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凌飛看着自信到不可一世的林寒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自己的這位大哥，倘若有些話真的從林寒嘴裏說出來的時，無論多麼讓人難以置信都代表着既定的事實......
“我對大哥的能耐自然是相信的，但無論是大哥還是我現的還年輕的很，未來有着大把的機會去實現抱負，完全不用在這個時候賭上你我的性命......尤其是現在北疆的亂局橫生不確定因素太多，我們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展開這麼大動作啊。”
穆凌飛猶豫了良久終於神色複雜的對着林寒說到，在他看來林寒的計劃的確無懈可擊但正值草原狼族南下兵鋒正盛之際貿然推行計劃確實有些冒險了，現如今的大寧比起激進更需要維穩......
這也是穆陽等人得出的結論！
覆滅草原狼族，願望是好的但擺在大寧的現實是現在並不是做夢的好時候。
“你認爲我們真的還有機會等下一次麼？”
林寒頓了一下神色複雜的看向了穆凌飛略帶無奈的反問道，他知道穆凌飛的這一番話更是現在將門和滿朝文武的意思。或許這一番話也是穆陽本人的態度也說不定。這是穆陽藉着穆凌飛的嘴告訴他玩可以但要見好就收......
大寧現在朝堂之上的意思林寒又怎麼會不清楚，趙宏剛剛登基，經歷過太子方文卓謀逆經歷過秦王府大火的大寧朝堂再禁不起新的動盪，如果不是草原狼族直接攻陷了朔方城讓大寧不得不做出反擊，恐怕大寧朝堂之上也會有求和的聲音出現吧。
哪怕是這一次大寧朝堂同意了北擊狼族其本質上的目標更多的也不過是收回朔方城見好就收罷了......
“難道沒有麼？以大哥的能耐，只要假以時日定能將草原狼族玩弄於股掌之間，大哥又何必在此妄自菲薄呢？”
穆凌飛對林寒的反應大爲不解，甚至對林寒的反問也感到疑惑，林寒前一刻還在說自己有能力覆滅草原狼族，怎麼瞬間就變卦了，既然有能力覆滅草原狼族等到時機成熟不是更好的選擇麼？
“小飛你想錯了，我的意思是在雙方砝碼相等的條件下我可以覆滅草原狼族，雙方勝負五五開是前提條件。穆伯伯今年也有六七十了吧......”
林寒糾正了穆凌飛話語中出現的錯誤，然後隨口問出了一個與這件事毫不相關的問題。
“我爹今年六十有七，可是這和眼下的情況有什麼關係呢？”
穆凌飛一時間被林寒跳脫的思維給搞的摸不着頭腦了，怎麼說着說着就聊到他老爹的身上了呢？
“那麼你認爲穆伯伯還有多少精力下一次出征？名帥與名臣不一樣，名臣更多的是經歷經驗的昇華，而名帥更多靠的是天賦，有些人不看兵書該懂的大贏了自然就懂了，而有些人卻是一輩子都不入門，你看看歷史上的韓信霍去病又有哪一個是被培養出來的？你大哥我雖然懂的多一點，但很不幸帶兵打仗完全不懂......”
林寒接過穆凌飛的話頭解釋了起來，雖然說名帥歷史上也沒有出現過幾個，但就林寒看來現在大寧的帥才明顯出現了斷層，穆陽寧鋒薛君侯廉頗老矣，就算是雄心依舊但有限的精力又能榨多少次？
也只有方文卓和陳慶勉勉強強算得上是中生代帥才，方文卓就不用說了自己作死把自己搞死了，整個大寧除了一開始的四大擎天玉柱外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一個陳慶了，一個不下於盛唐的大寧王朝只有一個帥才撐門面在林寒看來何止是可笑了。
“大哥不必妄自菲薄......”
“我是真不會......好吧，這件事先放下不提了，就算你大哥我有統兵的才能，你認爲到了那個時候朝堂之上會允許你大哥帶着人馬去覆滅草原狼族嗎？功高震主之日就算是我與陛下私交再怎麼好也只有死路一條了。屆時你大哥凱旋之日就是刀斧加身之時，不只是我將門上下都得連着倒黴！更不要說那個時候我在外征戰朝堂之上的文臣們一天天的在背後捅刀子搗亂！你覺得覆滅草原這麼大的功勞文臣一系只能幹看着他們會樂意？”
林寒不耐其煩的給穆凌飛解釋了起來，這裏面涉及到了朝堂之上的生存之道，穆凌飛身爲穆府唯一的世子遲早有一天會步入朝堂的。
“貌似不會......”
穆凌飛不由的撓了撓頭，直覺告訴他林寒的擔憂並不是杞人憂天，穆凌飛沒想到林寒竟然已經想到了這麼遠。
“覆滅草原的功勞太大，大到哪怕是將門全部都承擔不起來，滿朝文武共同承擔纔是正理，現在的朝堂之上不就是這麼一個風氣？在生死攸關的大義面前文臣一系不會在這個時候拖將門的後腿。或許大寧新變對於草原狼族是所謂的天時，但反過來說草原狼族的舉動讓朝野上下凝聚一心對我們來說何嘗不也是最難得的人和呢？”
林寒繼續說到，他知道這些話遲早會傳到穆陽的耳朵裏，他不求得到穆陽的支持，只要穆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好了。
“草原狼族佔據天時，而戰局在我大寧所以我大寧佔據着地利，大寧朝野上下一心這就是人和，這樣說來的確是不可多得的機會......”
林寒的解釋讓穆凌飛的眼睛逐漸亮了起來，細細想來還真是這麼一個情況。
“天時？你認爲有我這個左右勝負的砝碼在，天時到底在誰一邊？”
林寒對穆凌飛的話嗤之以鼻，雖然林寒的這一番話說的有些大了，但就現在林寒的表現來看說林寒就是天時的代表並無不可。
“當然剛剛說的只是大寧內部的一方面原因，這第二方面的原因纔是我這一次不得不覆滅草原狼族的真正原因......或者說是上天真正給大寧覆滅草原狼族的天時所在！”
林寒的聲音低沉了下來死死的盯着穆凌飛，甚至哪怕是經歷了這麼多的大風大浪的林寒本人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顫抖的手，說他自己是天時或許還真有些勉強，但是要說另一個林寒不願意放棄這一次覆滅草原狼族原因是天時林寒是完全贊同的。
“最重要的原因？！”
穆凌飛被林寒看的渾身打了一個激靈，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咧着嘴問道。甚至這一句還是強忍着撒腿就跑的衝動問出來的，如果有選擇他看現在的情形並不想知道這個原因了。林寒現在的樣子絕對不正常，而從林寒嘴裏說出來的所謂真正原因絕對會嚇死一票人，不過這個嚇人的原因穆凌飛並不願意自己一個人承受......
但事實上真如林寒所預料這一次穆凌飛還真是帶着任務來的，無論是穆陽還是將門都需要得到林寒的準信，畢竟無論是將門還是穆陽對於這一次北疆之事的態度很明確，就是給林寒的臺子。唱戲之人是林寒，所以林寒的態度很重要，很顯然穆凌飛這個林寒最鐵的好哥們就成了不二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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