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辛苦，都是我該做的。”
葉珩心裏盤算着，也不知道這個紀寧煙設計出來的禮服效果如何，穿到母親身上漂不漂亮。
不過想來很快就知道了，他爸經常給母親拍照，記錄母親身上的點點滴滴。
每次得了新的珠寶首飾，或者是新的衣服，少不得要拍幾張。
這麼多年以來，姜頌的個人相冊，就有幾大本。
雖然姿勢和表情都是一成不變的，但葉尚依舊樂此不彼。
給姜頌打扮，和拍照，是他爲數不多的興趣。
“這雨不知道要下到什麼時候，紀小姐的褲子溼了，傾心那邊有你能穿的褲子，你若是不介意的話，去換一下吧。”
紀寧菸嘴角抽搐幾下，連忙搖頭，“謝謝，不過不用了，溼的不多。”
“膝蓋以下幾乎都溼了吧？還不多？”
“沒事，現在天氣暖和，等下雨停了我的褲子也幹了，謝謝葉少爺。”
葉珩無奈失笑，“你不願意的話我也不勉強，但葉少爺這個詞就別叫了，怪彆扭的。”
“不介意的話，就叫我葉大哥吧，我應該比你大了幾歲。”
她看着年紀還挺小，可能跟傾心同齡？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謝謝葉大哥。”
繼續站在屋檐下閒聊，紀寧煙心想大不了下半個小時，這雨總會停的吧？
結果不知不覺過了半個小時，雨勢沒有減小就算了，竟然還有加大的趨勢。
紀寧煙是真的欲哭無淚，這雨要下到什麼時候啊？
沒有等來雨停就罷了，倒是等來葉家的傭人找過來，“少爺你怎麼在這裏，叫我們一通好找。”
“怎麼了？有什麼事？”葉珩挑了挑眉。
“晚餐準備好了，大家都在等三少你呢。”
可不是麼，這都快七點鐘了，紀寧煙連忙開口：“葉大哥，你趕緊去喫飯吧。”
葉珩看着一個人孤零零站在旁邊的紀寧煙，哪裏做得出這種事？
他皺了皺眉，打斷她說：“你跟我進去，今晚在家用過晚餐再回去，到時候估計雨就停了。”
“不用的，我還不餓……”
紀寧煙的話沒說完，葉珩似乎懶得跟她廢話，直接動手將人給拽了進去。
“葉大哥，你幹什麼？你放開我啊！”紀寧煙懵了，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但是沒有掙脫。
“我葉家的晚飯不會要你的命，放心吧。”葉珩也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倒是很快紳士地鬆開她的手。
只是紀寧煙下一秒就要往外跑。
“你再跑，我就再把你逮回來，你也不想跟我上演貓捉老鼠的戲碼吧？”葉珩的聲音輕飄飄地在後面響起。
紀寧煙想起了葉尚，這父子兩怎麼都這樣？
一會兒進去了，不但會看到葉傾心，還要跟葉尚碰面。
她纔不想跟葉尚碰到呢，回頭想起他乾的好事，都氣得喫不下飯。
“葉大哥，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真的不用。”紀寧煙不由分說回到剛纔的地方，她就不信，這雨會沒完沒了地下。
葉珩第一次碰到這麼倔的女孩子，想說點什麼，但說不出來。
紀寧煙也知道自己這樣的表現，他肯定覺得自己不識好歹。
但葉珩不知道她和葉傾心的恩怨，更別提葉尚了。
不知好歹就不知好歹吧。
葉家餐廳裏，菜已經上了，今天回來的不止葉珩，連他很少露臉的大哥葉夙夫婦也回來了。
葉尚面無表情地坐在主位，臉上是他們熟悉的陰沉之色。
“三哥，就等你了，趕緊來啊。”葉傾心的聲音響起。
“好。”
總共沒幾口人，但餐桌上卻有十幾盤菜，這麼精心準備的飯菜，自然不是無的放矢。
因爲今天是葉尚的生日。
若是換了其他像葉尚這個身份的人生日，不說在家大肆舉辦宴會，但到酒店慶祝一下，邀請一些同僚是肯定的。
但葉尚就是他們圈子裏的奇葩，他的生日從來都關起門來，只在自家過。
那些想要討好他，想要給他送禮的人，根本門都沒有。
一行人坐下，連交談都沒幾句，就默默喫飯。
葉傾心坐在葉珩旁邊，覺得氣氛低迷到了極致，壓抑得讓人簡直受不了。
但幾乎每年的這一天都是這麼過的。
她噘了噘嘴，彷彿有些食慾不振一般低頭數飯粒。
倒是主位上的葉尚，一筷子菜都沒有動，一個勁的喝酒。
“爸，你喝太多了，對胃不好。”葉傾心開口勸道。
她爸平日裏幾乎是滴酒不沾，但每年的這一天，都會喝得酩酊大醉。
是在想念母親嗎？
但是每次母親生日的時候，她爸倒是很開心。
葉尚喝多了，眼睛都有些泛紅，他擡起頭看了一眼葉傾心，“我沒事，我沒醉。”
“你醉了，少喝點酒吧，喝完湯好不好？”葉傾心起身盛了一碗湯，放到葉尚面前。
“你們喫，不用管我。”
言下之意，湯是不會喝的了。
葉傾心皺起了眉頭，見旁邊的哥哥們一點反應都沒有，悄悄拽了下葉珩的衣襬，“三哥，你也不勸勸爸。”
“無礙，讓他喝吧，一年就只喝一次。”葉珩搖了搖頭，倒是反應過來，這樣的場合，紀寧煙確實沒在比較好。
“什麼叫一年只喝一次啊，爸每次都喝得大醉，晚上還吐一地。”
葉傾心小時候也見過這樣的一幕，當時把她嚇壞了。
這麼多年過去，雖然習慣了每年的今天葉尚會很反常，但她從來不懂他反常的原因。
而顯然兩個哥哥是知道的，但他們也不願意告訴自己。
“餘伯伯會照顧好爸的，你放心吧。”葉珩說着，也抿了一口杯子裏的酒。
葉傾心氣不打一處來，“爸勸不動，你也這樣喝……”
她起身走開了。
葉珩以爲她去廚房讓人準備醒酒湯，也沒在意，結果過了一會兒葉傾心出來，卻捧着一個蛋糕。
“傾心，你訂了蛋糕？不是說了，爸不喜歡喫蛋糕，不要買蛋糕嗎？”葉珩放下酒杯，走過來跟她低聲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