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寧煙抓緊時間給姜頌按完，一邊笑眯眯地點頭：“要！”
好傢伙，這小混蛋當着自己的面泡妞呢？
姜頌被自己兒子氣得，真想跳起來打他一頓，可惜有心無力，只能聽到葉珩聲音聒噪地嘰嘰喳喳。
確定這是他兒子嗎？一個大男人，比小丫頭話還多。
吵得她都聽不到幾次這個小丫頭說話的聲音。
“這是大哥六個月大的時候，爸抓拍的。”
紀寧煙看着照片，不過有點逗比，“葉大叔怎麼把大少爺大哭的樣子都拍下來了？”
“哪裏止大哥一個人哭？媽在旁邊也哭呢，你自己看。”
葉珩的手移到旁邊，紀寧煙才發現，姜頌果然也在哭。
不由得一臉問號。
“這是什麼情況？”
“因爲大哥哭了哄不好，媽哄了半天哄不好，委屈得也哭了。”葉珩樂不可支地回答。
畢竟當時他爸說，他媽也是第一次當媽，沒有多少經驗。
被葉夙一哭，半天哄不好，氣得她也哭了。
爲此，這張照片差點沒有被留下。
牀上的姜頌也想起來了，當即很想把兒子臭罵一頓。
這不是她的黑歷史嗎？爲什麼葉珩還用這樣的黑歷史照片來泡妞？
簡直是夠夠的了！
她在心裏咆哮，葉珩，你特麼的趕緊把照片給我收回去，否則你娘就要不客氣了。
然而，她空有意識和聽覺，卻睜不開眼睛。
也奈何不了自家兒子用她的各種黑歷史照片來討好一個小美女。
姜頌只覺得心好累。
不過，作爲一個植物人，在這個時候，能給兒子泡妞增添一點助力，也算是幫了點忙了。
就算以後她醒不來，但在找兒媳婦這件事上，她也是出了力的，姜頌自我安慰道。
再後面大一點，葉珩也出現在照片上了。
“三少，你竟然被打扮成了女孩子。”紀寧煙近乎一聲，捧起相冊樂不可支笑起來。
而且葉珩穿的，還是極爲可愛的小裙子，看着就跟洋娃娃一樣可愛。
葉珩老臉一紅，“還不是媽，她當時嫌棄我是男孩子。”
畢竟有了一個老大是兒子，二胎的時候，姜頌就特別希望生個女兒。
結果事與願違，最後生出來的是個兒子。
於是就苦了葉珩。
小小年紀，就被親媽哄着穿了幾次裙子。
姜頌這個母親還是很有原則的，她不會強迫自己的孩子。
所以每次葉珩穿裙子，都是他心甘情願。
沒辦法，他媽太狡猾了。
小小年紀的他，不懂人間險惡，被他媽拿點甜頭就收買了，屁顛屁顛地答應穿小裙子。
於是就有了紀寧煙現在看到的照片。
實際上，葉珩長大後，挺介意這段黑歷史的。
別說主動拿出這樣的照片給人看了，就是提都不能提。
但自己的妹妹，是別人麼？
自己的妹妹，能跟別人一樣嗎？
見紀寧煙笑出來，他自己還沾沾自喜呢，不愧是他糾結了半天，才添進來的照片。
“前輩可真可愛，不過三少你小時候真好騙。”
“是啊，那個時候太單純了，每次都上媽的當。”
再往後翻，葉夙和葉珩大一些了，葉珩四歲之後，也知道男孩子不能穿裙子了。
於是再沒有他穿裙子的照片。
倒是打扮得跟個小男子漢一樣，連笑容都比之前羞澀了許多。
看着看着，冷不丁地，冒出一張姜頌大着肚子的照片出來。
紀寧煙一愣。
不等她問，葉珩已經忙不迭地開口解說起來：“寧煙，這是媽懷着你的時候。”
照片上的姜頌狀態不太好，整個人比之前消瘦了很多，而且氣色也不太好。
葉珩解釋道：“當時爸媽因爲要不要留你而展開了激烈的爭吵，媽見識要留，爸擔心媽的身體。”
不能說他們任何一個人錯，只能說在孩子和姜頌之間，葉尚更加擔心的是姜頌的安危罷了。
甚至，如果不是測到紀寧煙和姜頌的血型一致，不會發生溶血反應的話。
那這個世界上，估計就不會有寧煙的出生了。
葉珩不敢跟紀寧煙說實話。
他現在只是慶幸，慶幸的是寧煙和他媽血型是一致的，這是上天都在幫助他媽。
想到這裏，葉珩的心情有些沉重。
他忽然握住牀上姜頌的手，聲音帶了一絲哽咽。
“媽，你看到了嗎？當年你執意堅持生下來的妹妹，她回來了，就在你的牀邊陪着你。”
原本還聽得津津有味的姜頌，整個人不由得狠狠一震。
堅持生下的妹妹，還活着？
還活着？
這是真的假的？怎麼可能還活着？
不是一出生，就窒息死亡了嗎？
那接下來的半年，她都過得渾渾噩噩，如同行屍走肉一樣。
只是因爲那個自己期待已久的孩子，一出生就沒了呼吸。
怎麼現在，還活着了？
姜頌現在有一肚子的疑問，但是卻半點問不出，她只能狠狠掙扎。
葉珩繼續開口：“她長得很漂亮，跟我很像，別人說一看寧煙，就是我的妹妹。”
“偏偏我們家的人，全都眼拙，一開始竟然沒有看出來。”
姜頌很像吶喊，別說這些有的沒的廢話。
她現在只想知道，爲什麼當初被判了死刑的孩子，甚至骨灰都是她的注視下埋入墓地的孩子，會死而復生。
而且，聽葉珩的意思，就是這個叫紀寧煙的小丫頭？
姜頌覺得難以置信。
她一直以爲，是自家兒子在自己面前泡妞，還一口一個媽媽媽的。
她完全沒有想到，這個媽，是對他妹妹說的！
紀寧煙的眼睛也有點酸，她覺得葉珩說得太煽情了，搞得她都有點想哭了。
偏偏就這樣，還不夠，葉珩還道：“當初媽爲了保住你，不惜跟爸提離婚。”
“她真的很愛你，媽是全世界最愛你的人，寧煙。”
對，她很愛自己的女兒。
可惜這麼多年，她從未見過，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兒還活在這個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