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歲月蒼涼江湖老 >第九十八章 老同學
    朱木陽剛纔一番驚嚇,再加上喝了那麼多酒頭腦有點不清晰,他問道:“啥事呀?你什麼時候來的?我靠!剛纔想拍我板磚的不會是你吧?”

    李毅道聽不明白他表達什麼,只是看他面色猙獰,酒氣沖天,嘴角還掛着一點食物的殘餘,就知道這傢伙喝醉了。雖然說寧惹醉漢,別惹睡漢這句話是有道理,但他和朱木陽從高中就在一起廝混,自然知道他的性格,喝醉了後常常做出別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因此就往後退讓一步:“行了!我六點就來了。你同宿舍的那位大哥讓我在這裏等着的。剛纔看你都九點還不回來,我就自己煮了點麪條。怎麼剛纔真讓人拍了?”

    朱木陽陰沉的眼睛看着李毅道一會兒,很認真思索剛纔的情景,那個襲擊自己的人究竟是誰呢?李毅道則真有點害怕,他倆曾經打過架,朱木陽完勝。也擔心這小子發神經病,就說道:“你沒事吧?要是有事咱們去醫院看看。”

    朱木陽終於捋順今晚的程序,他把手裏的磚頭往門口一丟就走進了屋,跑到廚房打開水龍頭開始衝頭和臉,這種冰爽馬上讓他清醒很多,混亂不清的思維也開始整理清楚,他笑了:“李毅道,你小子來了呀。”

    這纔是正常人的說話,李毅道呲呲牙,不過仍有點害怕,說話也不再像剛纔剛見面時那般衝:“木陽,怎麼了?我聽你同事說,你不是參加文藝匯演去了嗎?怎麼喝了這麼多酒。”

    朱木陽看着桌子上有半碗麪條湯,忽然感覺自己很餓,端起碗了就倒進肚子,邊喫邊問:“你煮的是吧?有點鹹!”

    李毅道點點頭:“木陽,你那位同宿舍的哥們真不錯。麪條和雞蛋都是他找出來給我的。今晚究竟怎麼回事?”

    半碗麪條湯下到肚子,朱木陽心情好了很多:“我們今晚參加文藝匯演的在燕喜堂聚餐,回來在院子裏被人暗算了。你找我有事嗎?”

    李毅道習慣性左右看看,才說道:“木陽,國慶節你回家是吧?咱倆上次說的那件事情,郭青,你不會也喝醉了後忘了吧。”

    郭青這個名字出自於李毅道口裏,忽然讓朱木陽很是不開心。他是個敏感的人,如何覺察不出郭青對他的心思,雖然自己未必會和她走到一起,可這小子這種行爲就有點撬門的性質,口氣淡了很多:“我知道了。人家郭青不一定看得上你。”

    李毅道很是不服:“我是國家正規學院的學生,和他們那些電大之類的不一樣。縣城裏也不多。要是你回縣城我競爭不過你,但你在濟南。”

    “毅道,今晚喝酒有點多。我困了!”朱木陽不想糾纏這個話題。

    “困了就睡,你的牀睡咱倆沒問題。高中時咱們就在一個牀上擠過。十點多了,我也不想回學校。”李毅道絲毫沒把自己當外人,當然主要是因爲那個話題還要繼續說下去。他現在對郭青志在必得,而且又擔心下手晚了,郭青找了對象就不好辦了。

    “丫的那個時候我們都多瘦呀。你要不走就睡我的牀,我到我同事牀上湊活一晚上。”朱木陽並不像和這小子同牀共枕,幾年學校生涯之後,已經沒有了以前那種相濡以沫的友情模式。

    李毅道毫不客氣:“那你去吧。明早咱們一起去喫油條,你們後天下午上不上班?我們學校可以三十日下午就離校。”

    “我也不知道!”朱木陽說道。這句話是真的,他剛上班,並不太懂單位的一些規則,正常說起來,提前半天讓員工回老家是很人性化的行爲。

    “要是咱倆能一起走就好了,也算有個伴。我想去找郭青一趟,編了一個理由,說是我爸爸想到縣醫院看病,我爸爸老寒腿一到冬天就走不動路。其實要真是方便,讓我爸爸媽媽見見郭青也好。”李毅道在打着他的小九九。

    朱木陽很是煩躁,他忽然覺得這個自己的鐵哥們是如此的討厭,打定主意以後要離他遠點,從某種意義上說,這二人有點情敵的概念:“我困了,有話明天再說吧。”朱木陽也不等好朋友做出反應,推開孫曉均的房門就往牀上躺去。

    第二天早晨,朱木陽帶着李毅道出單位喫得早餐,他倆找到一個油條店面,一人要了一碗豆漿,窸窸窣窣的喫起來,李毅道看朱木陽依然不太高興,就問道:“木陽,是不是在單位受委屈了?”

    朱木陽搖頭:“我一直在想昨天是誰暗算我,現在想明白了。是我們試驗車間的一個工人,他女朋友因爲中午被開除出了文藝匯演隊才遷怒於我。這個仇我一定要報。”他說的是李桂花男朋友飛飛,昨晚那個聲音是他發出來的,這不會有錯。想必是昨天李桂花把整件事情遷怒於他,才讓這個男朋友報復的。

    “你可以報警呀!”李毅道也是憤憤不平。“要真被人打暈可就容易引發腦震盪,甚至都有可能打成傻子。”

    朱木陽搖搖頭:“我沒有證據。就是從他發出的聲音上判斷是他,再說這種事情說出去也好說不好聽。不過我可不是喫氣的那種人,一定要報復回來。”朱木陽可不是那種打掉牙往肚裏咽的角色,他現在再想一個辦法讓那小子生不如死。

    “要不要我幫你揍他一頓?我們學校可是兄弟們很多。”李毅道說道。朱木陽感激的看看李毅道,有點後悔昨晚對他的冷淡,雖然二人現在有了點小摩擦,但四五年的感情還是很值得珍惜的。

    “不用!我自己能行。”朱木陽從骨子裏並不是那種怕事的男人,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同樣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既然你背地裏用暗算的手段,就不要怪我往死裏整你了。李毅道看他臉上有一種獰笑,靠了一嗓子,低頭喫油條。

    這一天平平靜靜,辦公室的所有人都去參加段師傅的喪禮了,朱木陽開始也要去的,只是人事處不能關門,另外由於段師傅老家在濟南南部山區,坐班車都要一個半小時路程,而且班車上座位有限,因此就只有一部分員工作爲了代表,其中就有人事處三人。此外幾個人又都湊了份子錢,徐處長是二百,張科員和楊曉梅則是一百元,朱木陽原本也想拿一百元,但楊曉梅就收下他五十元,說道:“木陽,這都是有規矩的。你這個級別最多也就是五十了。”

    朱木陽開始沒明白什麼意思,難道份子錢也分三六九等嗎?楊曉梅給他看了一些代爲隨禮的名單,朱木陽才明白自己剛纔又想錯了。即使隨份子錢也層級分明,孫書記是五百元,邵總等人則是四百元,往下就是中層幹部級別二百元。而像楊曉梅這般有頭有臉的職工大多一百,其他一般職工就是五十元了,裏邊有一個很突兀的名字是鄭詩華,她隨了一百元標準,在這個名單裏很顯得另類。

    朱木陽很守規矩的掏出了五十元,在賬單上籤下自己的名字。因爲段師傅尚有母親在世,根據濟南的風俗,他要上午下葬,因此班車不到十點就開始發車了。

    辦公室剩下朱木陽一個人,他忽然有點百無聊賴,先是給幾個南京同學打了幾個電話,到了中午忽然纔想起問問楚南雪,他很擔心這個女孩會突襲濟南城。

    電話響了幾聲就被接了起來,是楚南雪那種有氣無力的動靜:“你找誰哪位?”

    朱木陽咳嗽一聲,馬上就聽到楚南雪聲音變得驚喜起來:“木陽,你是不是假期裏要來南京看我?”

    朱木陽給問了一個措手不及,他支支吾吾的答道:“沒有呀,買不到票,現在連站票都買不到。”

    楚南雪聲音裏並沒有常見的委屈,而是笑了起來:“不來就不來吧!沒關係的。”這種若無其事讓朱木陽很受傷,他剛要說幾句風涼話,才聽楚南雪說道:“我假期過後要去你們山東的青島,也買不到直達的票,因此我要在濟南倒車。十月六號應該是路過濟南。”

    “太好了!”朱木陽如釋重負,看來楚南雪假期裏不來濟南了,那自己回老家就可以從從容容,免得總擔心不速之客。

    “是呀,說快也很快。我在濟南住一晚上。”楚南雪的聲音輕柔很多。

    “我守株待兔!”朱木陽變得幽默起來,難得開幾句玩笑。

    “你纔是兔子呢。”南雪也高興起來。“木陽,我們濟南見!”

    “濟南見!”朱木陽放下了電話。下一個電話是打給郭青的,這就多了一些公事公辦的程序,朱木陽告訴郭青,自己想十月一中午和她一起喫頓飯,看她方不方便。

    郭青愣了一會兒才問道:“就我倆嗎?”

    朱木陽猜不透她的心思,忙說道:“帶着曉華吧。你要是願意多一點人…….”

    “誰願意多人。我是說能不能來我家一起喫個飯。我爸爸特別想和你談談。”

    “這…….”朱木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