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小姨?”
事關葉尚的安慰,葉珩倒沒了剛纔在醫院時那翻冷淡。
但一想自恃身份和臉面的姜媛,心裏還是給他記了一筆,不過面上表現得不怎麼明顯而已。
“看不出什麼,靜等消息吧。”
葉珩大驚,臉色微變,“這是什麼意思?昨天許志銘可是確定說今天能甦醒。”
“他真的這麼說?但你爸現在看起來,沒有甦醒的跡象。”姜媛裝作一臉疑惑地問。
“所以,許志銘誤診?”葉珩又驚又懼,這種低級錯誤許志銘都會犯?
“說不好,再等一下吧,不然就送你爸到醫院做一個詳細檢查。”
姜媛說得非常冷靜。
一行人又等待了一個多小時,已經過了許志銘說的時間,葉珩再也忍不住,從房間衝出去。
許志銘正在樓下用餐,冷不防聽到身後的動靜,連忙放下筷子。
“三少,您來了?”
如果葉珩仔細打量,定會看出許志銘跟平日有些不一樣,面含春色,紅光滿面。
但可惜葉珩只顧着樓上昏迷不醒的葉尚,倒是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
“你不是說我爸中午會醒來嗎?到現在還沒有動靜。”
許志銘被問得心臟一跳,如果他沒有跟葉尚施針,那葉尚早在一個小時前就醒來了。
但他被葉傾心哄着,衝動之下給葉尚鍼灸封穴,葉尚原定甦醒的時間,最起碼要晚上兩天。
大小姐不是說,自己會跟兩個哥哥解釋嗎?
怎麼到現在,三少卻怒氣衝衝地來質問自己?
“葉先生還沒醒過來?”許志銘壓下心底的害怕,強作鎮定地詢問。
“若醒來,我就不會來問你了。”
“這,按理來說不應該啊?我這就上去看看!”
被葉珩這一質問,許志銘腦袋冷靜了一大半,這才意識到,昨天自己做了什麼衝動的事。
他在葉家兢兢業業地呆了幾年,竟然在昨晚一夜之間破功了。
施針一事,看來是不能曝光出去了。
剛到頂樓,就和葉傾心迎面碰上,她朝許志銘打了個眼色,那是什麼意思,許志銘卻沒有看懂。
他進去見姜媛都在,腳步更加發軟。
這個姜媛他是知道的,是葉家的親戚,更重要的是人家也是個名氣不小的醫生。
她不會看出什麼不對勁了吧?
“許醫生,你快給我爸檢查一下,看看到底怎麼回事。”葉傾心表現得若無其事,彷彿完全忘了,昨晚她如何請求自己給葉尚施針的一般。
許志紅心裏不由得陣陣發涼,心想大小姐這是什麼意思?
他只能在衆目睽睽之下,硬着頭皮走上前給葉尚檢查。
實際上葉尚的情況,他很清楚,身體並沒有什麼大礙,只是被封了穴,暫時沒有醒來而已。
但他卻不好直說。
葉夙看許志銘滿臉慎重地檢查了許久,卻始終沒有出聲,俊臉陣陣泛冷,“許醫生這是也檢查不出來什麼問題?”
許志銘捕捉到了這個字眼,暗想姜媛是檢查不出來問題?
不過這也不怪她,畢竟他師傅這金針封穴的本事,整個華國就他們師徒二人會。
即便姜醫生髮覺不出來,也很正常。
他故作爲難地擡起頭,“原本按照我的觀察,今天葉先生該醒過來了。但現在爲何沒有醒,我醫術淺薄,竟然察覺不出來。”
葉傾心暗暗一喜,許志銘的說辭正中她下懷。
而旁邊的葉夙怒極反笑,“昨天信誓旦旦說今天醒,今天卻診斷不出來?許醫生這醫術,讓人如何信服?”
許志銘被說得臉色通紅,他在葉家原本也很有面子,但這一次確實是砸了自己的招牌。
可惜他一肚子委屈沒法解釋,只能低着頭,滿臉愧疚地道:“抱歉,讓大少失望了。”
“大哥,這件事稍後再議,先送爸到醫院做一個詳細檢查吧!”葉珩迫不及待地道。
他心裏不是不怪許志銘,若非信得過他,他們也不會在家等消息。
結果就是這份信任,耽誤了他爸最好的時機。
葉夙表情很難看,但也知道葉珩說的有道理,“來人,讓司機被車,去醫院。”
一行人從葉家魚貫而出,將葉尚送去醫院檢查。
但叫他們震怒的是,連醫生都查不到爲何葉尚會昏迷不醒,“額頭上的傷口不過是皮外傷,並沒有傷到大腦。奇了怪了,既然如此,怎麼會昏迷不醒?”
“檢查不出?”
“是的,很奇怪啊,不應該啊。”
聽聞醫生的答案,兄弟兩人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這,醫生,我爸他不會變成植物人吧?”葉傾心怯怯地開口。
“荒謬,爸怎麼會變植物人?”葉夙勃然大怒,厲聲斥責葉傾心。
他是葉尚親自教養出來的長子,沉穩大氣,向來喜怒不形於色。
即便昨天的事發生了,葉珩質問過葉傾心幾次,葉夙也沒有說什麼。
但此刻,他卻沒忍住。
葉傾心哪裏見過這樣的葉夙?
嚇得整個人都發抖,眼淚涌了出來,“大哥,我只是害怕,媽媽不就是因爲車禍,昏迷不醒之後變成了植物人嗎?”
“爸的情況跟媽的情況完全不一樣,你說的事不可能發生!”
姜媛見不但葉珩給葉傾心臉色看,連葉夙也是如此,心底涌上濃濃的不滿。
“阿夙,你妹妹也是害怕,她不是造成你爸這樣的兇手,你何必兇她?”
葉夙聞言冷冷一笑,“不是兇手,但這件事也少不了她的功勞。”
姜媛瞪大了眼睛,“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小姨你既然護送傾心回來的,估計也知道她昨天做了什麼。得罪徐雲禮就罷了,不算什麼大事。”
“但昨天若非她將紀寧煙趕到後院,爸指不定就不會像現在這樣。”
“那也是紀寧煙……”
“我沒說紀寧煙沒有罪。”葉夙冷漠打斷姜媛。
“但身爲葉家人,連一點大局觀都沒有,拈酸喫醋,心腸狹小,敗壞家族聲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