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21年他都這樣寡淡的活着,小時候像個冷靜的小大人,長大後就是一個冷靜的上位者。
可就在21歲那年,他至此遇見了17歲的葉微。
有的人就是無邊的等待後遇見,足夠一眼萬年,也足夠一見傾心。
或許這樣的感覺來得會輕浮,但也同樣熱烈。
葉微的一句話,一個眼神,都足夠摧毀他堅硬的城牆,一個高高在上的上位者,便有了卑微的姿態。
可骨子裏……又不允許他卑微。
傅景霆捏住葉微的下巴,逼使她擡起垂下的頭。
眼睛死死的盯着葉微,他明明沒有哭,卻好似落下了淚。
男人的聲音含了幾分沙啞,還有幾分心碎的味道,“不願意?”
葉微本來在思考着自己的不足,在思考着前世的種種,越想心情就變得越低落,對上傅景霆眼睛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的這副樣子肯定會被他誤會。
看到傅景霆眸中皸裂的細紋,好似是心上裂開的痕跡一樣,葉微心疼不已,可也陷入了更深的自責之中,他讓傅景霆如此的不確定,如此的不安,又怎麼給他肯定的答案呢?
前世的種種,她今生還沒有報,又怎麼能夠心安理得的接受一切。
這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在葉微的心頭,讓她無所適從,雖然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但葉微面上還是笑着的,笑得輕鬆,笑得頑皮。
她是個演技極好的,就算是心在滴血,面上依舊能夠笑的輕鬆自在,而這樣的演技也足夠將傅景霆迷惑。
葉微擡手握着傅景霆的手,狀似輕鬆的說着,“當然願意啊。”
傅景霆緊繃的表情猛然一鬆,好像在一瞬間一塊巨大的石頭就落下了一般,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剛剛自己的身體緊繃着,像是一張拉滿的弓一般,在得到葉微的答案之後,又驀然放鬆下來。
連着手都緩慢的放了下來,被葉微握在了雙手之間。
“但是……”
在聽到葉微的下一句話之後,傅景霆的劍眉又猛然間皺了起來。
但是?
葉微拿着傅景霆溫熱的大掌在手中把玩,心裏感慨着傅景霆有這麼好看的一雙手,嘴上卻說着,“別人求婚,再不濟也有鮮花,有戒指,傅大總裁財大氣粗的,怎麼就這麼隨意啊?”
傅景霆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她在說些什麼,只是劍眉緊緊的鎖着,一雙眼睛就這麼盯着葉微,彷彿要將她看穿一般。
葉微看着傅景霆一副還不在狀態的樣子嘟了嘟嘴,“你身價上億,身上喫穿用度都這麼講究,怎麼求婚這麼敷衍呢?請我喫頓飯我就要嫁給你啦?”
傅景霆好像漸漸反應過來葉微在說些什麼,脣角含着淺淺的笑,表情有些怪異。
葉微說着,也好像有些氣了,鼓着腮幫看着傅景霆,“我知道了,你肯定是覺得,反正都訂婚了,我也跑不掉,所以想把這些都步驟都省了,傅大總裁什麼時候這麼摳門了。”
“怎麼沒有了,你就是覺得我不稀罕戒指,也不稀罕壯觀的求婚儀式了,連朵玫瑰花都沒有。”
傅景霆看她越說越把自己給氣到,彷彿下一秒兩隻大眼睛裏面就能流出淚水一樣,他急忙辯解,“沒有,微微,我沒有這麼想,要不你就當這次我是昏了頭,你什麼都沒聽到。”
葉微本來是想將這件事情給繞過去的,但是聽到傅景霆這句話,她詫異的睜大了眼睛,“昏,昏了頭?”
她本身不覺得委屈,反而是有些難過,此刻小嘴一撇,竟然有些委屈起來,“你的意思是你是昏了頭纔想娶我的?”
傅景霆,“……”
他不知道自己的話怎麼能被曲解成這樣。
傅景霆沒談過戀愛,也沒有人告訴過他女人很容易多想,面對此刻的葉微,他變得更加不知所措起來,就好像覺得什麼都是自己的錯一樣。
可看到葉微的樣子,他又止不住的心軟。
男人的聲音再度軟下來,像是在哄一個被拿走糖果的小朋友一般,儼然忘了剛剛那個不安和患得患失的人是自己,“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不管什麼時候,不管我是什麼狀態,我都想娶你。”
葉微吸了吸鼻子,彷彿眼角還掛着兩滴淚,“那你是什麼意思?”
傅景霆笑了笑,擡手摸了摸葉微的頭,回答絲毫沒有遲疑,“微微,我只是太愛你了,所以在更愛你的時候,想要告訴你我的想法。”
或許是因爲葉微的話,或許是因爲被人說葉微和他人般配。
也或許是因爲蘭市和煦的晚風,因爲江岸來往的人羣,因爲城市帶給他的別樣感覺,在一瞬間,他覺得世界如此美好,而自己身邊的人也同樣如此美好。
想要將她永遠留在身邊的心,就這麼悄然的升起,所以就不假思索的說了出來。
葉微眨了眨眼睛,愣了兩秒。
更愛她的時候嗎?
記得有人說過,真正的愛不是我一直愛你,而是在每一個不同的清晨,在不同的每一天,我都能找到新的你,再愛上你。
那樣的愛永遠新鮮,永遠不會疲憊。
因爲不管經歷了多少次,總是能找到新的對方,日復一日的愛上對方。
傅景霆的愛是恆久的,也是從來都沒有變過的。
在她前世那樣的任性之中,他依舊沒有離開,依舊站在只要她一回頭就能看到的地方。
所以他又在自己的內心輪迴之中,愛上了她多少次呢?
看着葉微呆愣的樣子,傅景霆擡手颳了刮她的鼻尖,“這次是我的失誤和考慮不周,下一次我一定準備充分,就算是求婚,我也要讓你成爲最亮眼的那一個。”
傅景霆說完,附身平視着葉微,再度問着,“所以這次就略過,好嗎?”
葉微呆愣的點點頭,好像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一般。
而這時服務生也過來上菜了,介於比較尷尬,葉微就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