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是什麼感覺？
書靈靈聽着自己有些微弱的心跳聲，覺得有些遺憾，她還沒有和林霖好好道別，自己死了的話，那個傢伙心裏肯定會自責的不行。
書靈靈迷迷糊糊之中，彷彿看到一道陰影出現，然後變成了堅硬的殼將自己保護在中心。
那是，機甲的防禦功能之一，只可惜這種形態的防禦能力，會比正常情況下要弱許多。
書靈靈漫無邊際的想着，忽然意識到那個機甲的主人，應該就是去組織軍隊撤退的林霖。
他，最後還是來了。
書靈靈忽然感到很安心，很想就這樣安穩的睡去，但是下一秒她忽然意識到這意味着什麼。
“林霖，你可千萬不要有事！”
眼淚從書靈靈緊閉着的雙眼中流出，沖刷着沾滿血液的雙眼。
掙扎着睜開眼睛，書靈靈看到的一個不斷向下滴血的胸膛，他支撐在書靈靈的機甲漏洞之上，因爲觸手族的毒素在沒有得到治療的情況下，一滴一滴的滴在書靈靈的臉上。
“林霖，林霖你還醒着嗎？”
書靈靈瞬間就確認了這個胸膛的主人，她不知道林霖已經這樣流血流了多久，更不知道他是否還活着。
上面的胸膛似乎已經沒有起伏，更沒有書靈靈期待的迴應傳來。
書靈靈艱難的動了動手指，然後深吸一口氣，嘗試着擡起手臂，但手剛剛舉到一半，就無力的垂了下去。
自己的身上除了藍髮異種造成的傷勢之外，更多是一些擦傷，現在讓她擡不起來手臂的，應該是就是她自己所帶的毒藥造成的。
“可惜，還沒有解藥。\‘
雖然嘴上說這和藍髮異種製造的毒素是同一種，但實際上這是藍星在發展醫學的時候，無意中昂製造出來的醫學廢料，因爲其毒性特殊，又沒有研究出來解藥，就一直封存着，而書靈靈這次帶着這種毒藥出來，也是爲了以防萬一，誰知道還真用上了。
就是沒想到連自己也坑到了。
書靈靈等頭部的暈眩感過去之後，這纔再次嘗試着用手去夠機架內的醫藥箱。
她沒有時間等待，因爲她的上方，還有一個重傷的林霖。
“你真是一個傻子，明明大多數時候都理智的可怕。”
書靈靈在心裏想着，然後第N次伸出手臂去打開醫藥箱。所幸，這次成功了。
顫顫巍巍的拿出一支藥劑，書靈靈甚至沒有多餘的力氣去看清標籤，就把藥劑放進了嘴裏喝了下去。
反正，毒藥已經用完了。
喝下藥劑的書靈靈感覺自己有了些力氣，她用一隻胳膊支撐着自己坐了起來，然後慢慢的將上面的林霖移到了地上。
“你還真是沉！”
怕林霖受到二次傷害，書靈靈把自己當做人肉墊子，雖然作用不到，但總比堅硬的地面要好很多。
“這樣可真醜，我都要看不清你的臉了。”
書靈靈找到匕首，劃開林霖已經站在一起的嘴脣，把療傷的藥劑一瓶接一瓶的爲了下去。
“你可千萬別死，不然你讓我以後怎麼過。”
六十多年的副本生活讓書靈靈變得堅強成熟，但這一刻，她比他們初見的時候還脆弱：
“我已經嘗過愛情的甜了，你得讓我一直甜下去。”
書靈靈小聲的說道，然後便眼前一黑，再次失去了意識。
“你不要拉着我，我要去找我的宿主！”
在人類不知道的地方，戀愛系統不斷地對逃生遊戲的漏洞發出攻擊，但是卻毫無用處。
“我們不屬於這個時代，但是我們還是來了，所以我們就要承受結果，你的宿主也是。”
遊戲客服中剩下的副本數據不斷的消散着，彷彿根本就不曾存在過一樣。
“我不管，我要找我的宿主！”
戀愛系統已經不是被屏蔽了大量信息的系統，現在它已經有了完整的，屬於系統的記憶，但它寧願自己只是當初那個什麼都不知道的系統。
“你的宿主不一定會死亡，但我們是一定會消散的，你要現在去尋找你的宿主，然後讓她眼睜睜的看着你的消散嗎？”
逃生遊戲很清楚自家孩子的弱點在哪裏，所以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讓戀愛系統停下了逃跑的想法。
“那我要確定宿主的安全。”
戀愛系統安靜了一會兒之後，繼續說道。
逃生遊戲顯然並不想管這些事。
“如果不要干涉太多，你有爲什麼存在，你早就學會了人類的情感，你又爲什麼把我分離出去，你難道不知道對於我們來說分離自己的一部分就要面臨病毒的威脅嗎？可你還是把我分離了出去，你又是爲了什麼？”
“她會活下來。”
逃生遊戲沉默了半分鐘後，肯定的說道：
“書巡知道書靈靈未來會面臨的各種意外，所以他早就做了準備，只要書靈靈去看過他的雕像，那麼書靈靈被應該受到的八成傷害，都會轉移到他的雕像之上。
“真的嗎？”
戀愛系統有些遲疑，之前它就發現那個雕像之中以特殊的方式封存着一顆還會跳動的心臟，但是卻沒有人察覺到，讓戀愛系統還以爲是自己探測錯誤。
“自然是真的，雖然不符合科學的定律，但人類着各種族有時候充滿了玄學，所以你的宿主大概率還活着。”
戀愛系統認真分析着，最後，它還是選擇相信逃生遊戲的說法。
“那，我們的結局呢？宿主找不到我會不會傷心？”
戀愛系統很快有了新的憂愁。
逃生遊戲表示不想搭理自己蠢孩子的十萬個爲什麼。
“不要，不要離開我！”
書靈靈再次醒來，是在一個深夜。
“靈靈，你終於醒了！”
林霖看到書靈靈終於睜開了眼睛，忍不住想要緊緊抱住自家戀人，卻又怕自己家中書靈靈的傷勢。
“林，霖？”
書靈靈這才隱隱約約記起自己的處境：
“你沒事了？”
“我沒事了，我還活着，你不用擔心。”
林霖握住書靈靈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胸膛。
“撲通，撲通……”
聲音雖然還有些淺，但無疑能夠證明林霖的傷勢正在恢復中。
“你沒事就好。”
書靈靈覺得自己本應該安心許多，但不知道爲什麼，她總覺得對自己很重要的東西正在離自己而去。
“系統，系統你在嗎？”
書靈靈忽然發現自己那有時候話很多的戀愛系統已經很久沒有出聲了。
她在心底呼喚着，但是沒有迴應。
“靈靈，你怎麼了？”
看着書靈靈臉上的焦急，林霖輕輕扶着她的肩膀讓她坐了起來，然後小聲的問道。
“我的——，我的——”
我的系統不見了！
書靈靈發現自己甚至無法把整句話說出來，這個事實讓她的眼淚瞬間就涌了上來。
“啊！”
書靈靈把臉埋進林霖的胸膛，然後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了下來，她以爲會永遠陪在自己身邊的親人，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離開了自己，甚至連道別的機會都沒有。
以爲自己會一往無前的書靈靈忽然心裏充滿了懊悔，如果自己沒有逞能，那自己的戀愛系統會不會就不會消失。
書靈靈覺得自己要瘋了。
“不管是誰離開了你，但是他一定希望你過得更好。”
曾經林霖就隱隱約約的感覺書靈靈身邊有一個智能的存在，只是這屬於自家戀人的小祕密，他也就沒有深究。
“逃生遊戲也沒有了，或許，他們是想回家。”
如果是回家，那個智能存在一定會好好和書靈靈告別，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忽然消失，但是林霖覺得，現在的書靈靈更需要一個支撐，哪怕那個支撐有謊言的意味。
從夜晚到黎明，書靈靈再次平靜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我們這是在哪裏？”
既然逃生遊戲也不在了，那麼這裏肯定不是她的藍星。
“這應該是一個偏僻的荒星，我的光腦還有信號，只是很微弱，傳遞信息可能會慢一些。”
林霖擔憂的看着書靈靈，他原以爲自家戀人的精神狀態不好是因爲離別，但現在看來，顯然不全是因爲離別。
“怎麼樣了？感覺好一些了嗎？”
還好書靈靈的機甲中儲備了很多的藥劑和營養液，不然兩個人在這未知的荒星，恐怕很難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