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寒跟着黃公公來到御書房再一次見到寧皇后就知道了寧皇恐怕也知道自己沒有多少日子可活了，雖然寧皇極力的表現自己與往常一樣，但眼底那深入靈魂的疲倦卻是無論如何也掩藏不了......
“好了你們可以退下了......”
寧皇在林寒出現後就對着身邊服侍的人揮了揮手示意退下。如果可能的話寧皇甚至想過讓黃公公也退下，可惜這一次見面除了喝酒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偌大的御書房中就剩下了寧皇林寒還有黃公公三人......
“罪臣林寒見過陛下......”
還沒等寧皇說什麼林寒反倒率先跪下了。
“呵......沒想到你小子也有認罪的一天？罷了，今日你與朕只喝酒，不說其他不高興的事情，朕答應過與你暢飲就一定說到做到，謫仙樓最先出名的酒是‘英雄淚’，但朕不喜歡，朕最喜歡的還是這‘英雄血’，今日你小子要是陪朕喝舒服了，朕就免了你的罪，倘若沒有，你小子就自求多福吧......”
寧皇冷笑一聲對着林寒說到，誰也看不出寧皇在說這一番話時到底有幾分是真的有幾分是假的......
林寒聽到後襬出一副捨命陪君子的模樣對寧皇笑了笑，明知道寧皇在打什麼主意林寒卻只能按照寧皇的計劃走下去。
“哈哈哈哈，世人皆說謫仙林寒三杯倒，朕今日倒要看看，到底是世人謠傳還是你小子酒量就那麼一點......”
寧皇好似發現了林寒臉上的苦澀，但他好像真的只是爲了喝酒才叫的林寒甚至還調侃起了林寒的酒量......
黃公公適時的給寧皇和林寒將酒尊滿好。林寒可以說是黃公公第二個親自給斟酒的人物了，而第一個自然就是寧皇了。
觥籌交錯下好似無論寧皇還是林寒都忘卻了這一場邀請真正的目的，偌大的御書房中響徹寧皇豪邁的聲音，當然還有林寒恭維的聲音。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寧皇的臉上露出些許微醺的紅暈，而一旁的林寒臉色早已一片酒紅，當寧皇將酒杯輕輕的放在案几上的那一刻，在場的三人都明白，這一次邀請的正戲纔要剛剛開始！
“果然不愧是‘英雄血’，林寒你可知朕爲何要同你喝這名叫‘英雄血’的酒？穆陽老兒自詡爲英雄卻只看到了所謂英雄流淚。雖然穆陽老匹夫自恃隱藏極好，卻未能瞞的了朕的眼睛，就那般女兒姿態又有何臉面稱之爲英雄？朕以爲英雄當只流血不流淚，故而請你共飲這‘英雄血’......”
寧皇若有所指的對着林寒說到，寧皇的酒量就算再怎麼不好也不是林寒可以比擬的，以他的眼光自然是看的出來林寒臉上的醉意是真是假。
“微臣愧不敢當......”
林寒心頭一震，知道正戲算是剛剛開始的他不敢有絲毫的懈怠，聽到寧皇這一番話很快就明白寧皇這是在警告他不要和穆陽一樣自作聰明......
“當不當得起不是你說了算，而是朕說了算。朕說你當得起你就當的起。你小子莫不是害怕朕像煮酒論英雄的曹操一般對你小子動手？朕之手要你明白朕最喜歡你的一點就是聰明卻不自作聰明，朕也知道有些事情只要朕問你小子一定會合盤托出。不過林寒啊林寒，你有沒有想過若不是你這般的識時務，當真以爲朕能留你到現在？”
寧皇輕笑一聲視線輕輕的劃過林寒的面容，目光最後停留在了自己面前的酒尊上，嘴裏悠悠的開口了，這一刻寧皇不在掩飾自己那滔天的殺意！
林寒只感到臉上一陣刺痛，面對寧皇的開誠佈公他更多的是無奈，俗話說伴君如伴虎，就算是經歷了這麼多的大風大浪在面對此刻的寧皇時林寒心頭還是浮現出深深的恐懼，他聽的出來寧皇這一番話一個字也沒有作假。這哪裏是不動手該有的態度，寧皇就差將動手二字寫在臉上了好不......
“雷霆雨露皆是天恩，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倘若陛下真的要微臣這條小命，微臣也只能認了......”
林寒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下，聲音中沒有半分的醉意，好似真的對於寧皇的決定認命了一般......
“呵，好一個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林寒你說說自打你入京城來所做的一樁樁一件件事情，那一件不夠你砍頭的？就算你有三個腦袋也不夠朕砍的。事到如今你真的敢派則自己的胸脯說太子一事，秦王一事與你無關嗎？”
寧皇聲音驟然冷了下來，臉上的殺意隨着林寒的回答更是濃郁了幾分，寧皇終於將目光落在了林寒的身上，而寧皇的話音這一刻卻好似九天之外的震雷，響徹整個御書房......
負責給寧皇和林寒添酒的黃公公在聽到寧皇這一番話後整個人都呆滯住了，他是真的沒想到林寒竟然膽大包天到如此的境地，也沒想到太子和秦王的事情竟然真的和林寒有着莫大的關係......
黃公公甚至看着林寒生出一個疑惑，林寒到底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太子和秦王今日之種種皆是他們咎由自取，微臣並不認爲他們的今日與微臣有什麼必然的關係，陛下您貴爲九五之尊，太子秦王自然也是高人一等，微臣雖然在外膽大包天慣了但您可曾得到過微臣在長安城中主動招惹太子秦王的？或許在您看來太子和秦王走到這一步與微臣有着莫大的關係，但陛下您比微臣更瞭解太子和秦王，有些事微臣若不做，您認爲微臣還有命出現在這裏與您對飲嗎？”
林寒這一次並沒有逃避寧皇的目光，坦然的與寧皇對視到，他就是要表現出一種無論寧皇說他什麼罪他都認的態度。
寧皇愣住了，他也不是沒想過林寒會乾脆的認罪，但當這一幕真的發生時卻是讓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寧皇也感到不知所措。林寒說的並沒有什麼錯，他的兒子自己清楚無論是太子還是秦王都不是什麼善茬，林寒所說的可能性不是沒有而是有很大的可能變成現實......
想到這裏寧皇心中的恨意也少了一絲絲，對林寒的舉動也有些理解了，但理解歸理解所謂的理解並不代表寧皇願意原諒林寒！
林寒想要活着就把自己兒子送上絕路？這算什麼道理......
“微臣並沒有想在長安城混的如何風生水起，微臣只想在這偌大的京城中活下去罷了，陛下應該清楚微臣的行事風格，無論是知縣還是知府亦或是林府，微臣的謀劃此次都以攻代守，但陛下好好想想，無論是對太子還是對秦王，微臣的所作所爲皆是以自保爲上......”
林寒面色浮現出一抹苦澀的笑容，有些話他知道自己並不能說，事情發展到現在的這種程度很大一部分還是寧皇的鍋。奪嫡的渾水還是寧皇一腳把他踹下去的，現在又要求林寒和太子秦王的事情沒關係，這已然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難爲人就糊弄過去的事情了，而且林寒面對的還是這個天下的總扛把子寧皇，就算是說理都沒地方說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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