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白?”厲宇扯笑,語氣之中好似掀起了幾分冷漠的怒意,“既然葉小姐是清白的,與人人都交好,又爲何在片場對自己的妹妹咄咄逼人,都是親姐妹,何必呢?”
葉微眼神瞟了一眼窗外,心想,果然是衝着這件事來的。
“厲總對演員的瞭解還真是深入。”
這話裏的諷刺意味,像一根針一樣紮在血肉裏,讓人想忽略都不行。
厲宇的眼神暗了暗,“葉小姐還是收一收自己的性格爲好,片場裏面最忌諱一些不懂事的演員,我不過是給你留了幾分面子,沒有當場揭穿你耍的那些心思,不要給了你臉面,你卻嫌給的這臉面太多餘了。”
葉微終於有了動作,她攤了攤手,表情變得無辜起來,語氣卻又涼又桀驁,“厲總想揭穿我的什麼心思呢?不過是妹妹不太懂如何演戲,我給她一些指教罷了,再說,片場裏任何人對我的演技都是認可的。”
頓了頓,葉微輕輕鼓了鼓腮幫,模樣變得更無辜起來,雖然室內的燈比較暗,但是能讓人看清她臉上演的那股無辜。
“厲總好歹是出品方,不會連一個演員的演技好壞都無法區分吧?那我也只能認爲厲總……口味比較獨特?”
說到這裏,葉微能夠清晰感受到厲宇周遭的那股戾氣了。
剛剛一進來厲宇始終就是一股漫不經心,居高臨下的樣子,她還以爲,這人能有多難惹生氣。
她前世在娛樂圈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憑藉一己之力得罪了大半個娛樂圈,撕過的人一沓一沓的,葉微還沒遇見過吵得過自己的人。
“葉小姐原來也知道利行是出品方。”厲宇說着,修長的雙腿交疊而坐,表情似笑非笑,語氣之中帶了威脅的味道,“那你應該知道,得罪利行不是件好事。”
葉微明豔的笑了下,眼神裏卻佈滿了寒冰,“我當然知道,不過……厲總還能封殺我嗎?”
她不過是個還沒打出名氣的學生,頭上連娛樂公司都沒有,厲宇拿什麼封殺她?一部沒拍完的戲嗎?
除非他想自己投入的錢全都打水漂。
“封殺倒不至於,我這個人沒有那麼睚眥必報。”厲宇微闔着雙眼,似乎是談累了,“不過既然是我的出資,我希望葉小姐還是明白些事理,做該做的事。”
“厲總是甲方,甲方就是天,說什麼都是對的,不過原諒我這個人不怎麼聰明,不明白什麼纔是該做的事情。”葉微聲音輕快,但是隱約卻帶着一股無形的壓迫。
厲宇微微的睜着眼,眼睛死死的盯着葉微,他很久沒碰到這種硬茬了,竟然有些覺得頭疼。
“甲方是天,可甲方的資本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希望葉小姐懂得節約拍攝成本,不要做無謂或是多餘的事情……”
葉微抿脣笑着,眼底有細微的寒光閃過,“既然厲總都開口這麼說了,我一個小演員,自然就只有服從的份。”
……
葉微從厲宇的包間出來以後,瞥了一眼門口的保安,冷哼一聲踩着步子離開了。
她剛走到電梯的位置,等在外面的朱淼就急忙跑了過來,“葉微,三爺沒爲難你吧?”
朱淼看她表情那麼淡然,以爲沒什麼事,但聽到葉微的話以後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種反差的矛盾,“啊?”
她抓着葉微的手,眼睛裏有擔憂,“他怎麼你了?想對你做什麼?”
葉微偏頭看了看朱淼擔憂的神色,忍不住笑了笑,“沒做什麼,只是厲總希望我這個主演懂事點,爲他節約拍攝成本。”
電梯到了一樓,下樓的人出來以後,葉微和朱淼就雙雙進去了,葉微擡手按了自己的樓層,隨即就隨意的靠在電梯壁上,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疲倦且慵懶。
朱淼半天沒消化下那句話,所以不解的開口,“什麼叫節約拍攝成本?”
這不應該是導演的事情嗎?而且葉微的表現很不錯,基本大多可以一條過,節約了拍攝時間,就間接節約了拍攝成本。
這還要怎麼節約?
直接不演了夠節約嗎?
葉微無奈的聳肩,“誰知道呢?”
她看着上升的樓層,眼裏含着孤冷的笑意,紅脣淺淺的勾着,“不過……明天拍攝就知道了。”
朱淼看她一副自有打算的樣子,也沒有再說什麼,這小半個月相處下來,她算是看清楚了,葉微心裏跟明鏡一樣。
永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永遠知道自己要什麼,像個唯利是圖的商人,一點都不做無用功,這一方面,她倒是覺得和厲宇有幾分相似……
朱淼到了自己的樓層以後就下了電梯,叮囑葉微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會來叫她。
葉微答應以後乘着電梯到了自己樓層,出電梯時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今天一整天忙得像是一個旋轉不停的陀螺。
忙完了還要被一個莫名其妙的人叫去心平氣和的吵兩句,好累。
刷卡進入房間以後,她就迫不及待的摔進了牀裏,如海藻一般的長髮在白色的被褥上披散開,有一種凌亂的美感。
站着的時候感覺很困,一躺在柔軟的牀上瞬間又消散了許多的睡意,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突然想起傅景霆讓她回來休息以後打電話。
葉微來了點精神,翻開通話記錄直接將電話撥了過去,聽着忙音她又打了一個哈欠,傅景霆忙音幾聲以後就接了,電話那頭傳來他低啞磁性的聲音,好聽得葉微心頭軟了一片。
“微微。”
葉微一個哈欠打完,吸了吸鼻子,“老公,你在做什麼呀?”
她的聲音有些低低軟軟的,聽得出疲倦,傅景霆蔓延出幾分心疼,“我剛洗完澡。”
默了會,又傳來他的聲音,“今天很累嗎?”
葉微趴在牀上哼哼了兩聲,理直氣壯的開始告狀,“對呀,今天一天拍了好幾場呢,下午回來又開會,然後我還莫名被甲方爸爸叫過去訓了一頓。”
“甲方?”
葉微盯着天花板,嘟着嘴開腔,“就是我們劇組的投資人,他好像對我不太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