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旁的蘇湘，似乎知道秦源在期待着什麼。
也搖了搖頭：“爸什麼都沒說，這幾天爸看着跟平時沒什麼兩樣。”
畢竟秦天也是一方霸主，平時要喜怒不形於色對他來說，還是不難的。
所以即便他們跟秦天同住一個老宅，但秦天不想被他們知道的事，他也能瞞得死死的。
從蘇湘口中問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秦源又火大。
最後將脾氣撒在了其他沒有及時趕來醫院的人身上。
首當其衝的就是他的兩個兒子。
“爸出事這麼嚴重，北宵和阿御怎麼不見人影？是不是沒有通知他們？”
倒是秦可馨來得很早，見她爸一副指責的語氣，忍不住爲她媽打抱不平。
但秦可馨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挑釁秦源的權威。
只能忍着脾氣說：“都通知了的，二哥說在過來的路上。”
至於大哥，也答應要過來，不過這都過去一個多小時了，還不見他人影。
秦源搜刮了一圈，見親弟弟秦宇也不在。
兒子是孫子，一時間沒趕過來他都火大了。
弟弟可是他爸的親兒子。
“秦宇呢？”這句話，他問的是隋棠這個弟媳。
隋棠和這個大哥打交道的次數不多，也挺怕秦源的，只能小聲地提醒：“大哥，阿宇他去非洲挖礦了。”
“挖個屁的礦？他怎麼說也是我們秦家的子孫，至於去挖礦？”
“賺那點錢還不夠他擦屁股的，你立刻打電話要求他回來！”
隋棠更想哭了，“可是，自從他去了那邊，我就聯繫不上他。”
又怎麼叫人回來？
秦源的臉上一片鐵青，“荒謬，簡直是荒謬！”
秦南御剛來，就聽到秦源的嘶吼聲。
他沒有理會，走到蘇湘旁邊，低聲問道：“湘姨，爺爺怎麼樣？”
“還在手術室，醫生說情況不太好，有中風的危險。”
中風？
秦南御一怔，隨即眉頭皺起，這是被葉傾心的身世打擊到了麼？
對於這個結果，秦南御感到意外。
他以爲自己的爺爺非一般人，尤其是圈子裏互相殘殺的事情多了，他爺爺應該不覺得奇怪纔是。
看來，到底是因爲事情沒有發生在自己家，老爺子纔會不受影響。
這次葉傾心的存在，直接關乎着秦家的名望，他爺爺就不能以平常心對待了。
過了一會兒，秦天被推出手術室。
還真的是怕什麼就來什麼，老爺子中風癱瘓了。
這絕對是近幾年來，秦家經理最大的一個打擊。
如秦源，就趔趄了一下，差點接受不過來。
“怎麼會這樣？好端端的癱瘓？”
醫生滿臉遺憾地搖了搖頭，“抱歉秦老爺，我們盡力了，但是沒成功。”
“我爸他什麼時候纔會醒？他這個癱瘓會到什麼程度？”
秦源也算是一個孝子，自然是心疼他爹的。
“要過幾個小時。至於老爺子的情況，怕是意識清醒，但是不能下地走動，而且可能面部歪斜……”
秦天這一輩子都風風光光的，沒想到年紀大了，會出現這麼不體面的時候。
“關於臉部歪斜，我們會精心治療，將來還是有機會恢復到七八成。”
“但下肢的癱瘓，就只能說無能爲力了。”
一時之間，秦家人附近氣壓極低，連秦南御的臉色，都極爲難看。
他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他雖然對秦源這個生父沒有多少感情，但對秦天這個爺爺，卻還是感激的。
小時候秦源對他的生死漠不關心，是秦天對他多有照顧，否則有沒有今天的他，都難說。
一家人在病房守了很久，一直等到秦天甦醒過來。
就像醫生說的一樣，此刻的秦天，再也看不出原本的威武霸氣。
他整個人憔悴了很多，更觸目驚心的事嘴巴歪了，眼睛斜了。
甚至他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秦可馨是個女孩子，跟秦天感情又好，淚點還低。
看到這樣的秦天，第一個在他旁邊哭了出來：“爺爺，你會好轉的，醫生說過一段時間就會恢復的，你不要着急。”
原因是秦天一醒來，就張着嘴要說話。
但是說得扭扭曲曲，根本聽不出他要說什麼。
秦天躺在病牀上，看着不停流淚的孫女，和一衆沉默的兒子等人。
察覺到他沒有辦法擡起手臂，說出來的話也沒有人能聽懂。
他的瞳孔狠狠收縮了一下，似乎才意識到，自己此刻不太對勁的身體。
他的四肢沒有辦法動彈了，連說出來的話，都沒有人能聽懂了？
秦天的朋友多，這幾年，也有人陸續去世，老年癡呆的。
但中風的卻沒有聽說，他成了一衆體面老頭中，最不體面的一個！
當即，秦天大受打擊。
秦源從自己父親忽然暗淡下去的目光，意識到他的心情，紅着眼睛道：“爸，您放心，我會給請最好的專家團隊給您治療的。”
“但凡有一絲的希望，我都不會放過。”
“當務之急，是您的心態放平，一定不能急，不能放棄……”
秦天聽着大兒子的話，有些悲憤的心情這纔好了一點。
但一想到自己讓人調查出來的事，他的心情很快又一落千丈。
“北宵和葉傾心呢？”
別的就算了，但葉傾心的事情一天不解決，他一天安不下心。
然而，秦天這個樣子，張嘴說出來的話也是含糊其辭，很難聽懂。
即便他說的，只是兩個很普通很簡單的名字。
秦家人現在根本不關心別的，只希望他能保重身體。
蘇湘便勸道：“爸，您有什麼話別急着說，醫生說您這些天要靜養。”
其實就是讓秦天休養期間，多閉嘴，否則強行說話，對他的治療沒有好處。
“你不懂……我怎麼不急着說話？北宵和葉傾心呢？”秦天嘰裏呱啦地問。
其他人連猜帶蒙的，都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什麼。
倒是秦南御，作爲知情人，他估計他爺爺現在放不下心的，也就這麼一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