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槍，瞄準的是餘成的心臟。
但實際射出去，打中的卻是餘成的肩膀，可見這準頭有多差。
姜頌心想，如果葉尚看到她的射擊準頭退步到這個地步，絕對少不得要嗶嗶一下的。
畢竟當年，姜頌是葉尚手把手教出來的徒弟。
在射擊這件事上，她不說百發百中，但自認比大多數人都要好的。
當然，葉尚這種例外。
結果今天，她最想殺一個人的時候，卻發揮得如此慘淡。
姜頌抿着脣，對於餘成肩膀上那個流着血的洞不滿。
餘成轉過身，怔怔地看着表情平靜的姜頌：“夫人這是要殺我？”
他覺得很諷刺。
他愛慕多年的女人，兩人也算是認識了三十幾年，結果就換回這麼一個結果。
姜頌要殺他！
如果不是真的想殺他，她不會朝自己開槍的。
姜頌淡淡開口：“餘成，你若是不動我女兒，我也不會想殺你。”
剛剛她睜眼的那一幕，簡直把姜頌的心臟差點嚇得停了。
餘成掐着她女兒的脖子，差點掐死了她的女兒。
如果不是受到這一幕的刺激，即便餘成將她帶到這裏，她也不可能狠得下心來開槍。
她被逼到這個程度，都是因爲骨子裏的母愛。
餘成表情很受傷，“你看我是真的想殺她嗎？我若是真想殺她，她能躲過？”
姜頌冷笑，“我不好奇你是真想還是假想，但那一刻我女兒有危險，我不可能眼睜睜看着她被你掐死而什麼都不做！”
說着，她有些遺憾地看着掉在地上的槍支。
這還是葉尚出於對她的安全考慮，特地給她放了一把很小型的消音槍在她身上。
當時姜頌還說葉尚抽風了，畢竟已經回到了葉家。
他可以質疑別的地方不安全，怎麼能質疑葉家的安全性？
但葉尚卻振振有詞：“安全不是絕對的，這些年你昏迷不醒不知道，可沒少人前來葉家試探挑釁！”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隨即不由分說，將那把槍塞到姜頌塞到姜頌身上。
這把手槍是特製的，很小巧，也很輕，就是怕姜頌力氣不夠，重了拿不起來。
也因爲葉尚太過於固執和偏執，一開始姜頌抗拒了一回，結果沒起作用。
早上醒來，他繼續在她身上塞手槍，姜頌後來乾脆自暴自棄，就由着他亂來了。
只是她壓根沒想過，這把槍能派上用場。
紀寧煙從姜頌甦醒的激動中回過神來，二話不說朝姜頌跑過去：“媽媽你醒了，實在是太好了！”
她沒想到，關鍵時刻竟然是她媽媽開槍，救了她。
她媽媽真是英雄！
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母親！
姜頌朝她無奈一笑，“我醒來的太遲了。”
“不會不會，醒來的剛剛好，只要人沒事，就好。”紀寧煙說着，視線盯上了落在地上的手槍。
她自知自己和餘成之間，隔了一條巨大的鴻溝。
如果真和餘成硬拼，她會失敗得很慘。
尤其是媽媽身體還沒有恢復，兩個人加在一起也不夠餘成打的。
她直接對着餘成的膝蓋來兩槍，看餘成還站不站的起來！
因爲生出了搶奪的心思，紀寧煙二話不說，改道去搶地上的手槍。
餘成的注意力雖然在姜頌身上，但紀寧煙這邊一有動作，他就回過神來了。
並且，直接搶在紀寧煙之前，拿起了地上的手槍。
“呵呵，小姐這是想做什麼？”餘成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把玩着拿把黑色手槍。
看着確實很小巧，也很輕，但他並不懷疑這把槍的殺傷力。
他跟着葉尚，也見識過不少武器。
而這把槍卻不在他見過的範圍，所以這是一把特製的，危急時刻專用的。
又或者說，這把槍針對的就是他餘成！
紀寧煙又氣又怒，目光狠狠瞪着他，“跟你有什麼關係？”
這句話，她說得咬牙切齒。
紀寧煙沒想到，餘成的肩膀被她媽媽擊中了，結果他似乎也不感覺很痛。
竟然還能搶在她之前，把槍拿到手。
原本還指望着這把槍能成爲她的武器，保她和媽媽的性命。
現在武器跑到了餘成手上，那相反的她和媽媽比剛纔更危險了！
“跟我有什麼關係？這不是顯而易見？因爲小姐，我肩膀被夫人射穿了一個洞，小姐你說，我是不是也要送你一下？”
餘成說着，輕輕釦了一下，子彈一下子上膛。
“餘成，你敢！”姜頌在旁邊立刻怒喝。
她此前真不知道，餘成對自己有意思。
在車禍之前的那些年，她一直拿餘成當朋友。
現在看來，連朋友都做不得。
他掐着她女兒脖子的那一刻，他們就成了死敵！
聽到姜頌的聲音，餘成動作一頓，然後徐徐嘆氣：“夫人，如果不是小姐想對付我，我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夫人拿槍射中我一下，小姐也盯上了這把槍。”
“這槍若是真的到了她的手裏，我餘成還有活命的機會？”
紀寧煙氣得臉色發綠，“你個居心叵測的變態，你對我媽動手，就算是死也是活該！”
“小姐，我若是你，這個時候看在子彈的份上，也會乖乖閉上嘴的。”餘成“好言”相勸。
目光多數還是落在姜頌的身上。
雖然她給了他一槍，但餘成發現，他竟然也恨不起她來。
可能是愛到了極致，纔會恨不起吧？
紀寧煙冷笑，“我閉嘴你又會放過我嗎？你以爲我是傻子？”
就餘成這架勢，別說只是閉嘴了。
他若是真的想殺她，就算她跪在他面前，餘成估計也不會心軟。
既然如此，她爲什麼要委屈自己？
“寶寶，少說兩句。”姜頌開口，原本還想跟餘成來較量一下嘴皮子的紀寧煙，不由得扁了扁嘴。
最後乖乖把嘴巴合上了。
看在媽媽的份上，她忍了餘成！
“夫人不愧是見識過世面的人，比起小姐這小姑娘可懂事多了。”
“餘成，別這樣說我，省的我噁心。”姜頌淡淡提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