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十幾秒,他突然喚她的名字,“微微。”
“嗯?怎麼啦?”
傅景霆默幾秒,低沉的嗓音緩緩響起,字字句句都好似落在了葉微的心裏,“等我這段時間忙過了,我來看你。”
葉微的動作頓了頓,明明是很尋常的一句話,卻使她的心顫動得厲害。
她脣角不自覺的上揚,“好,我等你。”
……
葉微化了一個淡妝,對着鏡子臭美了好久,覺得沒什麼問題了纔看着時間出門。
她開門的瞬間,韓致也收拾清爽的出來了,因爲是在劇組安排的酒店裏,他打扮也沒有專門的化妝師和造型師那麼嚴謹,只是隨意的穿了自己的衣服。
倒是和上次在學校見到的風格差不多,有一種陽光大男孩的感覺。
韓致只比她大了一兩歲,到很適合這樣的風格。
兩人同時從房間出來,韓致有些意外的笑出聲,非常不見外,“一起吧?”
葉微不反對,她馬上就要開始和韓致對戲了,兩人之間本身也需要磨合一下,瞭解對方纔能增添默契度。
兩人一同乘着電梯下去。
通知的是11點開會,到樓下的時候幾乎還沒什麼人。
他們倆只好在小廳找了個位置坐下,順便聊一聊劇本,磨合一下雙方的默契度。
聊着聊着,韓致突然想起來一般提了一句,“據說原定的女二號被換了,我還不知道換的是誰呢。”
“你怎麼知道女二號被換了?”
葉微條件反射的問出聲,雖然她昨天也聽朱淼提過一句。
不過沒想到韓致一個當紅明星還那麼八卦劇組的事情。
“葉小姐,娛樂圈沒有不透風的牆,有點風吹早動立馬傳的滿城風雨了。”韓致扯着嗓子,聲音有些悠悠的,有種在嘲笑葉微天真的意味。
他已經收拾打扮過了,不同於剛起牀那會的迷糊,整個人精神了不少,尤帶着幾分邪氣,不過他的眉眼或是神情,一眼就叫人看得穿,並沒有深不可測。
雖然是身處娛樂圈這樣一個水深火熱的地方,但是韓致總有些讓人感覺簡單,一眼就可以看透。
“聽我經紀人隨意提過兩句,好像是出品方強行把女二號換掉了。”韓致翻了翻手機裏的劇本,然後擡眼笑了笑,“說是原本要換女一號的,導演死活不肯,才把女二號換掉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不懷好意的看了看葉微。
這似笑非笑的樣子……怎麼有點幸災樂禍的意味?
葉微滑動着手機,思緒恍然的飄到了很遠的地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突然,一道令她生理不適的女聲響起,“姐姐,你來這麼早。”
葉微眉頭無意識的皺了起來,擡眼就看到了一張令她不舒服的臉,葉笑。
“你怎麼在這?”葉微不滿的出聲。
問完葉微就後悔了,其實她知道葉笑爲什麼會在這裏。
只是條件反射的問出來,她知道這種問題只會增加葉笑的糾纏,就該直接忽視她不說話的。
“我來拍戲呀,我選上了女二號你不知道嗎?”
葉笑的話更是讓葉微眉頭蹙緊,而韓致不動聲色的擡眼掃了一眼,隨即不在意的收回了眼神。
葉笑面上是笑着的,但是眸底深處的譏誚和挑釁絲毫瞞不過葉微。
她淡淡的勾脣,明豔的臉上也染上了笑,只是眸底沒有絲毫笑意,甚至還有幾分冷漠,“難道我應該知道嗎?”
葉微風淡雲輕的一句話讓葉笑沒法往下接,她臉上一閃而過難堪的神色。
她頓了會臉上爬滿了期待,“我很高興能和姐姐一起演戲呢,姐姐你要多指教我。”
葉微這次連笑都不想笑了,低頭看着手機,身上的氣息顯得涼薄又疏離,聲線也是毫不掩蓋的冷凜,“指教談不上,能不接觸就不接觸。”
韓致雖然在看手機,但是什麼字都沒看進眼裏,他心底不免好奇起了葉微和葉笑的關係,以及葉微的態度。
他和葉微也就相處了十幾分鍾,說不上熟絡,連認識都還搭不上,只是他覺得這十幾分足夠看出葉微是一個比較溫和的人,雖然身上總是有不明顯的疏離感,至少接觸起來沒有讓人覺得不舒服。
對這個自稱是她妹妹的人那麼冷漠?
葉笑抿着脣,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手指攥着自己的衣服,聲音低低的開口,“姐姐,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葉微彷彿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冷嗤了一聲,“你覺得自己有讓我生氣的資格亦或是價值嗎?我不想搭理你看不出來?厚臉皮的我見多了,但你這樣厚臉皮還要熱臉貼冷屁股的真是稀有。”
葉微的話刻薄至極,絲毫不在乎邊上有沒有人在。
這話聽在韓致耳朵裏,他都覺得刻薄。
葉笑的臉瞬間就慘白了,像是收到了極大的打擊一般訕訕的離開坐到離他們比較遠的地方。
葉微也無心繼續看劇本,拿着手機倚靠在凳子裏,嬌俏的小臉上有着久久不散的寒意。
韓致敏銳的察覺到葉微身上有股隱匿的戾氣,只是藏得很深,像是藏在幽森的水潭之中,若是想看清,一定會被捲入其中。
演員和劇組人員很快就陸陸續續的進了小廳之中,導演在最後.進來交代了一些比較重要的事情,讓演員之間互相認識了一番。
這次小會以後,半個月幾乎都沒有再有其他的交代,只是演員之間偶爾會聚在一起對戲。
葉微也顯得比較悠閒,有空就會在傅景霆休息的時候給他打電話,晚上就開視頻聊天,不過終究是隔着幾千裏,科技再發達,也沒法傳達身心上的想念。
相安無事的過了半個月。
半個月後——開機儀式在一個風景區裏舉行。
第一場戲就是韓致和葉微的對手戲,是在風景區一個湖邊取景,春初的季節,雖然天氣不差,但湖面吹過來的風還是有幾分凜冽,讓人忍不住打哆嗦。
除了劇組的人和演員以外,葉微注意到了朱淼口中那個不能得罪的人,視線隔得有些遠,她並不是看得很真切,只是遠遠看過去就覺得那人不簡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