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半，司川在後視鏡中看了顧芳菲一眼，忽然出聲道：“顧總，晚上你沒有喫東西，不如先去喫點東西吧。”
“喫東西？罷了，我不餓，不用了。”
顧芳菲其實在撒謊，她哪裏是不餓，她分明是餓死了！
可她最近在減肥，想要瘦到普通人那樣的身材，運動太辛苦了，她就想走捷徑減少喫東西來減。
“那怎麼行？中午你就沒怎麼吃了，這樣下去身體會受不了。”
顧芳菲被紀寧煙看到的瘦了，憔悴，都是因爲減肥的原因。
“那就去吧，你也陪我喫一點。”顧芳菲改口。
她確實是對司川有意思，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孩，渾身上下很有活力。
而且司川長得頗爲清秀，是顧芳菲喜歡的類型。
雖然身高不是很夠，但完美的人太少，而那些坐檯的鴨子之類，她看不上。
這個司川是她在買車的時候認識的，很會來事，體貼。
當時加了聯繫方式，纔沒多久，顧芳菲就將司川挖到自己公司了。
然後發現，司川並不是空有長相而沒有能力的人，這一點比林建要好多了。
這麼多年之後，林建連長相都變得面目可憎，越發襯得司川的可愛來。
兩人找了一間餐廳喫飯，點了菜，司川欲言又止地開口：“顧總，其實有一件事，我沒有跟你說。”
“嗯，什麼事？”
顧芳菲的注意力，從食物轉移到司川身上。
心裏尋思着，難道司川真跟紀寧煙有過一腿？
“我是江大學生，但就在臨近畢業之際，因爲和紀寧煙之間有一點誤會，被學校勸退了。”
“什麼？”顧芳菲果然大喫一驚。
司川跟她說了，他是江大畢業的，她本着對他的信任，並沒有覈實他的學歷。
現在卻沒想到司川會告訴她這些。
司川別開頭，臉上很難堪，“這件事是我的恥辱，我從家鄉考到江大，本以爲自此就是平步青雲。可誰想到就因爲我幾句話不當，紀寧煙有權有勢，就斷了我的前程？”
“這個賤人，真的是處處跟我作對！”
顧芳菲火大地吼道。
“當初就阻攔我收拾那個小賤人，沒想到她跟你也有過節。”
然而顧芳菲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裏卻吁了口氣。
不是跟紀寧煙有舊情就好。
“所以顧總，今晚是我連累了你，讓你被秦老的孫子針對了。”司川一臉自責地道歉。
顧芳菲這會兒已經完全放下了芥蒂，看司川的樣子越來越順眼。
她朝司川一笑，“胡說什麼？跟你沒有關係，我跟那個紀寧煙本就不對盤。至於秦南御，他還不至於針對我。”
兩家本就沒什麼過節，這種小事還不至於就針對上。
“只要不連累顧總就好，否則我簡直無顏再面對顧總你了。”
“別大驚小怪的，這點小事連累不到我，雖然圈子裏面多利益往來，但到底還不至於肚量這麼小。”
司川譏誚地扯了扯嘴脣，說到底還是顧芳菲有一定的權勢。
“上菜了，趕緊喫一點吧，今天辛苦你了。”
“給顧總分憂，都是應該的。”
司川說着，見竟然上了一瓶紅酒，“顧總還點了酒？”
“咦，習慣性點了，算了，不喝了。”
“據說紅酒可以美顏，顧總一會兒若是不加班的話，也可以喝一點，回家立刻睡覺，能睡得更好一些。”
“你瞭解的還挺多，沒少哄女朋友吧？”顧芳菲不動聲色地打聽道。
司川在銷售圈子裏摸爬滾打了兩個月，早就不是那個單純的大學生了。
他苦笑着搖頭，“顧總說的事什麼話？我這樣的家世，哪有女生看得上我？女朋友，我從來沒有想過。”
這麼說，他從來沒有談過戀愛？
顧芳菲自然是不信的，若司川長得醜且沒本事，或許很有可能。
但司川會來事，長得也還不錯，只怕多的是女孩子對他投懷送抱。
不過她也不介意，她別說男朋友了，連婚都離了。
“年輕人，別妄自菲薄，你這隻雄鷹纔剛剛起飛，未來前途不可限量着呢。”顧芳菲端起酒杯，朝司川示意。
紅豔豔的美甲，在燈光下閃爍着一股迷離的光澤。
司川卻端起了旁邊的茶水，“顧總別忘了，我一會兒還要開車，我以茶代酒，敬顧總你一杯。”
“開車有什麼所謂的？等會兒叫個代駕就行了。”
“這不太好吧？明天還要上班……”
“沒什麼不好，今天你也算是幫了我一個大忙。”
司川在顧芳菲的層層追擊之下，答應等會兒找代價了，於是也沒再抗拒喝酒。
有一就有二，以前途事業爲爲由打開了話題。
兩人聊得越來越多。
而那瓶價格昂貴的紅酒，也很快就見了底。
大多數都是顧芳菲喝的，司川不過喝了兩杯，到喫完飯，顧芳菲已經醉了，而他的精神卻好極了。
他扶着顧芳菲去前臺結賬，本以爲不過是小几千的事。
結果服務員直接說要八萬三。
司川嚇了一跳，“八萬三？你確定嗎？”
他們喫的難不成是金子？
“是真的呢先生，紅酒八萬，菜錢三千多，請問您刷卡嗎？”那一刻司川更加清晰地認知到他和顧芳菲之間的差距。
他渾身上下的錢，連顧芳菲一頓飯都不夠。
實在是夠諷刺的。
“對，刷卡。”顧芳菲神色迷離地睜開眼睛，從包裏掏出一張卡。
一瞬間，服務員的表情微妙起來。
彷彿一下子恍然大悟了，就在司川懷疑是自己多心的時候，她又很快接過卡低頭忙活起來。
結完賬，代駕也到餐廳門口了。
自然是先送顧芳菲回去的，但到了顧芳菲家樓下的時候，她開口邀請司川：“上我那裏坐坐？你還沒去過吧？”
事到如今，是人都看出來顧芳菲的意思了。
司川曾經也想過要找怎麼樣的女朋友，不是紀寧煙這樣的，但更不是顧芳菲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