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百萬UP學神天天演我 >第 54 章 試探的爪
    行政樓一來一回還不到一小時,但謝瀾明顯感覺到竇晟心情變好了。

    回來路上竇晟隨手撿了幾片梧桐葉子在手裏揉着,等回到宿舍走廊,他把揉成的一個蠶豆大小的葉團遞給謝瀾。

    謝瀾捏着軟乎乎的糰子,“這是什麼?”

    “梧桐豆。”竇晟站在宿舍門外,回頭衝他輕輕眨了下眼,睫毛遮着眼中的笑意。

    走廊聲控燈都滅了,只有一側窗外透進來的柔和的月光。

    謝瀾小聲問,“梧桐豆是幹什麼的?”

    “聊表心意。”

    謝瀾懷疑自己聽到了一個新成語,還沒來得及追問,竇晟已經推開了門。

    屋裏一片漆黑,戴佑和王苟發出均勻細長的呼吸聲。他只好作罷,小心翼翼爬回被子裏。

    竇晟也躺下了,似乎沒有進一步解釋的打算。

    許久,謝瀾還是戳開了和他的聊天框,措辭半天,發送出好似漫不經心的一問。

    -有病:對了,那個明星叫什麼名字?

    很快,頭頂有光亮起,竇晟看了手機。

    謝瀾把被子稍稍往上拉了拉,手機縮進被窩,不讓那道光晃出去,也不讓竇晟看見自己的表情。

    過了有五分鐘,被子裏才震一下。

    謝瀾莫名覺得有點緊張,指尖放在屏幕上頓了好一會才點開消息。

    -豆子醫生:叫MboYjf

    ?

    -有病:這是人的名字嗎?

    -豆子醫生:嗯。你查查。

    謝瀾一臉迷惑把這串英文複製到網頁上,點擊搜索。

    ——多麼神奇,浩渺的互聯網,竟然沒有一條與之相關的信息。

    手機又一震。

    -豆子醫生:查不到吧?

    -豆子醫生:早就說了是很小衆的名人。

    -豆子醫生:/wink

    “…………”

    謝瀾索性在枕頭上仰起頭,小聲道:“我只有一個問題,這個名怎麼讀?”

    竇晟也仰頭,看着他的眼睛,優雅啓脣,吐出一串奇怪的音節。

    彷彿一個來自俄羅斯的巫婆在對他施變蠢咒。

    謝瀾麻了。

    他面無表情躺好,恨恨地翻了個身。

    竇晟是個大騙子,他喜歡的那個姑娘一定不是明星,只是他不願意透露對方身份,從一開始就在用虛假情報敷衍。

    那種氣悶的感覺又上來了,謝瀾心煩意亂地退出微信,隨手戳開推特。

    QZFXR的對話框日常在私信最頂端,之前這人總是隔三差五來問候謝瀾的情況,這段時間卻更多發些自己的閒事,把謝瀾當樹洞用。

    -今天天氣不錯

    -我家司機可太彪悍了

    -最近考試了,考場上睡了好幾覺

    -總是下雨降溫,唉

    -我養了兩隻貓,奢望一隻替另一隻守夜,但不太行的樣子

    謝瀾匆匆瀏覽過,正要關掉,一條新的消息忽然彈了上來。

    -最近有喜歡的人了,但有點糾結

    連網友都有喜歡的人了?

    什麼季節?

    謝瀾震撼了兩秒,下意識問道:糾結什麼?

    對方隔了幾分鐘纔回復:有一絲絲覺得他也喜歡我,但又覺得概率極低,很飄渺。

    他?

    謝瀾又懵了,下意識點開QZFXR的首頁,確認了性別信息是“Male”。

    不知怎的,心裏忽然升起一種難以言喻的親切感,用優美的中國話打比方,就好像兩隻處境相同的小動物產生共鳴,簡稱猩猩相惜。

    對方又輕描淡寫地發來一句:你覺得我要如何試探一下對方的心思呢?

    謝瀾不假思索回覆道:肢體接觸。

    牀架子忽然晃了晃,竇晟大幅度翻了個身。

    QZFXR:怎麼說?

    謝瀾莫名心虛,不想讓竇晟瞟見自己手機,於是又往被子深處縮了縮。

    -肢體接觸,也許會讓一個原本有可能喜歡你的人更快地喜歡上你

    -但要注意禮貌,don’tbreaktheline

    -太晚了,我先下了

    他連續發了三條才摁滅手機,下意識擡頭看向頭頂,卻見竇晟的被子裏也隱隱有光亮。

    謝瀾猶豫了一會才小聲說,“我睡了。”

    竇晟立刻從被子裏伸出頭,低聲道:“晚安。”

    “晚安。”

    大概是心裏有事,這一晚謝瀾睡得一般,早上起來時腦子裏還是昏沉沉的。他去水房洗漱回來,見竇晟一臉被人欠債似的從牀上下來,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王苟好奇道:“你又剪視頻通宵了?”

    竇晟睡眼惺忪地甩頭,“沒剪視頻,就是單純沒睡着。”

    “沒睡着?”謝瀾回到自己桌前收拾書包,隨口問,“爲什麼?”

    竇晟趿着拖鞋過來,一擡手,老姿勢搭在了他肩上。

    謝瀾一僵,頓了頓才往後甩肩試圖把他甩開,沒好氣道:“你有病麼,腳早就好了還往人身上搭。”

    “腳好了,但我失眠了啊。”竇晟又把頭也埋上來,抵在他肩膀後低聲嘟嘟囔囔,“我心情還沒好呢,你的關愛套餐可以延長兩天嗎,可以再關愛我兩天嗎?”

    溫乎乎的氣隨着竇晟說話噴在謝瀾肩上,透過薄薄一層布料,甚至有些曖昧的潮。

    謝瀾渾身都要炸了,想拒絕,但偏偏這個心情不好的理由沒法拒絕。

    許久,他才認命一嘆,“好吧,別太過分啊。”

    也不知失眠這一晚究竟發生了什麼,讓竇晟徹底喪失了作爲智人的尊嚴。

    從宿舍樓到食堂,再從食堂到教室,他就像長在謝瀾身上了,一手揣兜,另一手握着謝瀾的肩膀,走路尚能直立,但只要腳下稍有停頓,就又立刻把腦門也抵在謝瀾肩上。

    謝瀾渾身躁得不行,一邊要克服渾身汗毛倒豎的顫慄感,一邊還要忍受來往同學匪夷所思的眼神。

    中午收到品牌方的琴,謝瀾二話不說把琴盒拆出來斜背在身後。本以爲竇晟會有點眼色,沒想到他完全不嫌後背那塊地方擠,胳膊硌在琴上仍然頑強地勾着他的肩,胡秀傑看了直皺眉。

    這周兩人都很忙,謝瀾連着三晚到行政樓頂去試奏《Butterfly》,品牌方要求出兩版稿,他就將原本的激燃版和那晚靈感忽至的抒情版都錄了一遍,竇晟全程負責拍攝,白天還要抓緊一切課餘時間畫視頻插畫,忙得腳不沾地。

    兩版粗剪的初稿交上去,謝瀾等着反饋意見後再上一次天台,結果當天下午吳承那邊回了一個OK——“比我們想象中還要好很多,對產品的展示也很全面。我們商量過後希望用抒情版出片,演奏部分沒有要修改的,最後的手繪信息頁需要調整一些措辭,我整理好發給你。辛苦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