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警?報什麼警?”身後冷不防響起一道清冷的嗓音。

    蘭亭渾身一震,轉過身來,就見秦南御不知何時來了,看着風塵僕僕,手上提了個很大的購物袋。

    他有些反應不過來,怎麼連秦南御也來了?

    秦南御有多護着紀寧煙,蘭亭是見識過的。

    也就怔愣了那麼一瞬間的時間,蘭亭很快回過神來,扯了扯脣角,有些勉強地開口:“秦少,你來得正好。”

    秦南御挑了挑眉,隨手將手中的購物袋遞給紀嘉衍。

    爲了這麼一件外套,他跑了兩個商場,好不容易纔買到的。

    不是看在紀嘉衍是他大舅哥,而是看在是紀寧煙要求的份上,換了別人,他都不可能做這種事。

    紀嘉衍接過的時候,動作也有些僵硬,“阿御,麻煩你了。”

    “嗯,又發生了什麼事?”秦南御眉眼冷淡,問的是紀嘉衍,但看的卻是紀寧煙。

    蘭亭這人,他接觸過幾次。

    爲人卻是比較溫吞,看起來沒什麼魄力。

    然而剛纔,他衝着紀寧煙說話的樣子,可是和以往大不相同。

    難不成小丫頭又闖了什麼禍?

    紀寧煙也接受到了秦南御質問的目光,當即委屈得不行,“蘭大少爺的新老婆流產了,他們說是我推了盛歡歡,說要報警。”

    秦南御“……”

    果然他的預感是真的,這麼一會兒的時間,紀寧煙就給他惹出麻煩來了。

    “哦,蘭少爺,我妻子說的是真的?”秦南御皺了下眉,將視線投向一旁的蘭亭。

    盛母有些怔愣地看着秦南御,心想進來的,怎麼一個比一個長得好看?

    她覺得自己女婿蘭亭就長得很不錯了,一表人才。

    可紀嘉衍跟蘭亭比起來,絲毫不遜色。

    後面來的這個陌生面孔更是,可以說氣質和氣勢,都遠在蘭亭之上。

    蘭亭對上秦南御凌厲的目光,整個人如夢初醒,“我岳母和秦太太各執一面之詞,我也想給我的孩子討回一個公道,也不能冤枉我岳母或者是秦太太中的任何一個人……”

    “所以,我決定將這件事交給警察來處理。”

    雖然還是說交給警察,但是在場的人都聽得出,蘭亭的語氣變了。

    剛纔說起來,還有些氣勢。

    但現在卻彷彿軟和了下來,明顯比剛剛客氣了很多。

    至於他忌憚的是什麼,紀寧煙和紀嘉衍都心知肚明。

    紀寧煙冷笑幾聲,一臉面無表情地看着蘭亭:“交給警察就交給警察,我沒有做過的事我不會心虛,有本事就調查出個真相出來,我拭目以待!”

    “好,那就讓警察來處理。”蘭亭牽強地笑了一聲,就退居一邊。

    他不想跟紀寧煙再起什麼衝突。

    倒是盛母見狀,心裏十分不得勁,怎麼她女婿反應忽然這麼平靜了呢?

    還有,怎麼真鬧得要報警了?

    她還想着蘭亭出面,逼得紀寧煙道歉再賠一份厚禮,這場鬧劇也就算是落幕了。

    可都報警了,她心裏總有些惶惶不安。

    “既然如此我們拭目以待。”秦南御淡淡扔下一句,抓着紀寧煙的手離開。

    紀嘉衍見狀,連忙跟了過去。

    他們走後,盛父夫妻兩個才露出驚疑不定的表情,“女婿,剛纔那個男的是小賤人的老公?他是什麼來頭?”

    盛母的語氣酸不溜丟。

    她沒想到那紀寧煙看起來年紀也很小,竟然也嫁人了。

    而且她老公的樣貌和氣勢,看起來比蘭亭還要強。

    人不就怕被比麼?

    不比的時候,蘭亭還是很優秀的,可一比較起來,就顯得有點不夠看了。

    蘭亭目光幽深地看着他們離開的方向,語氣平靜地道:“那是秦家的二少爺。”

    “秦家?哪個秦家?”

    “我們整個江城有幾個秦家?”

    能被稱得上秦家的,就那麼一個而已。

    而這一點盛父和盛母很快也意識到了,兩人的臉色倏然一變,尤其是盛母,很激動地追問:“是秦源的兒子?真的假的?”

    “這事還能有假嗎?”

    媽呀,秦源的兒子,那紀寧煙豈不是秦源的兒媳婦了?

    她忽然有點兒後怕。

    “女婿,那還要報警嗎?跟首富家打擂臺,會不會不大好?”盛母有些心虛地問。

    打不打擂臺的她不關心,關鍵是,她怕啊。

    就怕警察太給力了,真的查出點什麼蛛絲馬跡來,回頭豈不是打了她們自己的嘴巴?

    所以盛母這會兒是衷心地希望,蘭亭能打消報警這個念頭,他們私底下處理就好。

    “確實不太好。”蘭亭苦笑着點頭道。

    “那不如這事就我們私底下解決吧?若不然連累了你,回頭歡歡也會自責啊。”盛母說得那個叫大義凜然。

    簡直是爲蘭亭着想到了極點。

    若是以前,蘭亭指不定也要息事寧人了。

    只可惜這次撂下話在前,尤其還是跟秦南御保證過的,倘若這下改口,豈不是打了自己的臉?

    回頭秦南御要如何看待他?

    蘭亭抿了抿脣,一臉堅持地道:“岳母,既然我們都說了要報警,哪有說改口就改口的問題?”

    “雖然秦家勢大,但我們是理虧的一方,只要我們站得直,不怕被查。況且這事確實要給歡歡一個交代。”

    盛母是啞巴喫黃連,有苦說不出。

    她很想說女婿,你是站得直,不怕被查。

    可我是含血噴紀寧煙的,我心虛啊,可惜盛母不敢說,只能苦哈哈地點了點頭。

    在心裏祈禱,警察可千萬別查出什麼。

    一會兒要找女兒和醫生多對幾遍口供,免得他們一人一個說辭,不然豈不是完蛋了?

    另一邊,紀寧煙和秦南御一行人來到耿燦燦的病房外。

    都沒有急着進去。

    秦南御目光深沉地看着紀寧煙,直接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蘭亭會這樣說?”

    對此紀寧煙真的是有苦難言,“我真的沒有對盛歡歡說什麼,是她媽拉着我,說我妒對她女兒不敬,要我給盛歡歡道歉。”

    “什麼?明明剛纔她女兒對你咄咄逼人,什麼叫你對她女兒不敬了?”紀嘉衍一臉氣憤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