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怎麼會這樣，寧煙明明是我女兒……”
葉尚滿臉冷漠地告訴他：“你女兒去世了，葬在京城的墓園裏。這些年，我們每年都會去看她。”
然而紀東庭卻沒有把這份鄭重和疼愛用在寧煙的身上。
寧煙只是代替了那個女孩，承受她在紀家的不幸而已。
“你們紀家好自爲之。”
後續警方那邊追責，紀家一個都跑不掉。
紀寧煙看了一眼自始至終，一言不發的紀嘉衍，直接開口：“我大哥肯定沒參與。”
“寧煙，你太單純了，別聽信紀家人的一面之詞！”
“不，跟紀家人的說辭沒有什麼關係。而是，我瞭解我大哥。”
“三少，就算我和我大哥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但這些年我在紀家唯一的溫暖，就是我大哥給的。”
“你可以說紀家其他人不好，但是我不允許你說我大哥不好。”
就算大哥不是她親大哥，但在她的心裏，紀嘉衍還是紀嘉衍，是不可替代的。
葉珩見紀寧煙是這麼想的，心裏不免生出了危機感。
倒不是信不信紀嘉衍的問題，而是他沒想到寧煙對這個紀嘉衍感情這麼深。
那他和大哥的地位，豈不是在紀嘉衍之下了？
“寧煙……”紀嘉衍嘴脣微微顫抖，眼圈微紅。
紀寧煙走過去，抱了他一下，“大哥，你永遠都是我大哥。”
紀嘉衍深吸了口氣，輕聲道：“只要你不嫌棄，大哥就永遠是你的大哥。”
“我纔不會嫌棄。”
她背後的葉珩看着這一幕，簡直要化身爲檸檬精了。
妹妹都沒有叫自己三哥，更別說擁抱他一下了！
旁邊的葉尚臉色也沒比自己兒子好看到哪裏去。
因爲，紀寧煙很快鬆開紀嘉衍，轉向手術檯上，滿臉虛弱的紀東庭了。
不但如此，她還是叫了紀東庭爸。
寧煙還沒叫過自己一聲爸，但卻還叫紀東庭爸。
紀東庭他壓根不配！
“爸，這大概是我最後一次這麼叫你了。”紀寧煙看着手術檯上的紀東庭，語氣有些哀傷。
要說沒感情，其實也是有一些的，真到了這個時候，反而有些難受。
紀東庭臉色灰白，像是霜打過的茄子一般蔫巴巴的。
“寧煙，你親爸找到你了，你就不認我這個爸了嗎？”紀東庭的語氣有些尖銳，又有些憂傷。
他對這個女兒其實也是有感情的，只是被病痛架空了這爲數不多的感情。
紀寧煙搖了搖頭，一臉認真地回答：“跟這個沒什麼關係，我知道我是你們養大的，這一點我永遠不會否認。”
“甚至，倘若此刻我的肝你能用上，不存在巨大排異的話，我也會毫不猶豫繼續將肝臟捐給你。”
“就當是報答這些年，你對我的養育之恩了。”
不管葉尚和葉珩如何否認，她在紀家長大是不爭的事實。
葉珩立馬虎視眈眈地出聲：“寧煙，你別犯傻，要報答養育之恩不是這麼報答的！”
紀東庭差點害慘了寧煙，沒追究他責任都好了，還要報答？
紀東庭急急忙忙地道：“寧煙，給我找到肝源之後，你以後就不管我了？不理我的死活了？”
見證了紀雲姿的惡毒，對比之下，一派真誠，說捐肝就捐肝的紀寧煙，簡直是這個世界上最孝順的女兒都不爲過。
紀東庭後悔了，他不捨得這麼一個女兒跟自己以後形同陌路。
“爸承認我今天做錯了，想法有點偏激，但我只是想活下來而已。”紀東庭激動地說。
“我知道，我能理解，但這不意味着在你防備着，怕我不給你捐肝的時候，我不難受。”
“其實這些年，我一直對你有期待的。”
“可惜這些期待都是白期待了，你總是在我對你剛剛軟化態度的時候，給我致命的一擊。”
“其實知道我不是你的親生女兒也挺好的，我感覺沒那麼難受了。”
紀寧煙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
不是紀東庭的女兒，那他防備着的就不是自己，而是他的“親生女兒”了。
紀寧煙這麼安慰自己。
“寧煙，我……”
“你放心，我會讓葉大叔他們不追究你和秦敏的。”紀寧煙打斷他。
這是她最後能爲紀東庭和秦敏做的了。
剛纔紀東庭說得不假，他們再不是，也養大了自己。
這是她欠他們的。
“但紀雲姿那邊，恕我無能爲力了。割掉我一半的肝臟，對我來說影響不算太大。”
“但不適合的肝臟移植到你的體內，對你卻是致命的打擊。”
紀東庭的臉立刻綠了，他激動地拍打手術檯，“那不是我的女兒，她怎麼能做出這麼狠毒的事呀？”
“面上裝作關心我，實際卻巴不得我死，我恨不得警察多關她幾年！”
紀東庭開始咒罵紀雲姿。
整個手術室，充滿了他瘋狂咒罵的聲音。
葉尚原本不打算放過紀東庭和秦敏的，但紀寧煙剛纔對紀東庭的承諾他也聽到了。
雖然覺得不甘，但他願意尊重女兒的決定。
“回去吧。”秦南御開口。
這紀東庭那些咒罵的用詞也太不堪入耳了，他不想小丫頭被污了耳朵。
秦南御擁着紀寧煙從手術室出來，葉尚等人見狀，立馬後腳跟出來。
“寧煙……”
才喊了一聲，紀寧煙腳步頓了一下，回頭看向他們，聲音悶悶地道：“我想冷靜一下。”
葉尚的眸子頓時暗了下去，不過很快點頭：“好，你別胡思亂想，紀東庭不值得你傷心。”
“我和你媽媽，還有你哥哥們都很愛你。”
葉尚這輩子，從未說出這麼肉麻的話。
即便是對着姜頌，他都是實際行動多餘打嘴炮。
可看着紀寧煙難受，他就心急。
一心急，就忍不住胡言亂語，包括對第一次正式見面的女兒說愛她。
葉珩也瘋狂點頭，“對，寧煙，三哥也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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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四章，明天開始又沒時間啦，所以你們懂的……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