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曉華嘻嘻一笑：“哥，我和青青姐來看你就是正事！”
“不對！”郭青居然和朱木陽異口同聲。他倆相互看了一眼，郭青低下了頭，“你先說！”
朱木陽也有點不好意思，咳嗽一聲想擺出哥哥的威嚴：“曉華！現階段最大的事情就是你的學習。高三！你知道對你的人生多重要嗎？一鼓作氣考上一個好學校，你將來就能有自己更好的平臺，你會有穩定的工作，像你青青姐這樣做個白領階層，會有自己的工資讓你想喫什麼，就喫什麼，想買什麼，買什麼。會有很多有品位的男生追求你，找到理想的愛人。”說到這裏忽然覺得自己在郭青面前說這些話太庸俗，於是用了一句總結語言，“總而言之，就是要把高三當做自己的戰場，你明白了嗎？”
朱曉華點點頭，又看向郭青：“姐，你剛纔想說啥？”
郭青比朱木陽還要直接：“曉華，我當時高三是失敗者，沒辦法又上了高四，那個時候的心理壓抑和挫敗感，我現在想起來都要做噩夢。後來仔細想一下，我高三時就是思想不純潔，想一些不該想的事情，才把自己給逼到高四！如果我當時高三就像後來那般努力，當年我也能考上大學。所以你要知道，自己是幹什麼的？你要是考不上學，還不如我呢？我可以輕而易舉找到工作，可是你就只能回農村，找個農村丈夫，生孩子過一生！你必須要改變這條軌跡。今天來濟南最大的事情就是幫你挑參考書。”說到這裏她也有點覺得自己欲蓋彌彰，不由又加了一句，“當然，看你哥哥也是內容之一，幫他洗了衣服。以後你要是考到濟南來，可以天天見到他。”
朱曉華抱住了郭青的肩膀：“姐姐，我也想你將來來濟南，那樣我們三個就可以天天來泉城路逛。”
郭青臉紅了，朱木陽忙打圓場：“我們都努力！曉華，走，咱們去買參考書。”
濟南市泉城路新華書店是山東省規模最大的書店，裏邊營業面積足有二千五百多平方，各類各樣的圖書讓初到大城市的朱曉華嚇了一跳：“哥，青青姐，這書怎麼挑呀？那麼多！”
“去三樓！”朱木陽也是第一次來這家書店，只是他聽楊曉梅介紹過書店的情況，進門後又仔細看了書店的各類說明，“三樓全是關於文化教育的書籍。更有中考高考專區。”
“好吧！這書店裏的人也像趕集一樣！”朱曉華看着書都是開架賣，人們可以自行翻閱，不由也覺得好奇。“這要是有人偷書怎麼辦呀。”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問題！咱們一起上去看看，你自己挑。郭青，這一樓是文藝圖書，有小說也有雜誌。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郭青搖搖頭：“我們先幫曉華挑她的書吧。時間不早了，我們還要去長途汽車站。回去太晚家裏人不放心。”
“好吧！”聽郭青提到要走，朱木陽居然有點不捨，今天這一天雖然忙碌，可是和她在一起，有一種溫暖的感覺，似乎有感情在悄悄萌生，娶了郭青也不錯，她是規規矩矩的女人，而且對自己的未來能有很大幫助，唯一一點就是自己如果不回縣城，可能會兩地分居。那就不太舒服了。
三樓書架上可謂琳琅滿目，曉華只看了一會兒就花了眼，一會兒拿起這本，一會兒又拿起另外一本，只是一個語文模擬題集錦，她就拿了三種不同版本的，看哥哥在旁邊不解的眼神，有點害羞：“哥，我覺得都不錯怎麼辦呀？”
朱木陽從她手裏結果那幾本參考書翻了一下，然後丟下兩本，說道：“看出版社！如果無法選擇，就選擇人民教育出版社的，還有，你語文本來就不錯，不要買參考書也行，現在主要是短板補充階段，你的政治和化學多看看。”
朱曉華不滿意：“哥，我就喜歡語文，將來我大學專業也要學和語文靠邊的。當時不讓我上文科班我都讓步了。”
朱木陽瞪她一眼：“你現在在意的是大學，不是專業。考大學我當年就吃了生物和政治的大虧。每一分都會影響你的一生。而你現在的情況下，要補充短板。不要以爲月考那兩門沒拉分就可以鬆懈。去好好看看數理化的參考書，語文的我幫你選。”
朱曉華還要反駁，郭青卻過來拉住她的手：“曉華，聽你哥哥的話！”
郭青笑了：“我誰也不幫！我幫理！他說的就是對的！我當時要是有這樣一個哥哥就好了。”
朱曉華偷偷附到郭青耳邊：“你有呀！將來哥哥是我的，也是你的，但歸根結底是屬於你的。”
郭青作勢也舉手打她，曉華嘻嘻笑着逃走了。
這次買書並不簡單，曉華一直在三樓轉了三四個圈纔買了七八本書，都經朱木陽檢查了一番，才點頭。朱木陽又對郭青說道：“郭青，我們單位上有一個財務處的小夥子，說在準備會計系列職稱考試，你不需要嗎？要畢業買點參考書吧？”
郭青笑着說：“不用！我中專畢業，一年之後評了會計員，再過幾年才能考助理會計師。不過我倒是想報一個本科的函授，你要是方便在濟南幫我找找。會計專業就行。”
朱木陽點點頭：“這應該不難。我打聽一下就給你打電話。”
幾個人下樓時走到二樓，卻見那邊排了幾十個人的隊伍，朱曉華好奇，過去看了一下，回來驚喜地說道：“姐姐，是譚詠麟最新磁帶《不滅的愛》發行，這些都是譚詠麟的歌迷。”
“啊！”郭青臉上露出驚喜的神情，但隨即搖搖頭，“來不及買了。”
朱木陽看出了問題：“郭青，你是譚詠麟的歌迷呀？”
朱曉華在旁邊使勁點頭：“是呀是呀！哥哥，你上次住在宿舍沒看到那個錄音機嗎？那是青青姐姐給我學英語的，除了英語磁帶，還有幾盤譚詠麟的歌曲帶子，我倆都特別喜歡聽他的歌。”
郭青忙說道：“噓，小心你哥哥批評咱倆，那上邊可都是情呀愛呀的。”
朱木陽笑了：“聽聽歌也沒事。我和你青青姐姐上高三時，正趕上費翔的歌曲流行，我還會唱好多呢，《讀你》、《故鄉的雲》。不過，那用來放鬆可以，但不能受毒害呀。”
“那你幫我們排隊買一盤吧。嘻嘻！”朱曉華笑道。
這倒是讓朱木陽有點動心，今天早晨人家郭青可是帶着菸酒糖茶來的，怎麼也要給點回禮，可是他又真說不上買點啥送給郭青，總不能再買個大毛絨玩具吧。
“你這主意不錯！”朱木陽說道，“我排隊買一盤譚詠麟最新磁帶，你陪着郭青姐姐在書店旁邊百貨商店轉轉，現在是三點二十，咱們四點鐘準時集合。我送你們去汽車站。”
朱曉華剛要說好，忽然意識到什麼：“哥哥，你陪着青青姐轉轉商店不行嗎？我倆人生地不熟的，別走丟了。我在這裏排隊。你倆買好東西回來找我。我要是買完了時間早，就在一樓等你們？”
“這個主意不錯！”朱木陽雖然有點不情願，但也覺得應該改履行自己的責任。他看看郭青，郭青有點害羞，但也沒說什麼，見朱木陽看自己，就說道：“天氣馬上冷了，我也想買件衣服，咱們一起去看看吧。曉華，你可別出書店，這要是找不着你就麻煩了。”
朱曉華點頭稱是：“青青姐，你放心吧。”
朱木陽單獨和郭青在一起，馬上就有點侷促不自然，他用手挽了挽袖口：“郭青，走！咱去旁邊商店逛逛。”
郭青有意和他保持着二三米的距離，說道：“木陽，這大城市的衣服都很貴吧？我聽我妗子說，她在聊城看上一個外套，問了問價格七百多塊錢呢。是她兩個月工資。”
朱木陽以前和楚南雪在南京沒少轉了商場，倒沒覺得濟南衣服很貴，於是說道：“一分錢一分貨吧！我聽咱那個楊屯老鄉說，全省各地的服裝店都去濼口拿貨，那裏只經營批發，薄利多銷，這麼說起來，是我們在大城市沒找好地方而已。這泉城路上寸土寸金，賣的東西應該比別的地方要貴。”
果不其然郭青看了幾件衣服之後，就搖頭咋舌了，她悄悄告訴朱木陽：“一件普通的襯衣就要一百七，這要在咱家裏買，二十塊錢也花不了。就憑一點死工資，這連衣服也買不起呀。”
二人又到了鞋帽專櫃，郭青給自己父親買了一雙皮皮鞋，二百七，原本朱木陽搶着付錢，郭青扯住他的胳膊說道：“木陽，你要再搶我就不要了。”朱木陽其實現在錢包裏只剩下三百塊錢了，後來見郭青真不想讓他掏錢，於是搖搖頭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