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着大眼睛,滿是困惑,“怎麼了?”
傅景霆波瀾不驚,“我突然想起來,我們兩人現在應該做朋友,思考期間,朋友不適合這麼親密。”
葉微,“……”
她被雷得外焦裏嫩的,這是什麼話?
葉微舔了舔脣,半響才憋出一句話,“不是你強吻我的嗎?”
怎麼到頭來,話裏還顛倒黑白,說得像是她的錯一樣?
他脣上噙着極淡的笑,“你都說了是強吻,既然用上了強這個字,難道還要考慮需不需要許可嗎?”
葉微,“……”
她側開臉,被氣笑了。
好個傅景霆啊,擺正了姿態要和她冷戰,還要她思考一些莫須有的東西,到頭來,還在這裏扮演起受害者來了。
他想要的都在他的算計之中,自己就被牽着鼻子走,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葉微氣得半響說不出話,瘋狂的點着自己的頭,“行,你姿態那麼高,反正也要出差了,冷戰就冷戰!”
看誰能熬到最後!
傅景霆站直了身子,臉上又恢復疏淡,“糾正一下,不全然是冷戰,這是一個公平起見的考慮,我給了你權利選擇,我也同樣擁有這個權利,明白嗎?”
權利?難道他還考慮真的不要她了不成?
葉微心裏還真沒有底,甚至有些擔憂,剛剛還氣勢洶洶的,現在瞬間就萎了。
傅景霆知道的事情比她少,看到的,理解的也和她不同,她現在還真看不出傅景霆在想些什麼,他要是真的打算做個了斷,自己還能怎麼辦?
見着葉微又在發呆,男人的深眸暗了暗,避開了她的眼睛,以免又在那雙眼睛裏看到空靈,那份空靈對他來說太刺痛。
傅景霆的行李已經差不多收拾好了,他半蹲在地上,將行李箱合上,立起一氣呵成,最後推到了牆角。
站直身體以後,男人雙手插進褲兜,“我明天航班比較早,起得也會很早,避免吵醒你,我去次臥。”
葉微更是怔愣了,一張臉都寫滿了不可置信,“你要和我分房睡?”
男人準備離開衣帽間,聽到葉微的話,只是轉頭看着她,“只是怕吵醒你。”
他們住在一起這麼久了,平時傅景霆都起得比她早,除了特地來把她叫醒以外,還真的很少會出現吵醒她這種情況,本來這個男人就是嚴謹的性格,真的想要安靜的話,或許會安靜得像是沒有存在過一樣。
“我不怕被你吵醒。”葉微咬着下脣,她接受傅景霆說的思考,也接受他出差這麼久,但是並不代表她能夠默認這樣的疏遠。
因爲她從來沒覺得傅景霆那麼忽遠忽近過。
“而且,你不需要我送你去機場嗎?”
“不用,江城會來接我去機場,航班很早,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或許是從來沒有被這樣對待過,一個恃寵而驕的孩子某一天得不到以前的寵愛了,也會變得迷茫和不滿,如同現在的葉微。
傅景霆不像是以前一樣溫情和寵溺,反而對她擺了一副冷然的態度,這讓葉微感受到了極大的落差,心裏難免有些難以自制的失控。
“傅景霆,你到底想怎麼樣啊?你現在這個態度,是擺明了從挪威回來就要和我分手嗎?”
葉微的聲線逐步提高,雖然沒有歇斯底里,但到後面已然有了幾分尖銳。
而傅景霆的眼神也暗了下來,他看着她,淡淡的道,“我想怎麼樣我已經清晰的告訴你了,既然給了你時間,那麼現在要做的一切事情都在我的思考以內。”
說着,男人掀起眼皮,深不可測的眼睛盯着她,像是兩口深幽的古井,“我不可否認這些想法和決定是從葉家回來以後開始的,但是葉微,從這個決定開始到現在,甚至能到我從挪威回來,得到你的答案前,我都能夠保證我不會提及任何分手的字眼。”
他輕輕的笑,脣邊染了深深的嘲弄,“倒是你,提了兩次,你是就這麼想,還是已經迫不及待了?”
葉微輕輕喘着氣,努力的平息心情,可眼中卻不住泛起了水霧,只差沒有落下淚來,沙啞的聲線衝破喉嚨,“我沒有想過。”
“我不想和你分開,從訂婚以後,我這輩子就只想和你過。”
傅景霆眯着眼睛,落在身側的手悄然握成了拳,好似在極力忍耐一些什麼,但是半響還是鬆開了,他別開臉,語氣心平氣和,“微微,你說答應這個決定,也會好好去想的。”
葉微點頭,“是。”
“那就這樣。”他最後還是擡手摸了摸葉微的頭,有些寵溺親暱的感覺,“晚安,微微。”
傅景霆還是去睡次臥了,而且是他自己選擇去的,非常的自覺。
看着空下來的主臥,葉微忍不住覺得有些好笑,以前主臥是傅景霆的,次臥是她的,現在卻顛倒過來了。
非常有風水輪流轉的感覺,只是被動方變成了她,真是讓人喘不過氣來。
心裏空落落的,像是缺了一塊。
今天晚上的傅景霆,讓她覺得萬分的陌生,也讓她覺得不安,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傅景霆,所以絲毫沒有應對措施。
就像是一直被關在籠子裏的金絲雀,明明都已經習慣了牢籠,習慣了這一方天地,可是某一天,這個牢籠被打開了,金絲雀卻望着外面的世界望而卻步。
她當然不會是被圈養的金絲雀,因爲她愛傅景霆,可他覺得她的愛不純粹……
愛這種東西,難道還應該有很多的定義嗎?
一晚上心煩意亂,葉微在很晚才躺在牀上睡着,而第二天很早就醒來了。
雖然她醒來得很早,但還是不夠早,因爲她醒來的時候,剛好聽見了莊園前花園停車坪上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