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鵬程的地盤自然比不上葉家大,只是相對風餐露宿,還算得上是個高檔的地方,何況董鵬程這幾年水產生意做得很好,雖比不上葉氏或是傅氏那樣的根基,但也小有身價。
不過只是一個小別墅而已,也沒有像葉家那樣配備了很多照顧起居的傭人,搬到這裏來以後,幾乎所有事情都要親力親爲,連梁美茹這個好幾年沒有下過廚房的人也必須負責起一日三餐。
董鵬程白天也是要去公司上班的,一直到晚上纔會回來,所以葉笑回來的時候,只有梁美茹一個人在家裏,她失魂落魄的開了門,正在門口換鞋,聽到動靜的梁美茹就冒出來了,看到回來的人是葉笑以後,語氣裏滿是焦急和詢問,“笑笑,你怎麼現在纔回來?打你電話也一直打不通。”
葉笑沒有回答梁美茹的話,只是眼神呆滯的換好鞋,然後又將自己換下來的鞋放在了鞋架上,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丟了魂一般,完全不在狀態,連一雙瞳孔都是渙散的,沒有焦距。
站在不遠處的梁美茹顯然沒有注意到葉笑的異常,還在毫不停歇,自顧自的說着話,“昨天我看見葉微被傅景霆帶走了,那小賤人一看就不對勁,我覺得肯定得手了,說不定傅景霆還看到了,在等幾天,就能看到那個小賤人身敗名裂,到時候看我不去狠狠踩她幾腳。”
見到葉笑以後,梁美茹滿腦子都是昨晚和葉笑的計策,甚至隱隱有些興奮,想到這裏,就不免想到傅景霆和葉微離開宴會以後,她還看見了厲宇,那時候腦子裏有些疑惑,但是想到是在厲家的宴會,還是厲家保鏢來叫走葉笑,應該不會有事。
宴會結束以後一直沒看到葉笑,電話也打不通,心裏有些擔憂,但這擔憂的情緒還是被葉微即將身敗名裂的喜悅感壓下去了,所以除了幾個看似關心的電話以外,就沒有再付出多餘的關心。
況且在梁美茹看來,葉笑不着家的情況也見怪不怪,畢竟在她的意識裏,葉笑從小就是一個愛玩的性子,常常不回家,說去朋友家的時候也不在少數,所以潛意識裏,她就沒有將葉笑的未歸放在心上。
但是現在葉笑回來了,梁美茹還是忍不住問着,“笑笑啊,昨天叫你去的那個厲先生是誰?葉微那個小賤人走了以後,我還看見厲宇從樓上下來,你沒和厲宇在一起嗎?那叫你去的是誰?”
面對梁美茹的這個問題,如同行屍走肉一樣的葉笑終於有了一點反應,她愣愣的掀起眼皮看跟前的梁美茹,半響才從乾涸的喉嚨中發出屬於自己的音節,“你……看到厲宇了?”
“對啊。”梁美茹被葉笑這副樣子輕輕嚇到了,甚至覺得有幾分詭異,於是又問了一句,“不是厲宇叫你去的?”
“呵呵。”面對梁美茹一而再,再而三的詢問,葉笑依舊沒有給出答案,反而是抽搐着肩膀短促的笑出聲,幾聲低笑以後,笑容反而變得肆無忌憚和病態起來,最後笑得眼角都是淚,用手扶住了自己的額頭,“哈哈哈哈!”
然而話音還沒有落下,迴應她的是葉笑朝她狠狠砸過來的手包以及歇斯底里的怒吼,“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媽!”
葉笑的包都是從葉家帶出來的幾個,都是當初買的真皮手包,質地比較硬,砸在身上足夠感受到清晰的疼痛,被砸本身就已經很懵,被葉笑這麼吼了一句,梁美茹整個人都怔在了原地。
皮質的手包掉落在地上,連着包裏細碎的物品也散落一地,發出不小的聲響,葉笑滿眼猩紅的盯着梁美茹,一雙眼睛裏彷彿要溢出血淚,所透露出的情緒,是明晃晃且不加絲毫掩飾的恨。
梁美茹被葉笑眼中不知名的恨刺中,說話都變得磕磕絆絆起來,“你這孩子……怎麼回事啊?”
“既然你看到了厲宇!爲什麼不去找我?爲什麼?!”葉笑喊叫聲變得逐漸尖銳,最後聽在耳裏彷彿是指甲劃過了玻璃一般令人不適,“你就這麼心安理得的回來了,有你這麼當媽的嗎?!”
“你以前不也有不回家的時候嗎?之前還叫我別管你太多,現在這麼激動做什麼?”梁美茹對葉笑的反應滿是不解,“我是想去找你啊,但是被人叫走絆住了,再說厲家的宴會,能出什麼事啊?”
“能出什麼事?你知不知道……!”葉笑的話說到一半猛然頓住,隨即慢慢死咬着下脣,彷彿是難以啓齒,渾身被氣得顫抖起來。
“知道什麼?”梁美茹一臉的不解,也很少見過葉笑這麼激烈的情緒,隨即想來抓葉笑的手,“難道你被厲家的人欺負了?那怎麼行!被誰欺負了你和媽說,我們去厲家討個公道!”
“你還不嫌丟人嗎?!”葉笑猛地甩開了梁美茹的手,胸口劇烈起伏着,“就是因爲有你這樣的媽,我現在纔會變成這樣!被葉家趕出來就算了!還變成了現在這樣,我不想再見到你!”
說完,葉笑就撞開梁美茹往樓上跑。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你給我過來!”
沒有任何人迴應她,葉笑早就飛快的消失在樓梯口。
梁美茹不解又氣悶的嘀咕了幾句,還是將葉笑散落在地上的東西撿起來,一件一件撿起來放進包裏的時候,她還看見了一張名片,是利行的名片,上面的名字赫然寫着--厲承龍。
因爲葉笑本身就是利行的藝人,所以梁美茹並沒有將那張名片放在心上,一股腦的塞進葉笑的包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