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讓沈列將帶來的人都叫過來,和所有人說着在雨林中的生存法則,以及一些軍用知識,追蹤知識,再次冷靜的展示了她獨行的判決性。
等簡要且快速的說完以後,衆人四散開,在雨林中尋找可能已逃走的傅景霆。
……
男人屹立在鬱鬱蔥蔥的蒼天大樹之中,微微佝僂的身形顯得他有幾分的狼狽,但整個人還是冷靜泰然的。
傅景霆仰頭皺着眉,試圖判斷方向,他是晚上從恐怖組織的基底逃出來的,晚上並不好辨別方向,但又急需遠離基底附近,於是他很不幸的在雨林中迷路了。
傅景霆站了一會,身形似乎有些不穩,扶着邊上的樹幹,往四周看了看,臉上顯露出幾分疲憊和爲難。
真是意外和巧合,他準備回國,卻恰好碰上了恐怖襲擊。
傅景霆在商業上樹敵不少,但是始終不會遇到暗殺或是報復的事情,一是自己身邊有無數的保鏢,再者就是在商場上,他樹的敵都是拖家帶口的,這些人不是形隻影單,有無數的考量,自然就不會輕易對他下手。
畢竟無論成功與否,他們和他們背後的勢力,必定會被傅氏百倍報復回去。
可是對於這種突發狀況,還恰好碰上了他準備回國,身邊沒有多少人的時候,一切就顯得那麼無力。
以他的身手從這樣的組織裏逃出來不是很困難的事情,但是在夜晚失去方向,既缺水又缺糧的情況下,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出去的路。
男人似乎是很疲憊了,眼臉輕輕聳拉着,緩慢的靠在樹幹上,這種時候也算是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了,他心裏想的卻是葉微。
還真如同慕寒所說的那樣,世界上的女人千千萬萬,夠得上他身世的富家小姐更是數不勝數,他卻偏偏看上了葉微那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慕寒說這些的時候,傅景霆也會去想這個問題,爲什麼會喜歡這個女人呢?
在空閒時候,他就會去想,但在上千個日夜中,這個問題始終沒有得到答案,且是一個無聊的問題,他便不再去想。
只是喜歡便喜歡了,也放任自己去愛,沒必要糾結出一個原因。
到這種時候,望着鬱鬱蔥蔥的大樹,彷彿比蘭市的高樓還要高,一眼同樣望不到鏡頭,傅景霆無聲的笑了。
周圍突然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似乎還伴隨着不明顯但是忽遠忽近的人聲,靠在樹幹上的傅景霆一開始以爲出現了幻覺,但這聲音逐漸真實,讓他半闔着的眼眸睜開。
“傅景霆……”
“傅總……”
傅景霆腦中第一反應是沈列帶人找到自己了,自己失蹤這麼大的事情,江城應該會第一時間察覺,而沈列應該會帶人過來。
他被襲擊後抓住的這段時間,一直都是處於被守着的狀態,既不知道外面是白天還是深夜,也不知道到底過去了多少天,不過他自救的同時也相信沈列會帶人找來。
剛站穩身形,面前有人高的綠植被扒開,一個人從後面冒了出來,男人定神看了一眼,還沒看清來的人是誰,突然間就有些頭暈目眩,身形搖晃兩下,直直的跌落下去。
葉微從基地一路判斷找過來的時候,發現這附近有人跡,抱着希望過來看看,聽到這裏有細微的聲響,就尋了過來,沒想到居然真的看到了傅景霆。
在驚喜與欣慰直衝頭頂的那一刻,傅景霆健碩的身軀卻在她的面前轟然倒下,葉微腦中一白,什麼都來不及判斷,尖叫就已經衝破了喉嚨,“傅景霆!”
她跨出擋住自己的綠植,跑到了跌落在地上的傅景霆身旁,眼淚再次毫無預兆的大滴大滴落下,“你醒一醒,不能睡過去啊。”
溫熱的淚水落在臉上,讓意識模糊的傅景霆半睜開眼睛,就看到了自己眼前哭得一塌糊塗的葉微,恍惚間,他竟然覺得是錯覺。
人總是懦弱的動物,一個人時,無論是什麼困難,都可以欣然去面對,咬牙也會堅持,但是一旦遇到了自己熟悉或是能夠依靠的人,所有的堅強就會在一瞬間瓦解,而早就累積在體內的疲憊就會瞬間爆發,讓一個人頓時變得虛弱。
傅景霆從不覺得自己是個虛弱或者會狼狽的人,因爲他是高高在上的捕獵者,從來都是睥睨天下的姿態,此時看到葉微出現在眼前,心裏竟滋生說不出的安心。
至少無論如何,再見她一面,也算是讓自己圓了一場恍然的夢。
葉微取下背上的揹包,先拿出水餵了傅景霆,然後立馬聯繫了在附近的沈列,雨林中信號會受到干擾,避免找到傅景霆以後聯繫不上,他們各自都帶了不少發送訊息的東西,將消息發出去以後,葉微就開始檢查傅景霆身上有沒有受傷。
補充了水分的男人稍微能發出一點聲音,看到葉微仔細的翻看自己身上,他輕輕的勾着脣,聲線沙啞到極致,“沒有受傷,如果打起來,那羣人也不會是我的對手。”
葉微擡手抹了一把臉,她眼淚就沒停過,像是瓢潑大雨一般一直從臉頰滑落,眼睛都哭得紅紅的,傅景霆看在眼裏,滿是無奈。
“這種時候你還有心情開玩笑!爲什麼不帶保鏢在身邊?你就算能打,你還覺得自己能對付一個恐怖組織了?傅景霆,你不是很精明嗎?你的分寸呢?在這種事情上栽跟頭,你蠢死了!”
葉微一邊說一邊嗚咽,到最後變成了大哭。
她也不是沒在傅景霆面前哭過,無論是委屈的,崩潰的,亦或是高興的,見過的淚水很多,但大多無聲卻洶涌,讓人心疼卻找不到發泄口,而此刻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更是讓傅景霆的心裏頓疼,他是真的完全不想看到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