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曉慧情商不高，可是智商不次於任何人，在朱木陽說出那件事情之後，她迅速作出了判斷，這是現階段自己最好的出路，因此毫不猶豫的抓住了朱木陽這根稻草：“木陽，你能不能幫幫我？這個事情對我來說很重要。”
朱木陽一動也不敢動，他知道自己現在處在爆發點上，對經歷過男女之事的男人，很明白一些軀體語言的，可以說此時此刻，完全可以把這個女人撲倒，她不但不會反抗而且會迎合自己，可這並不符合朱木陽的道德規範，且不說最近已經和郭青挑明瞭關係，即使自己仍是單身，也會考慮一下眼前這個女人複雜的背景，餘曉慧雖然現在處於單位最底層，可碩士研究生的身份很特殊，而且她和邵總有說不清楚的關係，自己這次有這條信息才讓她有求於己，而絕對不是什麼愛，這隻能叫做欲。朱木陽用牙齒咬了一下自己的嘴脣，很疼，而且餘曉慧的擁抱有點力度，讓他屁股上的傷口也開始不舒服，終於朱木陽從欲之火中清醒了許多，他點點頭：“我當然會幫你，不過…….”
他故意把這不過兩個字說的聲音很長。餘曉慧擡起頭，關切的問道：“不過什麼？”
朱木陽悄無聲息的往後掙扎了一下，不能迅速逃離這個懷抱，那就顯得太過於突兀，可是也不能和那團柔軟太過於緊密，萬一自己忍受不住做出糊塗事，可會有很重的思想包袱，他訕笑着解釋：“不過我們要一起努力，這次的軟件分析和改進就是一次契機，要是能做好，引人注目，就可以順利很多。借調人員不是我們設計院能拿捏的事情。要是省總局給咱們下個指標，你能確定落在你身上嗎？”
朱木陽問話很有技巧，沒加前奏，好像就是在顯示自己有上層關係，可以確保能有名額到設計院。餘曉慧馬上點點頭，隨即又有點不太放心：“也不知道會有什麼條件？”
“咱們一步步走！”朱木陽因勢利導，又晃動了一下，彷彿是凌波微步，已經從餘曉慧懷抱裏掙脫了出來，“當務之急是研究這個軟件。我們要別人給幫忙，同時自己也要過硬纔行。”過硬這兩個字有點敏感，他說出來之後才覺得很曖昧。
“嗯嗯！我會好好分析的。你的意思就是評價是嗎？”餘曉慧現在越發覺得朱木陽是有目的的，心裏又有點懷疑，這傢伙不會是把這個消息做魚餌吧。
隨即女碩士自己否定了這個想法：朱木陽完全沒有必要這麼做，因爲去深圳的消息不是他這個層次的人能編出來的謊言。而且她剛纔也的確系統看了一遍軟件，的的確確是總局的東西，那也就是說朱木陽有那邊的信息來源，自己付出的代價並不需要很大。想到這裏，餘曉慧又搖搖頭，至少到目前爲止，自己身上已經沒有什麼砝碼，後臺不理自己了，身體也未必能讓人家看得上，至於錢財等物，根本無從談起。
朱木陽問道：“有筆嗎？”
他的普通話很標準，但是說到這裏仍有點害羞，在這種曖昧的場合裏有點敏感。餘曉慧沒做她想，點點頭，從寫字檯上拿了一張紙和簽字筆遞了過來：“你把要求都簡單寫一下。”
朱木陽並沒寫，而是畫了一張圖，從今天下午楊曉梅把這件任務交給自己，朱木陽就開始琢磨怎麼從非專業角度理解專業，並不是需要提出很多術語名詞，而是讓別人看到改變。對於這個軟件他已經使用了很多次，可謂瞭然於胸，非專業角度分析是沒有任何問題的，這也是絕大多數用戶的角度！下一步就是讓餘曉慧提出自己新的觀點以及讓別人看到耳目一新的靚點，好像並不容易。
朱木陽顯然沒想到餘曉慧能這麼快就能指出軟件的弊病，他問道：“那也不能太簡單吧。”
“這你就不懂了。”說到專業，餘曉慧對朱木陽是碾壓的實力，而且她懂現在國際計算機應用的發展趨勢。“以後的電腦連鍵盤都可以淘汰，就只用一個鼠標完成所有操作。你見過鼠標嗎？”
朱木陽的確見過，是在介紹某電腦遊戲的刊物上，刊物封面就是一個古里古怪的東西，看上去真的有點像是一種被封印的老鼠，查過介紹才知道，這是計算機上的一個工具，這讓朱木陽很不理解，現在聽餘曉慧問道自己，感覺她又有一點囂張，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呀，他搖搖頭：“沒見過！”
餘曉慧聊到專業就充滿了自信：“不但是界面，就像你進門時，我給你提到的那樣，要給裏邊報表系統加上限定和校覈，錯誤的數據根本輸入不進去。還有，要把相關文件說明內置到程序裏，讓大家隨時隨地都能找到使用說明。”
說到這裏餘曉慧嘆口氣：“朱木陽，這些對我來說真的是雕蟲小技，我在山東工業大學學的是單板機程序控制，可以指揮導彈的！咱們設計院勘察設計其實沒必要像現在這般畫圖調研，只需要研究模板地勢就可以。可是我說的話沒人會在意的。”
這種懷才不遇的口吻像極了以前的餘曉慧，有時候環境能夠改變人，可是骨子裏的東西想改變是很難的。
朱木陽可不願和她感慨往事，這不是他來的目的：“曉慧，這套軟件要是按照你說的思路改變，需要多長時間？”剛纔那幾種想法的確不錯，可是要是實現起來遙遙無期也毫無意義，準確的說他倆現在只有今天晚上的時間。
“可長可短，你要的很着急嗎？”餘曉慧看向他，話題卻是剛纔那種借調的問題。“大約什麼時候有借調的消息呀？我前段時間也聽說過類似的事情。咱們設計院想走產業化之路，在黃河北設立一個小型特區。我可能被安排到那邊。要是能去深圳，我纔不去那個黃河北呢，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
“當然很着急。我下午說過的。我明天下午就要去淄博出差，要是今晚出不了結果，作用就不大了。做這個需要電腦嗎？”
“當然需要。編程必須要在電腦上的。你要要的這麼着急，今晚只能去你辦公室加班了。”餘曉慧說道。
“哦。要大約多久？”朱木陽皺皺眉頭，徹夜在辦公室會很顯眼的，按照規定晚上十一點之後辦公樓未熄燈，門衛有責任去檢查。
“我現在說不好。要是加上文字說明，可能要通宵。”餘曉慧說道，“調試程序很不容易，我想要做的不好就沒什麼意思了。”她是一個吹毛求疵的人，這一種性情在技術研究上尤爲重要。
“要不我把電腦搬到這裏來行嗎？還有，晚上是不是不需要我？”這個問題必須要提出來，孤男寡女獨居一室是很容易出問題的。即使他什麼也不做，傳揚出去也好說不好聽，另外一個原因就是楊曉梅並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事情是餘曉慧幫的忙，她的計算機專家稱號可是要讓別人相信纔行。
“好！”餘曉慧辦事也很乾脆利索。“這樣吧，你就別送進來了，要讓別人看到也不好，一會兒我到樓下去接。”
想不到她居然會如此善解人意，朱木陽點點頭，沒想到下一句話才暴露出餘曉慧的真實想法：“我的事情你也要想辦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