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所料不差，倘若單單只是如此的話吾等自是沒有理由冒着被滅族的風險折返江南，真正讓老夫改變主意的是包裹裏的東西。
老夫是看過裏面的東西的，曲木匠差一步就成功了，他的確看到了天際垂下來的五彩霞光，只可惜最後功虧一簣，都沒有找到入其中的法門......”老農搖了搖頭，他知道林寒遲早有此一問，但凡是個正常人都會有這樣的疑惑，畢竟他們的做法的確不像是隱門的行事風格......“臥槽？
真的？
！”
林寒下意識的說到，並不是老農說話的內容嚇到了林寒，而是老農說話的語氣着實嚇到了他，沒有人會在他面前撒謊，也沒有人敢在他面前撒謊，而且老農更是沒有騙他的理由，也就是說曲氏真的跑到北極去了？
而且還有人活着回來了，只是沒有撐到大寧就嗝屁了，這信息有些勁爆啊......“老夫還以爲公子對這些早就知道......”老農苦笑一聲，他能說自己把林謫仙嚇了一跳麼？
“知道什麼？
極晝極夜？
一年裏大半年白天大半年黑夜？
還是會在黑夜中出現的璀璨極光？
我只是沒想到曲氏真的走到了那個地方，事實上在我的想法中曲氏應該在快到那個地方便沒有繼續前進的能力了，無論是北極熊還是那裏的氣候，足以殺死任何一個人，若非先天高手，都得死在那裏.....”林寒白了老農一眼，事實上曲氏的表現已經出乎了林寒的預料，曲氏終究是玩腦子的，有些事情就不是腦子能解決的，比如北極熊，比如極夜下的惡略氣候，往後倒騰好幾百年南北極都搞死了很多探險家，那還是在工業革命加持下的探險家。
就這個條件曲氏發現了北極，本身就是一種用科學解釋不清楚的事情，大概只能用玄學解釋了，人定勝天什麼的。
“果然如此......”老農看着林寒的表情謂然長嘆......北上的路本來就是十死無生的旅程，大道三千遁去其一，這一便是羽化登仙。
他也知道林寒一定在曲氏出發前就警告過曲氏，只是誰也攔不住一個一心求死的人，哪怕是林寒也攔不住。
“就是這樣，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和曲氏說了，就這樣還要去死，我自是沒什麼辦法的，事實上再過個十年二十年，生存率還會高一些，我甚至都有去那個地方捕熊的計劃，只是曲氏等不起了啊......話說看到裏面的內容你們就浪子回頭了，你們到底受啥打擊了？
按你們的三觀，不應該是曲氏不行只因爲太菜，曲氏菜又不是我們菜，直接前仆後繼的送死？”
林寒並沒有在曲氏已涼這件事上糾結多少，事實上自己找死的人林寒從來沒有同情的想法，反而對老農的選擇產生的很大的興趣......老袁家的畫風也不對啊，老袁家不應該是得到消息後繼續北上，反正都走到一半了，萬一成功了呢？
“三觀碎了......”老農平靜的說到，好像提到了一件無足輕重的事情一樣。
事實上當三觀這個詞從他嘴裏蹦出來本身就是一件毀三觀的事情，就好像一個神經病就連大夫都放棄治療了，然後某一天看了一本日記後突然正常了。
“啥？
！”
林寒一臉糾結的看着老農，事實上他都不知道老農哪來的勇氣提三觀這兩個字，丫的不就一個目標麼？
哪裏來的什麼三觀？
“事實上上一次與公子談話結束後老夫的三觀就搖搖欲墜了，只是看到這裏面的東西碎了罷了......”老農一副無奈的樣子攤了攤手勉強擠出一抹微笑對林寒說到，爲什麼要帶着自己的族人去北邊走曲氏的老路，一方面是隱門的報復另一方面是老農被之前和林寒談話留下的心理陰影差點折磨精分，林寒的每一句話都經得起推敲，越是推敲越是頭疼，無奈之下老農生出了去北邊看一看曲氏到底是對是錯。
這是牛頓老爺子的勝利啊......給異教徒宣傳太陽是宇宙的中心算什麼，給教徒推銷五年模擬三年高考纔是王道啊。
不過好在林寒的三觀碎的容易粘起來也不難，到也不至於像老農這般被打擊壞了......“公子大概也知道曲氏的人有一半的人踏足極北之地後就瘋了吧，他們有很多是自己弄死自己的，只有少數是被氣候野獸幹掉的，茫茫天地不是一片雪白便是無邊無際的黑暗，到最後就連曲木匠這樣的智者都陷入了妄想中，一陣清醒一陣糊塗......”老農無視了林寒的誇獎，在他看來自己的表現完全不值得高興......“的確有這麼一個症狀，白色往往是引起焦慮的根由，簡單就意味着枯燥，不過我以爲敢去那地方的都是一根筋不要命的偏執狂，也沒想到會這麼菜啊......物資都帶不夠總不能讓他們帶幾車書路上解悶去吧，瘋了總比死了強吧......”林寒點了點頭隨口說到......“窮其一生，方見其門，卻不得其法，雖無憾亦有憾，老夫不認爲自己的仙緣比曲木匠的仙緣多到足以改變結局，老夫做不到曲木匠那般決然，再加上公子之前一席話，讓老夫退卻了......那只是曲氏認爲的仙緣之地啊......”老農嘆了口氣，林寒果然又知道，隨後看了看身後的方向，那是袁姝兒和她爹孃說話的地方，老袁家還是有牽掛的......“你們是咋活下來的......不是被追殺麼？
他們追到一半不追了？”
林寒有些發木，他沒想到自己之前那些話竟然有這麼大的功效，差點把一個邪教頭子給說精分了......“的確是如此，曲氏的包裹中的內容他們也通過各種渠道得知了......然後......”“曲氏失敗是因爲曲氏沒那個福分，說白了是因爲菜，曲氏菜他們自認爲自己不菜，而且是天選之人，比起追殺老袁家，還不如去追求羽化登仙的機會......”“公子所言不差......”“你們活了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爲被我說的三觀碎了，還有一部分是因爲有小姝兒的存在不需要置之死地而後生？
那麼這一次回來打算怎麼辦？
北邊是去不了了，要不去東邊，西邊，南邊？
我知道的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不算少，要不選一條繼續？”
林寒不得不感慨老袁家命大，老農這一年過的就精彩程度來說都快趕上他了，甚至自己只是在江南被人耍着玩，老袁家卻是天南海北的被人追殺，更勝一籌啊。
“聽公子的語氣恐怕結果並不比曲氏的那一條路容易多少，而且老夫聽得出公子語氣中的幸災樂禍......”老農勉強擠出一抹笑意對着林寒作揖說到，追求屁的長生，心累，曲氏的遭遇或許在林寒的眼裏只是一個搞笑片段，但是在他的眼中卻是恐怖紀錄片，別還沒追求長生成功呢，小命就丟了......丟在荒無人煙的地方連個收屍的都沒有，腦子一熱自以爲是主角什麼的，被林寒一盆涼水澆下來後又被曲氏的遭遇澆了一盆涼水，就算是腦熱也該澆滅了。
老袁家和其他隱門不一樣啊，他還有林寒這一條粗大的大腿可以抱啊。
犯不着以身涉險好不好......“這就沒意思了啊，虧得我還準備了兩塊讓隱門打出腦漿子的玉佩打算給老爺子打打氣什麼的，作死嘛，一次死不了兩次死不了，遲早有一次會死的，正所謂生命不息作死不止，我還想着老爺子到半死的時候我看在小姝兒的份上撈一把呢......”林寒撇了撇嘴繼續說到，他的確是沒有開玩笑的想法，畢竟能掰正思想的只有現實，殘酷的現實總會讓人看清腦殘的後果，一次不行就來第二次，反正被現實打臉的結果要不就是改邪歸正要麼就是被錘死。
不是回來吹牛逼說自己逆天而行，就是死後被人掛牆上或是寫到書裏成爲別人吹牛逼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