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強求你有多依賴我或者多需要我,但是我希望你量力而行。”
男人的嗓音低沉性感,因爲靠得太近,葉微甚至能夠感受到他胸腔微微的震動。
其實葉微救人的時候沒有想太多,只是有這個能力,便出了手,她還真沒想過自己會不會被困火場,然後變成一場死傷慘重的意外。
傅景霆再一次這麼提醒她的時候,她腦中突然閃現出一個問題,於是便不假思索的問了出來,“如果火場裏的是你,你也要我袖手旁觀嗎?”
這個問題問出來以後,葉微就有點後悔了。
因爲這句話聽起來特別像是指責,彷彿是在指責傅景霆沒有憐憫心一樣,但實際上她並沒有這個想法。
只是突然想起來,便問了出來。
因爲葉微覺得,當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是沒有誰會獨善其身的。
就像是傅景霆爲了救她,可以將命搭進去,爲了傅景霆,她也可以。
不過他們現在都好好的活着,並且前路光明,所以這樣的問題沒有什麼意義,但傅景霆還是回答了。
“如果是我,我也希望你不要插手。”
“爲什麼?”
“第一,我不會讓自己落入這種危險之中,就算落入了,我也有足夠的理智和知識進行自救,你貿然闖入只會讓我分心,增添麻煩。”
葉微,“……”
“說得很中肯,很有道理,但是不準再說了。”
這個男人真是個直男,在這裏理智分析,還說她是個麻煩?難道她會是一個沒有理智沒有知識的蠢蛋嗎?
傅景霆看她一副不服的模樣,淺笑着摸了摸葉微的頭,“再者,就算我真的遭受意外死了,你就給我守寡吧,我想你好好活着,帶着對我的思念。”
饒是見過傅景霆在自己面前離開過,葉微聽到這個答案還是渾身微顫,真是惡劣啊這個男人,就算是死了也不放過她,要她帶着一輩子的思念熬過漫長的人生。
她怎麼能呢?
她又怎麼受得了呢?
多半是會隨傅景霆而去的,因爲葉微早就覺得自己是孤家寡人,孑然一身了。
葉微的心情突然間就低落了下來,“胡說什麼呢?一點都不吉利,呸。”
她擡起頭,“你要是死了,我就立馬改嫁,還要用你的錢包養幾十個男人,那不比守寡快活多了。”
傅景霆知道她這是賭氣話,只覺得聽着好笑,“你?十幾個?就怕你有那個心沒有那個狗膽。”
“你說誰是狗?”
男人聳了聳肩。
葉微哼了一聲,本來這個問題就是一個突然提起來的題外話,但是還是勾起了她不好的回憶,縱使那個回憶已經不屬於現在的她,發生的事情更不會發生在現在的她身上,但她還是不可避免的難過和失落。
她已經失去過傅景霆一次了,那樣的感覺太苦太澀,她永遠都不要再感受一次。
“好。”男人的嗓音裏帶着幾分笑意,擡手輕輕摸着葉微的頭,突然覺得她有些幼稚。
但這樣的葉微,也確實讓他感受到了一點繾倦的愛意。
傅景霆輕笑一聲,俯首親了親她的臉頰。
……
葉微跟着傅景霆回莊園了。
傅景霆給葉微說了劇組停拍半個月,她沒什麼異議,半個月也差不多夠她的傷拆紗布了。
反正已經拍了一半,劇組整頓這次的意外也需要時間,就且當作是休息吧。
他將人帶回了莊園,剛剛下車,葉微就看到別墅門口出現一個分外熟悉的身影。
白蕊在新聞上看到劇組出事,葉微進了醫院。
本來是沒多大事的,但是劇組封鎖了消息,記者也不知道葉微是個什麼情況,就只好胡編亂造,編的有鼻子有眼的,白蕊急的從老宅趕過來,又聯繫了傅景霆,沒聯繫上。
聯繫江城也沒聯繫上,她還以爲真的出什麼大事了,在別墅焦急的等了幾個小時。
看到傅景霆的車駛進莊園的時候,就急忙走出來,看到葉微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她鬆了一口氣,懸着的一顆心也總算是放下了。
沒出事就好。
可是剛鬆一口氣,她又注意到葉微頭上和手上都纏着紗布,心裏一驚就急忙向着兩人走過去。
傅景霆看到白蕊的時候也是有些意外,因爲葉微出事的事情還沒來得及告訴她,“媽,你怎麼來了?”
“我在網上看到說微微拍戲的劇組出事了,說微微被撞的頭破血流的,怎麼回來了啊?不住院觀察一下?”
葉微,“……”
頭破血流?
這羣記者果然是誇大的好料子,就算是芝麻大小的事情也能被他們給修飾得像是宇宙這麼大。
她忍不住想要擡手摸一摸頭上的紗布,剛剛擡起來就被傅景霆截在半空中,“沒什麼事,慕寒看過了,就是些皮外傷,我就把她接回來了。”
白蕊放心的點點頭,皺眉看着葉微身上纏着的紗布,“這也太危險了,疼不疼啊?”
“我沒事的。”葉微看着白蕊對她滿是關心,心裏暖呼呼的,“就是受了一些皮外傷,很快就會好了,不用擔心。”
白蕊嘆了一口氣,眼裏全是心疼的底色,“微微累壞了吧,回房間睡會吧,一會晚飯好了我再叫你。”
說着,白蕊就拉着葉微回別墅,一路上還噓寒問暖的,儼然一副對親女兒的做派,傅景霆看着兩人遠去的背影和自己空空的手,有些失笑。
葉微雖然沒什麼大礙,但是虛驚一場又去醫院走了一遭,等真的安靜下來,就感覺一股疲憊感席捲全身。
回到臥室沾到牀的時候,她深深的嘆息一口,柔軟的牀將她包裹在其中,有些說不出的舒緩,讓人覺得身心都放鬆了下來。
因爲手臂上有傷,所以葉微是側着躺的,半張臉都埋進了柔軟的被褥中,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懶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