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按照他那個邏輯，百分之一的百分之一也就是在萬分之一的比例下，因爲人口基數的龐大，這能夠踢球的學生數字也格外的大，四五千萬的萬分之一就是四五千。
但是要知道全國各地那麼多所學校，各地的情況又不一樣，理論上可行但實際上是不可能做到這樣的數字的，有些學校甚至都只有數百名學生，能不能湊一個合格的五人制的足球隊都不一定呢！
更別說在上大學風潮很濃，經濟發達地區，有些家長根本就不會考慮讓孩子踢球或者從事體育方面的問題，更被說那些經濟落後期望着孩子能夠讀書改變命運的家長們了。
這樣的大環境下面，孫教練的那種理想狀態下的比例就要大打折扣了，是什麼讓他堅持這麼做的呢？
孫老師，或者說孫教練，你究竟是誰？
窗外似乎是救護車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而且聲音越來越近，蘇緯被打斷了思緒，他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聽到這個聲音就想到了遠在萬里之遙的唐姐一家，想到了奶茶，耳朵邊隱約還能聽到唐姐說話的聲音和奶茶的叫聲。救護車的聲音越來越近，可能是小區裏某個老人出現了身體狀況，家屬打了120？蘇緯不止一次的在小區看到有人推着推車帶老人出來散步。也有可能是有人在小區外面的馬路上遇到車禍受傷了，有人打電話找來了救護車，想到這，蘇緯腦海中自動腦補出一副畫面：
“醫生！醫生！求求你救救他！他還年輕，他才20多歲啊！”
“不關我的事啊，是他自己突然衝出來的，我明明看到的是綠燈！”
“你走開一些好不好？不要阻礙我們搶救！”
“大家不要圍觀！傷者需要呼吸新鮮空氣，請大家散開一些！”
……
救護車和吵雜的聲音越來越近，居然就是在小區這邊，剛剛隱約聽到的東西，蘇緯知道這都是幻覺，事實上，今天早上很多事情他都覺得有點迷糊，難道是因爲那起車禍？導致了自己的精神恍惚？但壓根就沒什麼啊，他也及時喊住了奶茶，沒有造成更大的事故。百思不得其解之下，蘇緯重新又陷入了今天和孫教練談的關於體能和足球的思考中，到了晚上，他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今天在訓練和跑步的時候，他仔細的觀察了馬力洪，馬俞，還有那兩個名叫司馬和高丘的學生，他們四個人確實在三十多個學生中出類拔萃。高年級學生中幾個基礎功格外紮實的學生，比如說在課堂上回答問題的學生，同時也是球隊的隊長，蘇緯瞭解到他的名字叫司馬，就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學生球員，他的基礎非常的紮實，同時也有一個特長，那就是速度，雖然他在衝刺的時候跟不上蘇緯這樣專業短跑出來的變態，但是根據蘇緯的觀察，這小子可能百米衝刺能夠進十二秒甚至十一秒半。
很多二級運動員都不一定能夠達到這個成就呢，全國也就選出了幾個能夠跑進十秒五大關的男子運動員參加國際短跑接力賽。
簡單的做了一頓運動員午餐，蘇緯等消化的差不多了之後，就開始了午後的訓練，在小區裏面自然是練習不到什麼的，他主要還是鍛鍊自己的身體，好在已經搬家了，這邊客廳的空間比較大，他用來鍛鍊的器材，主要還是健腹輪和啞鈴爲主的練習上肢力量和腹部的器械。
在完成了一個小時的練習之後，蘇緯衝了個涼稍微休息了下，就迅速的打開了“綠茵偉星”這個APP。蘇緯把自己今天上午看到的兩個人高丘和司馬的檔案建立了起來，根據自己的推測，把相關數據讓小朋友編輯了進去，然後連接上了藍牙耳機，對着空氣說道：“我們開始吧。”
一個小時之後，蘇緯灰心的問道：“怎麼可能，明明你可以做到的啊？”
“你太高看我了，我能夠模擬你或者其他個別人是因爲我獲得了大量的一手數據，但是你要求他們能夠在正常的比賽中和你做配合，我做不到，或者說，我做出來的，只是你想象中的理想狀態，現實中他們要做到這一步，很難。”
“可以模擬一部分。”
“那就是有可能了？”
“只是一種可能，你要知道，情況一旦發生，就會有無數種可能，你希望看到的，只是無數種可能中的一個。絕大多數可能都只是自欺欺人，蘇緯，你想看嗎？真實和虛幻，你選擇哪一個？”
蘇緯沒有回答小朋友的話，而是繼續說道：“那你現在也只能模擬他們的訓練和動作，我能做的也只是一些輔助性質的作用，對不對？”
“目前來說就是如此。”
“那我要花多長時間，才能組建起一支自己的球隊，然後發揮作用呢？”
“那取決於你的目的和決心，你要是每天花大量的時間在這上面，同時那些孩子們也花大量的時間在練習上面，或許，可能，有那麼一點希望能夠加快你所希望的那種進度。”
“那你是不是也可以用生物電流進入……”
“這不可能，我只會爲你工作，我是不可能和其他人產生聯繫的，你們人類太複雜了，我不想耗費我寶貴的資源來處理這宇宙中最爲複雜的東西。”
“那我以後死了怎麼辦？”
“你死了，我就自由了。”
“哈？”
“就是這麼無情。你死了，我就可以擺脫我們之間的契約，選擇繼續留在你的遺物中或者是通過網絡搬遷到別的地方，說不定我會選擇進入到你們這個星球的衛星上面，當衛星發射的時候，我在上面動一動手腳，讓發射失敗，我就可以回到太空，繼續我多少億年以來的流浪。”
蘇緯無語了：“這都什麼人啊！”
“蘇緯，我跟你說。”小朋友突如其來認真的語氣，讓蘇緯嚇了一跳，不過他還是做出認真傾聽的模樣。
“你沒有發現嗎？”
“發現什麼？”
聽到小朋友莫名其妙卻又一本正經的語氣，蘇緯有點迷惑了。
“你真的不想看看……其實……哎，算了，不說這個話題了，你可以考慮下孫教練的提議的。”
“哈？”蘇緯愣住了，沒想到小朋友藏頭露尾之後說出來的還是這句話，這磨磨蹭蹭不爽利的樣子，根本就不像平時的他啊。
“那是不可能的。”他堅決的回答道。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可能不可能呢？”
蘇緯再次沉默了，職業足球啊，那實在是太過於遙遠了。
“那幾個中乙的球員，其實水平很高的，剛剛從中甲降級，並沒有因爲短時間的鬆懈而降低水平。”
“話是這麼說，但是我是不會去踢職業足球的，那不是我的歸宿。”
最後，小朋友還是打消了勸說蘇緯的念頭，在小朋友能力的最大範圍之內，讓蘇緯和幾個熟悉的面孔進行着各種基礎訓練，哪怕是明明看到蘇緯已經練的快要吐了，但看到蘇緯還是一遍又一遍的練着，他覺得有點感動。
他清晰的瞭解蘇緯的想法，蘇緯爲的就是記住幾個孩子在練習中出現的問題，然後可以在球場上手把手的矯正他們。
蘇緯不知道那些孩子們能夠達到什麼樣的成就，也不在乎自己的付出能否得到回報，就像孫教練說的那樣：如果我們現在從孩子們抓起，從小處做好，以後他們無論能夠取得什麼樣的成就，我們都會問心無愧，因爲我們都努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