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老糊塗了也不可能連生死之事都把握不住吧，而且就他們的瞭解黃公公的狀態還不錯。
就算是魔怔了也得有個過程和理由吧，怎麼可能如此毫無徵兆......“這個時候就別幾分把握了，想想辦法幫林小子一把纔是正途，如果我是林小子，在把駱駝城掏出來之後第一選擇一定是推進，一座會移動的城池就算是什麼都不做光威懾力都可以左右一場戰爭的勝負了......倘若戰爭已經開始，那麼陛下的信威力足夠讓西北崩盤了......”穆陽也搞不懂長安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這一切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如何幫林寒一把，這一次趙宏是是實實在在的坑隊友啊。
可能西北的大好局面就此葬送了啊......“如果真的是這般對林小子來說未嘗不是好事，功高震主啊，西北大都督那個位置，那個小子恐怕屁股燙的已經坐不住了......”薛君侯卻是有不同的看法，林寒的戰績太嚇人了，要知道自古名將如紅顏，不許人間見白頭，林寒的功績已然不是功高震主了，這個時候退下來或許的確有些遺憾，但也不能說是一件壞事......穆陽多看了一眼薛君侯，如果說早十年他和薛君侯的想法是一樣的，林寒一個人做了多少人才幾十年幾百年都做不到的事情，老話說聰明才智使七分，留下三分給子孫，林寒這種橫壓一世的本事着實有些讓人放心不下。
畢竟司馬家就是一個例子，司馬懿和兩個兒子簡直把聰明使盡，結果後來一代一代的都是傻兒子，別說最後把一個晉朝給禍禍沒了。
便是讓司馬這個姓氏都不被人待見，五胡亂華的鍋怎麼也得司馬家背，這可是讓漢人差點亡族的大災難。
當然這也是穆陽前幾年的想法，而這些年穆陽對林寒所做之事有了新的看法，林寒和司馬家有着完全不同的思維方式，司馬家是賜蒼生天下一毛之利，其餘盡歸世家，而林寒的出發點從一開始就是再造盛世乾坤只取一毛之利，其餘盡數歸於天下。
這是聖人之道啊......不是林寒不懂世間骯髒齷齪，也不是不明白天下蠅營狗苟，只是這些東西在林寒眼裏不值一提罷了。
“如果是你在林小子那個位置上，陛下一道旨意下去，你會心甘情願好像沒事兒人一樣，交出一切回到京城繼續做一個侯爺麼？”
穆陽看着薛君侯，他的這位老兄弟還是太不瞭解林寒的性格了，別看林寒在西北熱火朝天喫沙子找罪受，這一切對林寒來說本質上都只是在幫兄弟的忙，如果兄弟不需要幫忙，林寒絕對不會有一點猶豫的。
爲什麼林寒會被稱之爲謫仙，不是因爲林寒讓人看不懂的操作，也不是林寒故弄玄虛的清高，而是林寒對人間權勢是真的不在乎。
“這......”薛君侯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這世上真有說放下就放下的人？
“所以你不是林小子，你以爲林寒在西北冒着生死危機是隻是爲了贏麼？
在那個小子心中，這件事從頭到尾可能就只是在幫咱這位陛下的一個忙罷了，這世上從來不缺聰明人，但是把情義二字放在第一位的，老夫也就見過他一個了......”穆陽苦笑一聲，別看他這一番話問的可謂是氣勢滿滿，實際上這個問題擺在面前的話，他自己也做不到說放手就放手。
“你是說......整個事件的本質不是林小子執着，而是......”薛君侯這纔回過神來，一臉驚訝的看着穆陽，他一直以爲西北是林寒堅持要打，現在看來好像事情不是這麼簡單。
“陛下雖然仁厚了一些，卻是以爲名副其實胸懷大志的君主，先帝對林小子的定位就是朝堂之外的中天懸劍，現在這柄劍在大殺四方，到底是劍的意思還是這天下真正主人的意思呢，或許陛下也沒有林小子清楚自己到底要的是什麼吧......”穆陽的目光卻是落在了帥帳門口的方向，講真的便是他也有些羨慕趙宏了，能有林寒這樣一位知己絕對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存在。
“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情可以讓陛下如此不顧大局呢？
我們能做的只是想想如何幫林小子度過難關，至於說這件事，誰碰誰死......”穆陽幾乎在趙宏發怒第一時間就明白了其間的關鍵所在，能讓趙宏最終決定麻煩林寒的事情恐怕也只有皇家的一些事兒了，或者說只有那位王爺的事情了。
畢竟林寒可以說是從奪嫡開始就在爲趙宏謀劃處理解決這些事情的，在黃公公都不是那麼值得信賴的當口，除了林寒趙宏壓根沒的選擇。
當然黃公公和林府在裏面到底扮演着什麼角色，穆陽就不得而知了，他唯一能確定的就是這兩人絕對不是犯糊塗，而是有着自己的訴求。
到底是忠於皇帝還是忠於江山的問題麼？
穆陽靈光一閃，好似明白了黃公公和林倬在搞什麼幺蛾子了，如果是其他皇帝內侍自然沒有這個問題絕對會選擇忠於皇帝，畢竟對於他們來說終忠於皇帝就是忠於江山，但是黃公公本質上不是趙宏的人，而是先帝的人，那麼這個問題就真正成爲一個選擇了。
無論是爲了給趙宏一個最後解決東廠的把柄還是爲了江山考慮，黃公公都有做出一些駭人聽聞的決定的動機。
想到這裏穆陽汗毛都立起來了，這件事壓根不是他們能攪合的，可以說除了林寒指名道姓的人物，其他人誰沾上都沒好果子喫，站隊趙宏吧，一個諂媚君王的佞臣算是跑不了了，站隊天下利益的話，那是逼着趙宏對自己親兄弟動手啊。
逼着皇帝砍了自己親兄弟，是什麼後果，穆陽表示自己也算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了，在這一刻還是覺得自己後脊樑骨一陣陣的冒寒氣。
“你是說......”薛君侯的臉瞬間白了，做過兵部尚書的他頓時明白了這裏面的兇險，也是虧得穆陽慫的及時，如果不知道收斂，這是逼着天子弒兄啊......“別說出來，老匹夫，你不想活，老夫還想落一個好下場......”穆陽表示薛君侯怕不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吧，這種話也是能說的，自己還是找自家小子聊聊，看看什麼地方能幫得到林寒吧。
等等，林寒好像曾提醒過穆凌飛什麼，難道說這一切都在林寒的預料之中？
便是未雨綢繆這也有些太恐怖了吧。
“那該如何是好？”
薛君侯深吸一口氣看着穆陽希望穆陽可以拿一個主意......“小飛不在遼東戰場，讓那個小子聯繫北疆看看有什麼可以幫的上忙的地方吧......”穆陽不知道爲什麼在想到林寒的神奇之處後心很快就放了下來，雖然穆凌飛在護送林寒內室去西北迴來後提起過此事，但是畢竟事關西北機密，就算是穆凌飛想要多說，他也不會多瞭解一二。
但是從林寒對穆凌飛的安排來看，他明顯感覺的出來林寒對中原局勢是有一定的估計的，要不然老穆家代代單傳林寒也不會把穆凌飛死活往遼東戰場送了。
“也只能如此了......老夫記得林寒將陳慶安排在了關外，老夫也會讓陳慶想想辦法......”薛君侯臉上的表情卻是有些遺憾了，無論是穆凌飛還是陳慶距離林寒還是有些遠了，關外和北疆距離西北戰場哪怕是有大交通計劃加持也不算是近，靠北疆和西域，別說黃花菜了，什麼菜都涼了。