只要是夫人想要的,王爺都會滿足你。”

    “不,你知道麼?無論是什麼植物,其實你不用那麼精細去管他,讓他自由生長,它自然會成長爲自由的樣子。”

    老侍女揉揉眼睛,那是多麼久遠的日子了啊,即使過了這麼多年,她還記得那個明豔的少女,自信灑脫,她本來不解爲什麼要中野花,現在她明白了。

    每一朵花都有她存在的價值,無論是野花還是那些珍貴的花,不都是花麼?這樣的明亮驚豔的少女,這麼多年了,老侍女沒見過比她更勝的少女,不過,和她比肩的人倒是有一個。

    一樣的明亮,驚豔,蘇羨月和她很像。

    夜楠自然也聽到了侍女們討論的話,輕輕的鬆了一口氣,王爺這是真的放下了?他可以和別人說出這段往事了麼?

    花影卻隱隱約約有些擔心,畢竟這可是王爺心裏的一道傷疤啊,這麼多年了,遲遲都沒有癒合,他真的可以說出來麼?

    夜楠和花影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裏看到了擔心,可是兩個人明白,這是她們之間的事情,要她們自己慢慢的參透了,別人根本幫不了什麼。

    景修寒從懷裏取出一把小鑰匙,打開了那把小銀鎖,啪嗒一聲,銀鎖落在了地面上,蘇羨月彎腰撿起來。

    景修寒輕輕的推開門,拉着女孩子走進去,裏面有着淡淡的花香,不算是很濃烈,卻是十分的沁人心脾。

    這明顯是一個人的房間,這是一個精緻的會客廳,牀邊還放了幾盆文竹,桌椅都是上好的紅木,雖然說不上是極其貴重卻勝在精巧。

    然而,蘇羨月的視線都被牆上的一幅畫驚豔到了,裏面是一個美人站在樹下,她眉眼溫柔,眼角還有一顆硃砂痣,一身鵝黃的的一羣顯得她更加嬌俏,墨發挽了一個簡單的髮髻,用一隻玉釵挽住。

    畫中人的眉眼越看有有幾分熟悉,蘇羨月忽然福至心靈,雖然兩個人是不同風格的,但是這個人的眉眼爲什麼這麼像景修寒呢?

    “這是我母親。”

    景修寒將小銀鎖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拉着女孩子走到畫前,這個時候蘇羨月才發現那畫旁邊還有一小行題字,“吾妻秀麗端莊,絕世容顏,特留畫一副,望日日念之。”

    “這是你父親畫的麼?”

    “嗯。”

    蘇羨月不由得擡手隔着空氣,想要仔細的看看這畫,然而這畫因爲時間太久了,都有一些破舊了,那曾經堪稱精細的筆鋒都已經要消失不見了。

    “你父親肯定很愛你的母親。”

    景修寒微微一愣,隨後似乎是無奈的笑笑,拉着女孩子走到樓上,然而樓上並不是蘇羨月以爲的臥房,而是隻有一個桌子,上面有兩個靈位。

    景修寒取出香點燃,插在香爐裏,蘇羨月也走過去,學着景修寒的樣子,最後兩個人坐在了一旁的窗邊,哪裏有一個藤蔓做的鞦韆,應該是夫人曾經最喜歡的吧。

    “我母親是慕容家的滴小姐,和我父親年少相知,最後嫁給我父親,兩個人恩愛異常,這裏是我母親的住所,後來父親戰死沙場,母親得知消息,悲痛萬分,渾渾噩噩過了幾天,緊接着殉情。”

    蘇羨月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他,就知道抱住了景修寒,這個一直很強大的人,他小小年紀就失去了父母,一手創建了玄宗,在當今朝中也沒有誰可以與他爭鋒,可是他卻是那麼孤獨。

    “我聽過一個故事,在這個世界上死去的人,都會化作天上的一顆星星,他會在天上看着她所重要的人,他會守護重要的人,所以啊,他們也在看着你呢,他們那麼愛你,從未離開。”

    景修寒輕聲嘆了一口氣,抱緊了蘇羨月,將頭埋在她的肩膀,蘇羨月微微一愣,她感覺到自己肩膀有些溼潤了,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她並不覺得這是懦弱,反而她會覺得自己能狗讓他放鬆下來,她很欣喜。

    一個小孩子,你要他怎樣呢?失去父母,創立玄宗,朝中擠壓,他是傳奇,也是可悲的,每一個英雄可是可悲的。

    蘇羨月什麼也沒說,過多的安慰對他來說都是沒有用的,她知道景修寒不是悲傷,因爲他早就不痛了,他只是累了,想要歇一會,而她需要的只是給他一個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