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葉尚是不是在想事情太專注了，紀寧煙這麼走過來，他竟然沒有察覺。
直到離得很近，紀寧煙的腳步聲比較明顯了，葉尚才猛地擡起頭。
“誰？”一出口，就是殺氣騰騰的質問。
紀寧煙很久之前見過葉尚犀利的目光了，被嚇了一跳，連忙開口：“爸爸，是我。”
葉尚的神色立馬緩和下來，“閨女你來就來了，幹嘛偷偷摸摸的？”
還可以收斂腳步聲，怪不得他會誤會。
紀寧煙癟了癟嘴，“我哪有偷偷摸摸？”
“你說沒有就沒有吧，找你媽媽呢？”葉尚這個人雖然經常自戀，但這個時候卻挺有自知之明。
他估計，閨女這是沒見到他媳婦兒，想找人。
想到這裏不由得好笑，這丫頭都二十多歲大姑娘了，跟還沒斷奶的娃娃似的。
一沒見着她媽媽就找，怎麼閨女這麼可愛呦？
葉尚也沒多想，指着屋子，“你媽媽進去了。”
“哦，我知道了，等會兒再去找媽媽。”紀寧煙乖乖說。
這句話叫葉尚另眼相看，不得了啦，閨女不着急着去找她媽了？
“你總不會來找我吧？”葉尚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
紀寧菸嘴角抽搐了幾下，“聽爸爸你的意思，這是不歡迎我找你呢？那算了，我去找媽媽好了。”
“別別別，我可不是那個意思，你別誤會我！”
葉尚二話不說拉住紀寧煙，還拍了拍身邊的座位，笑眯眯地道：“坐旁邊。”
難得他閨女會特地找他呢，要是把人得罪了，以後他在閨女心目中地位就更低啦。
“不催我去找媽媽啦？”
“不催，我催什麼啊？我閨女難得來找爸爸……”心裏簡直美得冒泡。
紀寧煙哭笑不得地在他旁邊坐了下來，見葉尚笑容挺燦爛的，下意識問：“爸爸，你不難過呢？”
葉尚一愣，“爲什麼這麼問？”
“餘成不是死了麼？”紀寧煙特地放緩了聲音回答。
畢竟二哥都說了，餘成和她爸爸從小一起長大的，亦兄亦友啊，還有複雜的感情。
雖然覺得對餘成的死沒什麼好感傷的，但紀寧煙也知道她不是當事人，不能感同身受。
葉尚聽到閨女這麼小心翼翼的語氣，頓時恍然大悟。
怪不得閨女特地來找他，原來是覺得他難過，特地來安慰呢？
葉尚心裏滿足極了，不由得感慨了一句：“果然女孩跟男孩就是不一樣。”
“什麼鬼？”跟她剛纔說的話題有什麼關係嗎？
“你看看你二哥，就想不到你這麼細膩，還特地留意我這個糟老頭子的情緒。”葉尚毫不客氣地吐槽道。
如果葉珩在場，肯定要跳起來喊冤。
畢竟讓紀寧煙來找葉尚，還是他主動提議的呢，結果親爹只會損他！
紀寧煙也想到葉珩得知親爸這麼說，他會氣得跳腳了。
“爸爸你別這麼說嘛，其實二哥也很擔心你……”
“我知道，但男人心粗，不比女兒細膩啊，幸好我有一件小棉襖。”
“好了爸爸，你別給灌迷湯了，咱們可不是討論這個話題。”紀寧煙特地提醒道。
“你一個人坐在院子裏發呆，是不是心情不好，難受呀？”
“其實也沒有什麼好難受的嘛，餘成到底還是一個外人，又不是爸爸你的親兄弟。”
葉尚含笑點了點頭，“有道理，我也是這麼想的。”
“咦？”
怎麼跟她想象中說的不太一樣？
“說實話，看到餘成就這麼死了，有點沒滋沒味的。不過論同情的話，那肯定稱不上。”
“就是就是，爸爸同情他，還不如同情一下二哥呢。”
“你二哥學藝不精，輕易被餘成暗算了，這一點也不太值得同情。”葉尚毫不客氣地吐槽。
說起葉珩，他還有火呢。
看看人秦南御，不是專業訓練出身的，人家在密道穿梭輕而易舉，來去自如。
結果自家兒子被餘成暗算。
相比之下，怎麼都好像自己兒子遜了一籌。
他還是念在葉珩的傷還沒好，纔沒訓他，不然葉尚早就狠狠批評了。
“話不能這麼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二哥又不是萬能的。”
“得，我還沒說你二哥什麼呢，你就維護上了。”
“說回餘成吧，我跟他確實從小一起長大，論感情那也是真的有。”
“不過他企圖帶走你媽媽，還傷了你哥，再好的感情也容不得他這麼作踐啊？”
“我若是同情他，那對你媽，你哥多不公平？”
“我這不是作踐你媽和你哥兩個人麼？”
“哦，還得加上一個你。”畢竟閨女也因爲餘成受了點傷。
紀寧煙見葉尚說得真誠，頓時放下心來，“我就說，爸爸你這麼明辨是非的人，不會想不通這個道理。”
二哥也是太小看他們的爸爸啦。
“對啊，搶我妻子，傷我孩子的人，就是我不共戴天的宿敵。”
“我爲什麼要同情一個宿敵？”
是，他對餘成確實有感情，但這感情遠不如他對妻子和孩子的感情。
要做一個選擇，他不會有任何猶豫選擇後者。
“嗯嗯，爸爸你知道就好。”
“對啦爸爸，你剛剛說的餘成還有個乾兒子，是怎麼回事？”紀寧煙露出疑惑表情。
“這個是你大哥查到的，據說餘成確實有一個乾兒子，不過這個乾兒子只有個名字，別的沒查出來。”
葉尚說得很鬱悶。
“他這個乾兒子，來頭很大吧？”紀寧煙秉着呼吸問。
“總是有來頭的，餘成自己有不少私人的產業，都是他的乾兒子在打理。”
“他還有私人產業？”紀寧煙瞪大了眼睛。
“否則，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在葉家安插這麼多眼線？餘成隱瞞得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深。”
“你看他就是一個葉家管家，很不起眼，但他的資產可足足有數十個億！”
紀寧煙倒抽了一口涼氣，“數十億？餘成也太有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